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天道
牧海极心中的愤怒仅仅持续了一刹那，堂堂一位圣人，亦是生命层次的最顶端，他自无必要与一个小家伙动怒，于是他话锋一转，却是冷笑一声，“神域之后的话，约莫还很远，罗霄，你大衍之宇怕是熬不过现在！” 现阶段大衍之宇的形势实际上是相当不乐观的。 就算没有妖夜一族，圣族也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这才是罗霄，以及罗征现阶段需要面对的……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若我大衍之宇毁于当前，亦是命数使然！”罗霄淡淡的回应道。 “很好，但愿你能撑过去，让我能在神域中看到你儿子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那透明巨人的能量波动在此刻越来越衰弱，利用风儿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扭曲怪异，最终那“哈哈”声就化为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而牧海极的气魂所化的巨人，也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 在那气魂消失的瞬间，楹的灵魂深处的那根灵魂封针也悄然消失了。 而瑶看到这一幕，顿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发力，最终跌坐在了地上……以灵魂封针呼唤牧海极的气魂降临，原本是妖夜族与人族决战时才能动用的，此刻为了保命，为了击杀熏，她便提前将之召唤出来。 没想到牧海极出现的一瞬间，另外一位圣人也出现了，而且那位圣人，还是罗征那小子他爹？ 瑶第一眼便看出了罗征的不凡，但也不曾想到罗征竟然是一位圣人的嫡系传人，这一仗她只能说败的心服口服，她脸上时常流露出的那一股心气劲儿，在此刻也随之消散，双目中那双闪烁着雷霆的眸子，此刻也是黯淡而涣散…… 罗征怔怔的看着那能量波动消散，忽然想起罗霄还在自己身后，他心中一惊，生怕罗霄也随之消失，扭头过来便道：“爹！” 罗霄的轮廓并未消失，但亦没有做出回应，保持着沉默…… 罗征脸上流露出紧张之色，又问道：“爹，你还在吗？” “怔儿，我在……”罗霄回应道。 听到父亲的回应，罗征松了一口气…… 幼年的罗征不曾懂事，这些年他当自己的爹已经死了，心中却是累积了太多的疑惑，虽然通过其他的途径罗征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个大概，但有些事情他终究想要亲自问一个明白！ “呼呼呼……” 伴随着剧烈的能量波动，罗霄的那一缕气魂开始不断地缩小。 原本飘忽不定的人影轮廓，此刻也显得越来越凝实，当那一道人影轮廓缩小到罗征一般大小的时候，罗征已经能从那轮廓中辨认出罗霄的模样来！ 看到父亲那英武神骏的模样，此刻罗征差一点哭出来。 经历风霜磨砺，生死绝境，罗征的心境已如精铁一般坚硬，他知道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毫无用处的，为了更强大，为了自己的成长，他已将这些情绪完全摈弃。 可是站在自己父亲面前，罗征才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孩子…… 罗霄看到罗征如此表情，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他保留在寰宇中的这一道气魂，其实可以给罗征更多的指点，只是武者修炼，无论是神域还是寰宇，想要走的更远，甚至超越罗霄，就只能依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更远的武道！ 所以他不得不创造出陨落的假象，不得不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将罗征圈定其中，看他在其中拼命挣扎，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一次一次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变得更加强大。 好在罗征终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甚至比他预期表现的更好，只是他也明白，这样子做，对罗征太过于残酷了。 “你……跟我来罢，”罗霄转过身子，随手一挥，在他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大门！ 那大门宛若天宫一般，又似海市蜃楼，在罗征的面前缓缓漂浮着。 罗霄先行一步，便踏入这大门之中。 罗征从地上一跃而起，回头望了一眼熏，嘴唇微微一动，“等我。” 说罢之后，罗征也随同罗霄钻入了大门。 父子两人消失在门中后，那一扇门便缓缓关闭，消散在众人眼中…… 此刻的熏的目光落在瑶身上，随即冷冷一笑，“看样子我们还要再清算一次！” 瑶为了让牧海极降临，已经让灵魂封针完全断裂，当牧海极的气魂消失的时候，楹的那根灵魂封针也随之消失，眼下妖夜族的两位王，不过都只有寻常大界主的实力，熏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何况这栖霞界中，还有一条祖龙存在…… 熏并没有留瑶一命，她与她之间的矛盾积重难返，根本不可能调和，就算不击杀瑶，日后也会成为一大隐患，所以果断将她击杀！ 至于楹，熏却并没有为难于她。 毕竟楹带领妖夜族的叛乱乃是灵魂封针的缘故，她自身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何况这次封王台中，熏依靠的终究是楹在信仰池中的那一道灵胎。 不久之后…… 栖霞界中七座圣地中的圣主们，还有妖夜族长老会的成员们，也纷纷聚集在封王台前。 那座象征着妖夜族至高王权的封王台，如今已经是废墟一片，而三座信仰池则被压在了废墟深处，妖夜族人们一番挖掘之后，才让信仰池重见天日。 其中两座信仰池已经是空空如也，只有属于熏的那座信仰池中，荡漾着一泓血色的池水。 这信仰池的池水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众位长老们也明白，现阶段妖夜族中就只剩下熏一位王了，曾经的三王格局恐怕再难重现。 妖夜族在瑶的一番折腾之下，从高层到底层都是精疲力尽，不过随着熏的回归，将局面完全控制后，算是告了一段落。 如今妖夜族中除了梦神箭之外，还有两位天尊分别随同瑶和楹出征，这两位天尊因为梦神箭此前的一道王者敕令选择了离开，在熏的召唤之下，也迅速回归栖霞界。 于是熏再度通过王者雕像，颁发了另外一道王者敕令，命所有族人修生养息。 她知道妖夜族乃是牧海极创造的异族，不过罗霄已经出现，也没有再追究妖夜族的来历问题，毕竟随着灵魂封针的消失，妖夜族也不可能再叛乱。 罗霄必定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承认了妖夜族在大衍之宇中的地位，她们妖夜族也是大衍之宇的一份子，在必要的时候，自然也会向圣族出手…… …… …… 罗征踏入那扇大门之中，便看到一副金色的卷轴铺陈在地上，一路延伸到极远处，化为一条金光大道…… “这里是……”罗征扫了周围一眼。 “这就是天道，”罗霄回应道，他那淡淡的影子并没有停步，而是继续朝前行走。 天道！ 罗征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幼年时，罗征也曾这般跟在父亲的身后，不过那时候的罗征个头尚小，经常跟不上罗霄的脚步，只能跌跌撞撞，亦步亦趋的小跑步，偶尔会小声埋怨前面的父亲走的太快，但罗霄从未停下来等候罗征。 这件小事深埋在罗征心中，他至今都记得十分清楚，现在他已经与罗霄一般个头，心中也有了一丝明悟，其实自幼年的时候，父亲就已对自己有了期望，幼时的自己无法理解父亲的严厉，现在才明白罗霄的苦心。 “那些……就是我生平所悟的规则，”罗霄在前面淡淡的说道。 顺着罗霄所指得方向望过去，罗征就看到天道的两旁出现了两排绵延不断的屏风，而那屏风之上则有无数金光不断地流转着，那些流转的金光各自的形态迥异，逸散出来的气息也完全不同，这些就是父亲所领悟的极致力量？ “在大衍之宇中也被你们称之为天命，”罗霄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