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尔虞我诈
镇子上一片冷清,码头上却还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的。有那会做生意的老板,专门在码头上停靠了两艘花船,为那些往来的客商提供消遣。也有一些客商,明明只想朴个昌,却楞是被姑娘们勾搭着谈了一场恋爱。他们会在镇上买下一套宅子,安置姑娘在里边住着。自己经过这里的时候,就会上岸过几天类似于夫妻一般的小日子。当然这些姑娘,是运气比较好的。正好她符合了客商们的审美,正好她的言谈跟客商们合拍。更多的姑娘,则依然还是在船上干着迎来送往的营生。 “大爷慢走,大爷明儿还来呀!”码头这里是个不夜城,两艘三层高的花船指引着男人们的归宿,撩拨着他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客人们进进出出的,姑娘们则是娇声迎送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繁荣,昌盛。程昱被米兔推搡着,朝花船上走去。 “哟,大爷第一次来吧?瞅着面生得紧。姑娘们,贵客一位。”程昱半推半就的就上了花船,一进去,老鸨子扭着水蛇腰就迎了上来。干这营生的,得有个好记性,也得有个好口才。好记性,人家就算来过一次,你也得能准确喊出人家的名姓来。好口才,那自然不用说。来这儿都是找乐子的,你三言两语把人扯恼火了,还做个蛋的生意。 听老鸨子喊贵客一位,程昱不由看了看拉拽着自己胳膊的米兔。转念一想,这丫头隐着身呢。跟着俩清倌人朝二楼厢房走去,程昱心有余悸的朝花船外头看了一眼。他此时体内是半点力量都没有了,如果那人追来......一念至此,程昱禁不住加快了些许的脚步。 “爷您慢点儿,不着急,时候还早着呢。”俩领路的清倌人抿嘴轻笑道。来这儿的男人,大多是如此。进来时候猴急猴急的,出去的时候颤颤巍巍的。这花船之所以生意这么好,就一条,属实能把客人给伺候舒坦了。当然了,身体掏空的同时,钱包也差不多得空上许多。也不知道,四大皆空里有没有这两空。 “爷您是先听曲儿呢,还是...”进了厢房,把门掩上。俩清倌人给程昱倒了一杯茶水,一个跪下给他捶着腿,一个站在他身后拿捏着他的肩膀问道。说话间,人还朝他害羞带怯的抛了一眼神儿。清倌人只不过是暂时清罢了,等到了时候,一样要挂牌子。两人瞅着程昱面相身材都不错,这心思就活泛了起来。琢磨着与其被那些腆着肚子低头看不见那啥的客商祸祸,反倒不如找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男人。再往美处想想,没准人家尚未婚配...谈上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也无不可。 “听曲儿,你别想美事儿。”程昱挑了挑眉毛,还没等他开口,坐在对面的米兔就咬牙传音道。 “那个,先听曲儿,调剂调剂再说。”程昱轻咳一声道。 “爷,不如先洗个澡如何?”人家问他,也不过是个场面话。你真来听一宿曲儿,啥事儿不干,人家也不乐意不是?见程昱不按套路出牌,俩姑娘对视一眼又道。她们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坦诚相见,看你还把持得住不的。把持不住就对了,客人把持住了,她们还挣屁钱。 说话间,楼下一阵鸡飞狗跳。一个穿着黑色袍服,腰间悬挂着一块银色腰牌的男人闯了进来。是的,闯了进来。因为老鸨子刚上去准备招呼,就被他一巴掌给呼扇到了一边。老鸨子横着飞出去,撞翻了大厅里的几块屏风。屏风后头,有那几对正在进行不可描述之行为的男女当时就是一阵遮挡躲藏。 “有谁见过他!”来人手一抖,举着一副画像问周围的男男女女们。 “这不是...”老鸨子记性好,她一眼就认出了程昱。不过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让她懒得去搭理这个憨货。 “大爷,您来这儿找汉子可不合适。我们这儿,没有兔儿爷,只有姑娘!”老鸨子翻身起来,手捂着脸颊说道。 “再贫嘴,我烧了你的花船。好生看看,他有没有来过?”那人随手抓过一龟奴,警告了老鸨子一句后问道。 “大爷,这人来人往的,我哪儿记得住这些个...”龟奴双手连连摆动着说道。 “这么快就来了...”米兔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半晌,然后面色有些难看的对程昱道。 “你们这儿有吃的么?”程昱忽然开口对那俩清倌人问道。 “有,要不咱俩去给大爷安排一桌?”两姑娘闻言连忙答道,这一桌酒席下来,也不便宜。就算这人啥也不干,自己个儿拿提成也够了。 “安排去吧,要快!吃饱喝足,才好消遣。”程昱啪一声拍了俩玉珠在桌上道。两姑娘见状更是喜笑颜开了。 “噗通...”俩姑娘一人揣了一枚玉珠,欢天喜地的才走出厢房,身后就传来一声落水的声音。 “不好啦...”两人一跺脚喊将起来。黑袍人闻言一个纵身上去,看了看大开的窗户,跑到跟前又看了看湍急的河水。 “刚才几个客人?”黑袍人返身问那俩姑娘。 “一个...”两姑娘齐声答道。 “是不是他?”黑袍人又问。俩姑娘看了看画像,连连点头称是。黑袍人将画像往怀里一揣,越过窗户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喂,他走了?”花船某个角落,程昱蹲在暗处低声问窥视四周的米兔道。 “走了,咱们得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米兔观察良久,这才拉着程昱猫腰朝准备下船。 “两位,好算计,某差点儿就上了你们的当。”混杂在朴客当中朝船下走去,才一上岸,那个黑袍人带着十来个手下正挡在两人面前冷笑着。程昱心里暗暗叫苦,跟米兔对视一眼后就打算硬拼。前有追兵,后是江水,程昱此时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境地。不管打不打得过,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