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进阶仙师
牟子枫刚把那个叫魔长老的侏儒杀死，陡然，一道白光钻进了他的脑海里。 “那白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呢？”牟子枫赶紧内视，撒开精神力在自己的脑海里角角落落仔细搜寻，却什么也没找到。 “权老，那白光到底是什么东西？”牟子枫焦急地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类似于追踪、定位一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招惹了主上的人，一旦身体里被植入了这种东西，无论走到哪儿，只要主上的人想找你，一定能找得到。” “这特么也太坑了！”牟子枫一听就怒了。 “是比较坑！”权老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也是一些大的宗派惯用的伎俩，除了有追踪、定位的功能外，最主要的是心理震慑作用。” “可不是吗，好人都能让这玩意给逼疯了！”牟子枫脸色铁青，“那就没有什么办法清除吗？” “办法肯定有，可总得慢慢想啊。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吧，白光的事情不急，一点点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说着，权老退出了牟子枫的身体，只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影子就淡了许多，眉眼又有点瞅不清了，看来，占据牟子枫的身体战斗，对权老这个灵魂体的损害还是无比巨大的呀。 听权老话里还有活口，牟子枫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点。 “子枫，你一定要把今天晚上所有在场的人都杀掉，否则，你身怀妖螟虫的秘密很可能暴露，那样对你将来非常、非常的不利。”权老严肃地开口，而且罕见的用了两个非常。 “非得如此吗？”牟子枫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若非情不得已，他是不会主动杀人的。 “若是你不想很快被修为高出你一大截的修士围堵追杀，必须如此！”权老回答得斩钉截铁。 其实，怀璧其罪的道理，牟子枫又何尝不清楚呢，就像身怀风珠的那位无崖子前辈一样，这一刻，仅犹豫了不到一息，他便向刚刚恢复魔力的牟子周下达了屠灭镖局的命令。 牟子周嗖地一下飞出，银白色的剑光在夜空中跳舞。转瞬间，夔牛镖局便血流成河，像一座修罗场一样。 夔天牛彻底傻了，双股战战，呆呆地站在那儿。他最大的依仗魔长老都被杀了，何况是他这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废人呢！他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又无比渴望自己能够活下去。这一刻，想活下去的渴望比什么时候都来得强烈。 “少爷，这位人族少爷，求求你，别杀我！我夔天牛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少爷！只求少爷开恩留下我一条狗命，让我不论做什么都行！求你啦，少爷！”夔天牛跪倒在地，语无伦次，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没有人会想到，昔日叱咤风云的强者，六阶大魔师，如今竟落得这步田地，像狗一样没有尊严。 “对了少爷，我这还有一件你们人族留下来的东西，少爷肯定能喜欢，我现在就拿给少爷您！”夔天牛也是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倒不如早点说软话，识时务归顺眼前这个煞神了，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不必了。”牟子枫淡淡开口，手一挥，夔天牛的储物袋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储物袋里，那条神秘的腰带有所异动了。腰带异动，只发生过一次，就是福威镖局的紫天罡拿出那块玉片那次，如今，这条腰带又开始了异动，证明腰带感兴趣的东西就在夔天牛的储物袋里。 牟子枫的精神力一动，一块粉红色巴掌大小的玉片就从夔天牛的储物袋里飞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块玉片就自动倏地钻进了他的储物袋之中。 “少爷，放我一条生路吧。”夔天牛可怜兮兮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觉得可能吗？”牟子枫嘲讽地瞅着夔天牛，这个不惜投靠主上的人，天生有反骨，即使牟子枫能用妖螟虫控制他，可看着也不舒服。再者说，他已经把夔牛镖局变成修罗场，屠杀殆尽了，单单留下一个总镖头夔天牛，这在心理上也过不去。 “桀桀，杀我？让你特么杀我！陪你爷爷一起下地狱吧！”夔天牛的双眼猛地精光四射，整个人的修为瞬间攀升，虽然只剩下了一条胳膊，魔力的循环周天也不再完整，可暴升的修为还是令他达到了七阶大魔师初期的高度，庞大的身体陡然膨胀了起来。 “不好，这老东西要自爆。”权老大声提醒牟子枫。 修士自爆的杀伤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修为越高的修士，自爆的杀伤力越大。 照比普通修士，高阶修士自爆的杀伤力能够成几何倍数增长。而夔天牛的修为已经攀升到了七阶大魔师，他的自爆威力，无疑会像一颗小型核弹一样，稍有不慎，整个夔牛镖局都有被夷为平地的危险，而在场的所有人，真会跟他一起陪葬。 “你想多了。”牟子枫精神力一动，风珠快速旋转起来，墨绿色的飞剑夺命幻化成一个绿点儿，对着夔天牛的脖子斩去。 “噗”地一声，夔天牛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号的气球遇到了锋利的尖锥，霎时在脖子处被飞剑戳破，脖子处就像被开了一个世俗中的高压水管，鲜血呲呲往外冒，他大象般的身子顿时瘪了下来。 夔天牛用仅存的左手捂着不停流血的伤口，喉咙里“咯咯”响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瞪得溜圆，两米四的躯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五色魔瞳慢慢开始扩散。 他到死都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一代枭雄，六阶巅峰大魔师——夔天牛，陨！ “嗡嗡”，牟子枫的储物袋还没有停止震动，他也很好奇，两次了，那玉片仿佛能穿透储物袋的禁制，来去自由的样子。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条神秘腰带一看，只见那块粉红色的玉片端端正正镶嵌到了那条神秘腰带靠右边的孔洞里，严丝合缝。那条腰带泛起了粉红色的荧光。下意识地，牟子枫将那条腰带上的粉红色玉片贴到了自己的额头，除了温润，什么也没发生。 “这条腰带除了镇压神魂，究竟还有其他什么用处呢？”牟子枫喃喃自语了一句，想不明白的事情，干脆就不去再想了。他重新把腰带收了起来，“只能留待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整个夔牛镖局一片宁静，空气中除了浓浓的血腥味，还弥漫有一片肃杀、萧瑟之气，连天上的云层也仿佛厚了不少。 牟子枫和牟子周二人挥手收了众尸体上的储物袋，一道绿光和一道银白色的光亮起，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一大早，牟子枫正在屋顶对着东方盘膝打坐，他感觉自己距离仙师的那道膜更薄了，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只差一个契机而已。到了牟子枫这个层次，是不需要睡觉的，练功就是很好的休息。雷豹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看牟子枫没在屋，大嗓门开始嚷嚷。 “子枫兄弟，你在么？”他连喊了两声，听到没人回答，“一大早的，这是去哪了？”他嘟囔了一句。 “豹哥，我在这儿！”牟子枫长吐了一口白气，结束了修炼，纵身从屋顶跳了下来。 “子枫兄弟，你听说了吗？”雷豹看牟子枫从房顶上下来，他抬头左右打量了他一下，扯着大嗓门粗声粗气地开口。 “听说什么？”牟子枫微微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装，你就装吧。”雷豹擂了牟子枫一拳，咱们几个人里，“顶数子枫兄弟你最能装了，不过，豹哥我特么喜欢。” “子枫兄弟，你听说了吗？”岑龙也迈步走了进来，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你们怎么问同样的问题啊，听说什么了？”牟子枫狡黠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 “子枫弟，谢谢你替我报了仇！”岑琴飘身进屋，对着牟子枫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带着兴奋，昨晚的沮丧和颓废一扫而空。 牟子枫感觉自己心弦就是一颤。 “咔吧”一声，他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有道膜瞬间破碎，他蓦地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那种状态很神奇，仿佛伸手就能抓到似的，可又怎么也抓不到，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他感觉那是一种根植于世间的大道，没错，就是一种对大道的感悟，大道三千，道法自然，那是一种本源的力量，那力量来自于宇宙、来自于混沌，来自于天地初开形成的三千世界。虽然虚无飘渺，但切切实实存在，就存在于天地之间，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存在于芸芸众生心头，存在于修士的思想里。 牟子枫盘膝坐下，消化那瞬间的感悟。 过去了三息左右，他便心头一亮。 他悟出了一种道，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道”，或许称为“感恩道”更为贴切。 牟子枫原来居住过的莽川大陆，现如今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真心付出，不求索取与回报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他们倾心付出，被人误会为作秀；他们不索取报酬，被人误认为是有更大的企图……以至于一段时间以来，“朋友是用来出卖的”，“老乡见老乡，背后打几枪！”“杀熟！”等言论甚嚣尘上，人与人之间少了互相交给后背的信任，多了相互之间利用、尔虞我诈，习惯了背后捅刀子，打黑枪……患难与共的朋友被人看成了傻子，二百五……而知恩图报则成了奢侈品。 这是一种倒行逆施啊！ “恭喜你，年轻人！你有了自己的感悟，也有了独属于你自己的道！”冥想间，一道苍老的声音虚无飘渺地在牟子枫的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又怎么知道我悟出了道？”他诧异地开口。 当然，他和那声音之间是用精神力交流的，外人根本听不到。 “你可以叫我天道老人，你以后也一定能见到我！按照自己的道走下去吧，年轻人！广布恩泽，不求回报与索取，你一定能走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广阔天地！哈哈哈！”那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虚无。 “谢谢天道老人！”牟子枫的脸上凝出了一抹坚毅的神情，他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我都将把自己的道进行到底！” 虽然这里不是他的家乡，可这里有他结识的朋友；虽然他很可能是这里的过客，可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给魔界留下点什么！ 那一刻，牟子枫感觉自己的前面光明一片，脑海里更是无比的空灵！ “轰”地一声，周围上千米远的魔气中所蕴含的仙元，飞蛾投火般向牟子枫涌来，一时间，他身体的周围雾气蒙蒙的，整个人都被那雾气重重包围了，仿若进入了虚无缥缈的仙界一般。 牟子周起身站在了牟子枫身前，替他护法。雷豹和岑氏兄妹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过了大约盏茶的功夫，那雾气慢慢消散，最后化作了虚无，牟子枫也睁开了双眼。 “这就是仙师的修为么？”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身体里传出了嘎巴嘎巴的爆豆似的声响，他整个人的气势更是瞬间攀升，他感觉，现在就是再遇到夔牛镖局那个八阶大魔师巅峰的侏儒，也可瞬间秒杀。“化仙经的功法还真是霸道啊。”他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收功站立，牟子枫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仿若柳絮一般，举手投足间，隐隐有风雷涌动。他对照化仙经的描述，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阶仙师的后期，无限接近了大圆满。 同时，天窍穴隐隐疼痛，脑海中一片清明。精神力也从大成初期，上升到了大成中期，神识笼罩的范围也从一万米升到了一万两千米。“如此看来，就算不感悟天道，进阶，只要勤修炼，还是会有积累啊。”牟子枫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对，这是什么味道？”他抽了抽鼻子，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