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司雀九魂经第一层
一天下来，柳听蝉被铁小山操练的筋疲力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湿津津的。 虽然浑身酸痛，但是柳听蝉心里却十分高兴，这种修炼之后，让他对身体的掌控更强了，也难怪练武的人都比较自信，那是因为他觉得一拳头打出去能打死你，那就确实能打死你，而不是幻想，这是一种实力带给人的自信。 晚上已经不适合继续修炼《柳氏武典》，铁小山让柳听蝉早点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接着操练。 不过柳听蝉尝到了修炼的甜头，兴奋的睡不着，把门反锁，拿出柳天龙写的小册子，翻到《司雀九魂经》部分，盘膝，开始按照小人图案上面的经脉路线。 在心思宁静的状态下，一股意念从柳听蝉的泥丸宫缓缓溢出，随后他感受到的并不是体内的血气，而是一种玄妙的感觉。 柳听蝉能感觉到，随着这股意念沿着图案上的路线游走，这股意念竟然有了一种泡在温水中暖洋洋的感觉。 而且他能清晰的知道，这股意念在缓慢增强，虽然增长的幅度很微小，但是这是因为修炼的时间不长，积少成多，柳听蝉仿佛能看到如果长久修炼下去，自己的意念会很强。 意念，柳天龙的解释上把这种意念称作魂力，精神力。 当这股意念在体内游走过一个周天后，再次回到泥丸宫，柳听蝉蓦然睁开眼，昏暗的小屋内，仿佛一道幽光闪过。 柳听蝉十分振奋，他感觉到，疲累了一天的精神，此时竟然已经恢复了，换句话说，他透支了一天的脑力，竟然恢复了。 他没有一点疲劳的感觉，如果不是身体上仍然有酸痛，他会以为自己正处在还没有修炼《柳氏武典》的时候。 只片刻的时间，柳听蝉就明白了柳天龙为什么叮嘱他《司雀九魂经》不能外传了。 只要精神不疲劳，也就是脑力够用，意志力就不会消退，就能一直修炼《柳氏武典》，一直修炼，就相当于一直淬炼身体，如此一来，修炼速度必然会提高很多。 修炼一天的《柳氏武典》带来的精神上的疲惫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恢复，而不用一晚上的时间，这也就是说，他可以把晚上的时间也用来修炼《柳氏武典》，不需要睡觉恢复精神。 而身上的酸疼，只是身体肌肉增强带来的一种正常反应而已，就像突然饿极了的人吃一点都觉得胃不舒服一样，但是一旦每天都能吃的上饭，每天都多吃一点，自然而然的胃就会被撑大，而身体的潜力就像是胃，血气就是食物，在血气的淬炼下，身体会越来越强。 有了强横的身体，那些外在的招式，也只是熟练程度而已。 想明白了这些，柳听蝉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反向推理，既然这搬运气血会消耗精神力，那自然也能锻炼精神力，但是如果用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司雀九魂经》呢？ 那会不会比修炼《柳氏武典》带来的锻炼精神的效果会更强？ 精神力，意志力，魂力，灵魂，柳听蝉渐渐明白，这些称呼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即使有差别，也很小。 如果坚持修炼《司雀九魂经》，是不是就能让灵魂变得越来越强？ 会强到什么程度？ 柳听蝉没有试过，所以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十四岁小孩，脑袋里装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的灵魂，或许，还有那小男孩的也不一定，毕竟现在自己和他算是不分彼此了。 这样灵魂大小或者说强度，或许就是同龄人的两三倍，也许这就是自己能感觉到修炼《司雀九魂经》如鱼得水，而柳天龙修炼了几十年也没有入门的原因。 柳听蝉心里激动，只要自己能坚持修炼，自己的灵魂大小，或者是强度，就会永远比别人的强大两三倍，甚至更多。 想到这里，柳听蝉异常兴奋，虽然还不知道灵魂强大会带来什么更多的好处，但是灵魂强大了，可以让他一直修炼《柳氏武典》不知疲倦是真的，除了学这个，他还可以用在学别的东西上，比如，中二少年一直在学的炼药术，乃至还没学的炼丹术，……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柳听蝉兴奋的盘腿修炼《柳氏武典》，直到搬运气血到精神透支，脑袋昏沉沉的想要睡觉，才换做修炼《司雀九魂经》，然后精神力以比睡觉快几倍的速度恢复到饱满，再继续修炼《柳氏武典》，如此反复，经过几次后，柳听蝉基本上已经能十分熟练的在经脉中运转《柳氏武典》，也能够让《司雀九魂经》在体内沿着正确的路线前进。 就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柳听蝉正在借着修炼《司雀九魂经》恢复魂力，功法运转一个大循环后，突然感觉意识震动，陡然间，柳听蝉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在幽暗的农家小屋里面，仿佛有两道幽光凭空出现。 柳听蝉发现，自己能看到这个屋子里面的所有摆设，原本他还以为是眼睛的问题，然而当下一刻他又闭上眼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即使是闭着眼，他也依然能够看到这个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 东边窗子下面有个水桶，里面还有小半桶水，水上面还有一个碗口大的水瓢，西边是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只缺嘴的茶壶，还有两只有了豁角的杯子，还倒扣着五个黑瓷碗…… 柳听蝉再猛然睁开眼，幽暗的小屋中又是一道幽光闪过，柳听蝉仿佛是印证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样，在房间中扫视了一圈，脸上带着惊奇，再次闭上眼。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魂力突然增强了至少有两倍的样子，头脑十分清明，原本以为是因为这个造成视线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经过反复验证，再结合柳天龙在《司雀九魂经》上的备注，他终于确定，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把《司雀九魂经》修炼到了第一层，虽然只是刚刚进入第一层的样子，但是带来的变化也让他十分震惊。 柳听蝉尝试着查看自己的识海，这也备注中提到的，《司雀九魂经》修炼到第一层，就能找到自己的识海，并内视观察。 他看到了一道虚幻的影子，很像是自己的样子，在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空间里面盘膝而坐，随着《司雀九魂经》功法的运转，仿佛能感受到拿到虚幻的影子在一点点凝实。 他可以确定，自己一晚上只修炼了不到十次《司雀九魂经》，而每一次只修炼了一个大循环就换成了《柳氏武典》。 如果说《司雀九魂经》这么简单，那么柳家就不会历经几百年才只有一个人曾经初窥门径，而那一段描述，恰恰就是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 没有使用眼睛，就能看到东西，这就是神识了。 柳听蝉闭着眼，感受着因为《司雀九魂经》修炼到第一层带来的神识变化。 他看到了西北边墙角下的一只蛐蛐，在它的翅膀震动下，发出吱吱的声音，他还看到了，自己正闭着眼，盘腿坐在一张简陋粗糙的木床上，木床上的杯子都是旧的，有些脏了，这还是紫苏从洛水村里面能找到的最好的被子了。 神识再次探索，顺着床往下，他看到了床下墙角处，有一个老鼠洞，有一只老鼠，等着圆溜溜的小眼珠，胡须根根可见，在洞口探头探脑…… 神识像是水波一样扩散开来，大约十丈内的一切事物，都映入心中，这是一种尽在掌控的感觉，让柳听蝉十分沉迷。 他就像是个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样，不亦乐乎的查看着原本对他来说原本从来不曾关注过的东西，知道觉得彻底掌握了神识的使用技巧才缓缓收回。 突然又想到《司雀九魂经》中还记载了几种魂技，其中就有一个名为‘震魂术’的魂技，柳听蝉忍不住对着那只老鼠尝试了一下。 在柳听蝉的识海中，那个虚幻的身影突然凝实，不过就算是再凝实，也依然只有一个轮廓，更别说看清五官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影子，柳听蝉能感觉到，那个身影在摄魂术的施展下，掐了一个复杂的手决，一道强横的神识从识海陡然飞出，目标就是床下的那只老鼠。 只一瞬间的功夫，老鼠闭眼歪倒在洞口，如果有其他人看到，肯定认为死的莫名其妙。 然而柳听蝉却知道，自己的那一道神识攻击，从自己的识海出来后，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那只老鼠的脑袋，而在老鼠的脑袋里面，有一个小米粒大的空间，里面有一点儿雾蒙蒙的如烟似雾般的东西，自己的那道神识，劈在了那团东西上，一瞬间，那一点儿如烟似雾般的东西消散了。 而那只老鼠，也在同一时间倒地身亡。 而下一刻，柳听蝉只觉得原本成功进入《司雀九魂经》第一层后，十分清明的头脑，这一刻有些微的眩晕。 这就是神识攻击后，自己的魂力减少带来的副作用。 在别人看来，为了杀一只老鼠，浪费一道魂力，实在是不划算，但是通过杀这只老鼠，柳听蝉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神识能做些什么。 震魂术的作用就是攻击进入对手的识海，用自己强横的神识，攻击对方的神魂，以此达到击杀对手的目的。 只是柳听蝉如今刚刚进阶到第一层，神识强度还是太弱了，连杀一只老鼠都要晕一晕，更别说杀人了。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收获这么大的修炼效果，柳听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依然是盘坐在床上，柳听蝉想起了自己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刚刚从前世的身体中脱离出来，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把他带离了地球，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进入了这个名叫柳听蝉的少年的识海中。 而在当时，那个少年的识海中原本就有一团如烟似雾的影子，就像那只老鼠的识海一样，只是相比大了许多，柳听蝉仿佛看到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孩子，躲在角落里十分害怕的样子。 他的出现，又像是激起了小孩子的生存欲望，那团影子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想要把他吞噬掉，然而，他比那小孩子仿佛更强壮一些，在相互吞噬中，最终他胜了，小孩子也就消失了。 原本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是神魂之间的吞噬，如果当时自己被吞噬了，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是原来的柳听蝉的，不过没有如果，现在，自己就是柳听蝉，柳听蝉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