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巨寇的崛起
“突刺，对，保持阵型和节奏！”军队之中，张淳依然在训练长枪兵的结阵和突刺。 别看只是齐步向前，然后长枪突刺这样简单的动作，当数百人节奏一致，就会产生一种压迫感。随着士卒一声爆喝，长枪突刺而出，训练不过十来天的新兵，也有点样子。 “短期内也只能锻炼到这个程度……”张淳看向李霄雷，“齐步走，挺枪突刺，这个动作往往需要锻炼数月，才算完成基本功。另外战阵和变阵的玩意，没有一两年教不会。别的不说，让他们分辨左右都花了三天的功夫，还多亏了大人的手段！” 李霄雷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很清楚这个时代卫所兵的情况。大多都是文盲，最多是有点家学。张淳、刘进、钱才三人祖辈出过千户，多多少少有点钱买了点书回家，留下了一些家学，是以三人能够在其他卫所兵里脱颖而出。 别说识字，卫所兵大多连左右都区分不出来。李霄雷命人找来许多绳子，让他们绑在右手上，错一次多绑一条，三次错误中餐没肉吃。三天下来，士卒们就都能区分左右了。 “急不来，不过两个月内，必须要把体魄练起来。另外弓箭手，必须要在五十步内精确命中敌人，三十步内能射中移动的目标！”李霄雷吩咐道，后面这句便是对孙候说的。 他的动态视觉很好，射击移动靶往往能够精确命中。能被刘进看重，也是因为这点。他天生就适合当弓箭手，组建起来的弓箭部队，不少弓箭手在他指导下，提升也很快。 弓箭手平射已经基本可以命中目标，抛射也能射到预定的区域。剩下的就是提升平射的射程，还有移动靶的射击训练。这个没什么捷径，每天五百到一千次的射击不过是基础。 为此，李霄雷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扳指，以此保护拇指。 两天后，恢复过来的华山贼，纠集五百人直接就下了山，然后朝着洛南一带席卷过去。当天傍晚，就发现了一座地主的院子，院子外有一道牌坊，却是举人牌坊。 有这个牌坊，意味着这家人有人中举，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这样的牌坊。有了这个牌坊，这家人就不用纳税纳粮，这是皇家鼓励百姓求学的一种举措，奈何到如今已经变味。 五百人靠近，外面劳作的百姓都纷纷回到各自家中。这里就是一个村落，以这个地主院落为中心，建立起来的村子。 “华山来的兄弟，不知道远道而来，有何贵干？”院中有人露出脑袋，朝着外面高呼。 “告诉你家主人，散财消灾，把全部钱粮交出来，我们绝对不打扰你们，转身就走！若不识趣，出了人命可别怪我们！”田见秀示意下，一名山贼上前喊话。 “好大的口气！”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不给你们这些华山贼一点教训，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来人，出去让他们见识见识厉害！” 不多时，大门开启，五百多个家丁鱼贯而出，每人手中都有大刀皮甲，其中更有五十多个弓箭手走在队伍前面。中年人身穿皮甲，手持大刀，就在后方压阵。 “看我们身穿粗布麻衣，还真当我们和以前一样好欺负？”田见秀冷冷一笑，随即招呼了一声，五十个手持秦弩的弩兵上前，二话不说就朝着那群家丁进行射击。一照面的功夫，弩矢就射穿了他们的皮甲，然后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弩！他们有强弩！”为首的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也是郁闷，华山贼什么时候弄到的弩，居然还是强弩，“撤退，回到院子里面！” 以前的华山贼根本不可能有弩，大明对弩的管制还是很严格的。若是这群华山贼没有弩，凭借着普通的大刀长矛，又或者军弓，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怎么都能拼一拼。 偏偏对方有弩，一上来就有五十多张，那还打什么？没看见一照面，自己这边已经伤亡四五十人，下面的家丁，都被吓得不敢前进！ “该死的，这帮家伙不会是卫所的丘八假扮的吧？”中年人不由得嘀咕道，只是想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卫所就算有弩，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强弩！ 原本刚刚走出来的家丁，顿时又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院子里面跑去。不过田见秀早有预料，命人追了过去。队伍之中五十多个跑的最快的，直接追了过去，一抬手，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手弩，直接就朝着逃走的家丁进行射击。 这玩意射程不怎么样，不过贵在便宜，五十把强弩，五十把手弩互相配合，远程可以射杀敌人，中远程可以掩护强弩，也可以牵制敌人。甚至还有五十多个弓箭手，不过看来这场战斗派不上用场。 “X的，居然还有轻弩！”中年人刚刚回到院子门前，看到后面传来惨叫，回头一看顿时又骂上。强弩也就算了，轻弩居然也有，五百家丁一下子伤亡过百，其他人都吓坏了。 “冲进去！”田见秀眼看离大门还有不到五十米，顿时高呼，麾下山贼也是奋力奔跑。 “关门，关门！”中年人吓得直接朝着近侧高呼，浑然不顾还有一百多人还在外面。下面的家丁也清楚这点，但还是迅速做出关门的动作。 “谁也别想把门关上！”其中五个山贼，直接就冲入了大门里面，然后就是一番劈砍。把准备关起的大门，再次洞开。 至于外面的一百家丁，在眼看家主要关门，冲又冲不进去，大多选择四散而逃，也有些抱头求饶的。田见秀直接安排弓箭兵和强弩兵去看押，同时亲自带人杀了进去。 到了巷战，手持手弩的山贼迅速抢占制高点，居高临下朝着家丁密集的地方射击。一轮下来，居然是杀得他们四散逃难。田见秀迅速杀入后宅，把男丁全部杀死，把年轻女眷全部抢走。又在马棚找到了五匹驽马，十多辆板车，一番搜刮，把金银珠宝，还有过半的粮食都给带走。 “大王，不把粮食都给搬走吗？”下面有山贼询问。 “没必要全部带走，把田契和剩下的粮食都给带去村子里面，田契当着村民的面烧了，然后每家每户都丢给他们一袋粮食！”田见秀笑了笑，直接下令。 感恩戴德？那肯定是不会的，当田见秀当着村民的面，烧掉了田契，村民们都哭了。他们大多都把田地‘诡寄’到地主名下，来躲避朝廷的税赋，这下田契没了，田地肯定是要被朝廷收走。他们直接从农户变成无产阶级，粮食吃完怕就没饭吃了。 家丁那边更不必说，没了主家，他们也没办法获得自由，估计还得重新被发卖。最后许多家丁心一横，直接就投了贼。实力那么强大的山贼，跟着肯定不会差了。 第二天，田见秀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期间又有五十多个青壮上山投靠。也有一百多流民拖家带口的，眼看活不下去了，听说这边的战事，最后壮着胆子过来求收留。 “收了！”田见秀正要壮大势力，大手一挥就把人都给收留了下来。拖家带口也不错，至少比那些孤魂野鬼好，有家人牵连，对山寨还能忠诚一些。也没有老人，孩子都饿得皮包骨的，培养起来也是战力。 很多人上山之后，也才知道锁天鹞还不是山寨的大王，只是二大王。只知道大王叫做‘秦将’，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反而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当天晚上，田见秀就派人知会了李霄雷，后者也过去碰个面。 “这一次阵亡了二十个弟兄，不过又招收了上百个弟兄，还有一百多户流民拖家带口过来投奔，只是短期内根本不指望他们！这次缴获……”田见秀把这次的行动，还有缴获等都一一告诉李霄雷。 “嗯，你们表现得很出色！钱财交给我，我可以花出去，珠宝我另外想办法卖出去！”李霄雷点了点头，他很有钱，如今谁都知道这点，所以再有更多钱也不奇怪。只有珠宝这玩意，是真正的贼赃，还得走特殊的渠道销售。 回去之后正头痛这个问题，没想到赵琰迎了过来，言叔父回了信。 李霄雷当即拿了过来一看，里面前半部分，都是嘘寒问暖，表现出了一个叔父对侄女的关心，还有对赵铁柱阵亡的悲戚。后半部分，却是直接进入正题，点出常家对琉璃买卖很感兴趣，短期内会派人过来商谈。 “没想到瞌睡却是遇到了枕头！”李霄雷顿时拍了拍大腿，常家走蒙古和罗刹国，把珠宝销售出去问题不大，或许可以作为销赃的一道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