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代号:龙血
怀亚疑惑地看向普提莱,但后者只是皱着眉头,暗暗摆手。 【防盗,一会儿改回来,各位请支持正版!嗯,追书神器的各位,我看到你们的评论了。】 拉蒙难以理解地看着星辰的王子。 他在做什么? 直到泰尔斯微笑着,盯着拉蒙,揉搓着自己的额侧。 他慢慢开口: “威罗说你来自王都,永星城?我在市政厅翻过医生们的名册……可为何从未听闻你的名字?” 一边的普提莱暗暗皱眉:王子自从被承认以来,就一直呆在闵迪思厅,什么时候去过市政厅? 还翻看医生的名册? 老天,整个王都,包括邻近的领地和郊区,大大小小加起来可是有上百号医生! 拉蒙尴尬地一笑:“噢,我只帮一些穷人治病,收取微薄的费用……所以大概没有在册……” 泰尔斯微微皱眉,随即展颜一笑。 “穷人,是么?”第二王子不客气地问道:“那我猜你出诊的地方,大概是下城区?” 他继续看着拉蒙,搓动着额侧的手指。 拉蒙不自然地点点头:“啊,是的……穷人们很多都住在那里……我曾经在下城二区……” 第二王子没让他说下去,泰尔斯轻轻呼出一口气:“我还听说,那里是黑街兄弟会的地盘?” 拉蒙的呼吸不知不觉一窒。 “尽管在您面前这么说不妥……但下城区确实黑帮猖獗。”拉蒙警惕地看着周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回答泰尔斯的一步步问话。 泰尔斯轻轻转动着手指,令人不安地盯视着拉蒙:“那你说,他们——黑街兄弟会的人要是受伤生病了,会不会也来请您,亲爱的拉蒙医生诊治呢?” 言罢,泰尔斯露出一个七岁男童该有的纯真笑容,直直看向拉蒙。 “怎么可能,那些黑帮的家伙,我们可不敢跟他们打交道。”拉蒙尴尬地岔开话题:“殿下,恕我直言,床上那位先生的情况不妙……不如我们……” “啊,是么,”泰尔斯突然露出愉悦的笑容:“可你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呢。” 拉蒙一愣。 心里? 但泰尔斯的下一句话,让拉蒙瞪大了眼睛。 “你似乎帮不少兄弟会的人治疗过啊?”泰尔斯一手按上太阳穴,一手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 “嗯,一个拿刀的家伙,啊,那家伙看着好像挺狠的,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黑帮嘛,有这种人也算正常……” 拉蒙顿时神色古怪。 拿刀。 狠。 不喜欢说话。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符合描述的身影。 但那个小鬼怎么会…… 泰尔斯玩味地盯着他: “他叫什么……莱约克?” “好像经常找你治伤了,看这幅样子,他不会是个杀手吧?” 拉蒙神色突变。 杀手莱约克。 兄弟会十三大将,对敌人跟对自己都一样狠的静谧杀手——拉蒙没少去料理他那些激烈战斗后,留下的恐怖伤口。 但他怎么知道? 一旁的普提莱等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黑色装潢的房间,壁炉上挂着一副水果花瓶的静物画……”泰尔斯闭上眼,咬着牙,似乎在竭力回想着: “啊,好多的血,一刀伤在左肩……老天,他疼得快把牙齿咬穿了,紧紧抓着你的领子,嘀咕什么‘毒刺’‘蝎鞭’……” “旁边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是谁?长得倒是很漂亮……她叫……贝利西亚?” 拉蒙咬紧牙关。 他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子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年前帮莱约克治伤的情景? 莱约克前往刺杀目标,却遭到了血瓶帮的埋伏。 是秘科的情报吗? 不。 不可能……拉蒙铁青着脸,心寒地想: 因为连黑街本部大屋,莱约克房间的细节…… 他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我都快记不住了。 还有旁边哭泣着的贝利西亚…… “别停啊,医生,”泰尔斯揉着额侧,睁眼笑道:“快想想,你还帮哪位兄弟会的人诊治过,有没有些层级高一些的人?赶紧回忆一下……啊,这就对了……” 兄弟会。 层级高一些…… 拉蒙现自己开始微微颤抖。 “一个胖子……你叫他什么?莫里斯?他怎么总喜欢在一家酒吧的后门跟你见面?起初还带着一只丑狗,总是笑眯眯的,跟你很熟吗?” 拉蒙顿时如坠冰窟。 六巨头之一的莫里斯? 关于那件事,自己的直接联络人确实是莫里斯。 秘密的碰头地点就在落日酒吧的后巷…… 但这怎么可能? 莫里斯每次都会确认那里的安全。 除非…… 他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 拉蒙竭力清空思维,但泰尔斯的话,总是让他忍不住回想起那些记忆里的场景。 “来看一些好玩儿的记忆吧……” 记忆? “咦,这是一个……大个子?”泰尔斯咧着嘴,缓缓道:“一脸的凶相,长得真不怎样,但是脾气倒挺臭的。” “居然伤在裆下那种地方,真可怜……我是说你,医生!居然要给他治伤。” “噢,是因为他的爸爸很凶,对吗?” 拉蒙露出最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神秘的第二王子。 他连这个都知道? “快想想,他叫什么?哦,罗达?” 泰尔斯轻轻地笑道: “他算不算你最麻烦的病人呢?” “奎德·罗达?” 普提莱和怀亚等人的疑惑更深了。 拉蒙无意识地张开嘴唇,他的手心已经汗湿。 奎德? 罗达的儿子? 他的伤势……的确是我去验看和治疗的没错 但这是只有兄弟会内部高层的干部才知道的。 再隐秘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王子怎么知道的? 拉蒙呆呆地看着泰尔斯。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他松开右手,直直盯着拉蒙,露出冷笑。 “别惊讶嘛,这是我的异能。” “对,拉蒙医生。” 下一刻,泰尔斯微笑着,对目瞪口呆的拉蒙吐出一句简单有效的话语: “我会读心。” 拉蒙呆呆地看着泰尔斯,大脑一片空白。 泰尔斯继续灿烂地微笑:“汝思汝想,皆吾所有。” 读心。 普提莱和怀亚、罗尔夫,都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第二王子。 埃达则紧紧皱眉,盯着泰尔斯的后脑勺。 读心? 拉蒙挣扎着脸色,露出最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 即使灵魂塔的手札里……读心也是最不可触碰的领域。 而他明明只有七八岁,却有着这样的…… 不。 兄弟会的怪医无意识地摇着头。 泰尔斯转过头,看着一脸震惊的普提莱和怀亚、罗尔夫等人。 但一边的埃达反而抱着双臂,一脸狐疑。 “请为我保密,”泰尔斯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训练我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不想别人知道……” “但我信任你们。” “训练……您?”普提莱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谁?” “还能有谁?”泰尔斯愉快地笑了一声,转过头。 他看向一脸恐惧的拉蒙,轻松愉快地吐出一个名字: “莫拉特·汉森。” 一片沉默。 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泰尔斯。 好像他是某种怪物。 拉蒙更是呆呆地看着泰尔斯。 莫拉特·汉森。 他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 兰瑟的老师。 星辰半个世纪以来的梦魇。 黑夜中的毒蛇。 秘科脑。 不会吧。 星辰的新王子,是黑先知的学生? 当然,泰尔斯暗忖道:莫拉特用起这个所谓的“能力”来更加得心应手——他毕竟可以探知对方的谎言,来辅助下一次的问。 但幸好,他掌握的筹码也不差。 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了。 “您可没说过……”普提莱眉头一皱:“居然跟黑先知……” “啊,”泰尔斯轻叹一口气:“你知道,毕竟像我这样的异能,太稀少了嘛。” “让我们来到最直接的部分吧,”泰尔斯重新露出友好的七岁男孩,揉着额侧,微笑道:“来,好好想想你真正的身份,拉蒙医生。” “不介意让我知道一下吧?” 拉蒙微微颤抖着,呆呆看着地面。 我的身份? 不。 我的身份。 那会暴露……会把兄弟会……会把那个人…… 不! 不能去想。 不能去想! “对嘛,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份啊,”泰尔斯搓了搓额侧,看着紧张失神的拉蒙,露出胜利的笑容:“难怪我看过了名册,却对你的名字没有印象呢。” “原来你不只是为兄弟会出诊的秘密黑医。” 他眯起眼睛: “你根本就是黑街兄弟会的人。” “外号怪医的……” “柯布·斯尔卡·拉蒙。” 拉蒙的双手无意识地垂下。 我的全名…… 泰尔斯放下手指,总结道。 他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泰尔斯暗暗告诉自己。 希望管用。 在兄弟会的四年里,一个被死死管束着的小小乞儿,每天为了温饱和生计而苦苦乞讨……总是不被关注的。 因此,他——曾经的乞儿泰尔斯,总能不引人注意地,得知兄弟会的许多秘密。 比如以瘦弱的身板,钻过狗洞,听见莱约克和贝利西亚的妖精打架——咳咳——是打探他们房里的秘密,谁叫莱约克的房间在大屋的角落,最靠外围呢。 比如每天晚上在落日酒吧后巷观望,一旦确认里面没有人——比如莫里斯和他那条怒狼犬——了,就偷偷溜进去翻翻一天的垃圾。 当然,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长相奇特的怪医生。 怪医拉蒙。 他出现在兄弟会的时候不多,而且每次都蒙头覆面。 但不要低估乞儿的记忆和辨识能力。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辨认每一个路人的身形和姿态,来求得一丝生机。 哪一个是穷人,哪一个是富翁,哪一个是干苦活的,哪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哪些能偷,哪些只能乞讨,哪些连靠近都不可以……更别提他们总是被打手们打好招呼——哪些是自己人。 “他出现,你们就滚远点,懂了吗?”——这是奎德提着一个可怜男孩的领子说的话。 怪医总是在兄弟会的“大行动”后出现,来时一片药水味儿,去时一片血腥味——显然是去治疗受伤的人:有天刚刚挖完秘道晚归的泰尔斯偷偷趴在路边,看见莱约克被抬回来,看见他肩膀上那道血流不止的可怕伤口。 然后出现的就是拉蒙的身影。 乞儿泰尔斯,那时记得这道身影。 王子泰尔斯,此时也记得这道身影。 而时常酗酒的奎德——这个名字太久远,以至于泰尔斯都快把他忘记了——他会定期去“检查身体”,然而每次回来,都带着怪医那股特有的药水味儿。 奎德每次“检查”回来,也都怒意勃,酗酒无度,在虐打乞儿的时候,偶然会提起怪医的全名。 柯布·斯尔卡·拉蒙。 泰尔斯把曾经的记忆埋入脑海。 可惜啊,这个神乎其神的“读心”……只对拉蒙管用。 拉蒙冷汗淋漓。 却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他没有读出来我真正的身份…… 那个致命的秘密…… “等等,” 泰尔斯观察着拉蒙的表情,摇摇头: “似乎你的身份,还没那么简单?” 那是当然——泰尔斯暗忖道:他只知道拉蒙的名字和外号,但一个出入兄弟会,时常与高层碰面的家伙,身份岂会是简单的医生?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秘密吗?”他幽幽地问道。 泰尔斯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七岁男孩缓缓提起手指:“来,仔细想一想。” 拉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场景有些诡异。 一个老男人,在一个神经质男孩的面前瑟瑟抖。 别的。 秘密。 不。 “不!” 拉蒙惊恐地喊出声。 他不敢看泰尔斯的眼神,恐惧地垂下头。 “我……” “请……请停下……” “我……” 泰尔斯眯起眼。 “不必太过惊讶,你这样的表情,我见过不少了。”泰尔斯伸了伸懒腰。 “从罪犯,”泰尔斯转了转脖子,满意地轻声道:“到国王。” 拉蒙苦涩地咬紧嘴唇。 “说实话。”泰尔斯凝视着拉蒙:“我是星辰王子,这个国家的唯一继承人,而你只是一个混黑帮的。” “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 “也不想关心你的秘密。” “只是,对涉及到我本身的事情……”他淡淡道:“所以,” “在我把你拙劣的谎言拆得七零八散,并把你那些肮脏的小秘密,都从你那颗大脑袋里挖出来之前……拉蒙医生——告诉我,为什么坚持要跟着我们北上?” “省得我再去你的脑子里挖一些无聊的东西……” 拉蒙心中一惊。 是的。 还有那些…… 秘密。 “我明白了,殿下,”拉蒙苦涩地道:“关于我的目的,我会坦白的……” “感谢你的合作,毕竟这个读心的能力,用起来也不容易……我也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泰尔斯叹了一口气,放下右手,狡黠地笑道:“下一次使用,就要等明天了。” 拉蒙又是微微一颤。 “哦还有,你可以开始诊治了。”泰尔斯笑眯眯地指向乔拉:“我们可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拉蒙颓然地低下头。 其他人则神色各异地看向他们的王子。 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 “血瓶帮?涅克拉和凯萨琳?”泰尔斯皱起眉头。 身后的罗尔夫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凯萨琳…… 大姐头? “是的,我在躲他们,”拉蒙神色深邃而神秘,他手持着药水和剪刀、布条,料理着乔拉的伤势,目光不时瞥过泰尔斯,闪过忌惮:“当然,您没听过这些人的名号……” 泰尔斯心中一动。 脑海里浮现涅克拉那个红衣大汉,在蔓草庄园里跟伊斯特伦拼拳的场景。 “我被他们追了六七天了,刚刚躲到要塞来——但他们现我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守在周边,终究会逮到我的。” “而埃克斯特和星辰又临战在即……我孤身出现在野外碰见任何一方的军队,下场都不会比落在血瓶帮手上更好……” “所以,当我们来到这里,并寻求医生的时候,”泰尔斯沉吟着:“你就突奇想,指望着借我们的掩护离开断龙要塞?到了埃克斯特再离开?” 拉蒙苦涩地点点头。 真可疑。 泰尔斯暗暗道。 一个在王都讨生活的秘密医生,为何要到两国边境来? “有位成员在边境受了伤,”拉蒙默默地道,一点也不敢看泰尔斯:“我过来诊治……却被血瓶帮现了。” 不对,泰尔斯暗忖:一个仅仅负责疗伤的黑帮医生,真的到了血瓶帮大肆出动人手,在边境连续追逐六七天的地步? 有些别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