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低潮

    从苏琳家出来，陆牧感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

    苏爸苏妈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双鱼座的存在，他们对于暗世界多多少少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这段时间陆牧行踪诡异，还有一连串发生在陆牧身边的事情，不是傻子也都能猜到陆牧藏着秘密了。

    最后，他们也是希望陆牧如果有一天能找到苏琳的话，可以帮他们带句话给苏琳。

    让苏琳有机会可以回家看看，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因为联系不上苏琳，陆牧就成了他们最后一根稻草了，陆牧自然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天堂岛，天蝎座也邀请过自己的，陆牧坚信自己迟早也会走上一遭的。

    高考结束了，不用上课了，那现在自己又能去哪里？

    站在小区门口的十字路口上，摸了摸口袋里已经不足一百的人民币。

    天行？曼陀罗？墨门？骷髅社？

    陆牧莫名的感到一丝迷茫。

    站在一个造物主的角度想问题的时候，陆牧总觉得这一切的斗争都是那般的可笑。

    万般皆蝼蚁！

    斗来斗去，最后又能获得什么呢？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爸妈，还有一直放心不下的苏琳，自己还有什么留恋和珍惜的东西吗？

    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突然一种无尽的孤独感几乎要吞没了陆牧，让陆牧觉得有些心里发慌。

    这种感觉好像自从那次爆发过小宇宙之后就有了，仿佛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在排斥着陆牧一般，让陆牧不知觉的就想躲进自己的世界之中，仿佛在那里才能获得应有的安全感。

    “有趣的灵....呸呸呸...”

    “那个陆牧！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陆牧还真想不起来是谁，随即转头过去。

    只见一个身高近一米七的绝美少女，穿着淡青色连衣裙站在了陆牧的身后，还带着一丝浅笑看着他。

    “青...鸟？怎么是你。”

    看到面前那个少女不戴轻纱，不配长剑的样子，陆牧不由得一阵失神。

    能让陆牧觉得漂亮的女生还挺多的，不过相比之下，青鸟绝对是最漂亮的那个。

    也许是心理原因，至少陆牧是这么觉得。

    这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陆牧原本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整个阴暗的世界在青鸟的微笑下好似恢复了一点神采。

    “怎么许久没见你，就看你变得这么颓废了，和我家老头子一样。”

    青鸟的调笑让陆牧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我二哥，真的是头疼，被人揍进医院，差点回不来了，我正好在华夏，然后就顺便来接他回家的。”

    “你二哥？难道是白豚？白大哥？你的亲哥哥？”

    “咦，你竟然认识我二哥，不过不是亲哥，是我二师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呢，我们墨门弟子同辈之间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称的。”

    两人就站在路边这么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

    陆牧不禁有些奇怪，白豚不应该在杭城天行基地里吗，青鸟怎么跑这来了。

    也就是这时候，陆牧的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陶题的号码。

    接完电话，陆牧就有些无语了。

    白豚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青鸟接他离开杭城之后，白豚就带着她直奔平城过来了。

    来一次华夏不容易，白豚想要在离开之前找陶题，史高阳还有陆牧一起聚一聚，毕竟也是共患难过了，只是忘记要陆牧号码了，只有先去找陶题了。

    那么青鸟肯定就是跟着白豚来到平城，现在出现在这里，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

    想到这里，陆牧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个世界似乎对自己也并不算太差。

    青鸟也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么巧，二哥说到这里找几个朋友，她也不想掺和进去，就自己出来了，想到在平城自己也算是有一个朋友了。

    就自己过来陆牧家了，碰碰运气，没想到最后都撞到了一起。

    陆牧和青鸟打了个车，告诉司机约定好的酒店的位置后，便在后座和青鸟又聊了起来。

    第二次见面，陆牧拘束了许多，反而青鸟的话却是多了起来。

    来到史高阳预定的包厢内，陶题，史高阳，还有白豚都已经坐着了。

    守望者酒吧毕竟还是开放式的，并不适合自己人吹牛打屁，所以聚会的地点就选在了酒店的包厢。

    还没进包厢，隔着老远，陆牧和青鸟就听见白豚在吹嘘自己的师妹有多漂亮，有多厉害，多贤惠，对自己有多百依百顺什么的，边上还有史高阳和陶题还时不时的起哄声。

    青鸟站在门口原本还和陆牧有说有笑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砰~”

    包厢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三人也都下意识的向门口望去。

    “小牧，你终于来了！咦？还带了家属？好家伙！牧兄，了不得！”

    史高阳也是被惊艳了一下，心里顿时了然，怪不得陆牧这家伙能和陶题一起睡，还能坐怀不乱，果然有一套！

    “弟妹真漂亮，老白啊！你说小牧的女友和你的师妹比怎么样？哪个更漂亮一点？”

    陶题显然还没从刚才的话题里跳出来，打趣着看向了白豚。

    只见白豚看到了青鸟，原本因为有些喝高了的红脸，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气势瞬间就软了下去。

    “师....师妹！？”

    “老白你不要嘴硬，你师妹有这么漂亮的吗？我不信！不要吹牛！”

    陶题也喝多了，听到白豚说出了师妹的时候，更是觉得他在吹牛逼。

    “扁桃体，闭嘴可好，会出人命的。”

    白豚额间溢出了丝丝汗水，她这师妹的性格她可是领教过的，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和仙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在他们几个师兄弟面前，那就是一头母暴龙啊。

    隐隐间，白豚已经看到青鸟把墨门的飞镖握在手上了。

    “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呢？”

    青鸟如同没事人一般，主动上前，坐在了白豚的位子边上，白豚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

    一顿饭局一直吃到了凌晨两点，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他们，因为这个五星级酒店已经被史高阳在前几个星期时就买了下来，说是用来在平城看世界杯的，陆牧也是无语了。

    有钱人的世界，万恶的资本主义。

    “逆水寒要开服了，扁桃体，我们又可以愉快的下本本了！白兄，要不要一起来！”

    “你家难道有矿吗？”

    “有啊，在南非。。。”

    “……”

    一桌四个男人就是这么天南地北的聊着。

    喝到最后，陶题，史高阳，白豚也都醉，即使是半喝半作弊的陆牧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花了好大力气，陆牧和青鸟一起，才把三人抗到了客房里。

    陆牧坐在落地窗前，借着酒意，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红酒绿，不由得有些出神。

    “你心情不好？从下午看到你开始，我就有这么觉得。”

    青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了陆牧的身边，就是那么一个动作，让陆牧的心头轻微的一颤。

    “我的朋友不多，除了那几个师兄弟之外，你应该也勉强算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了吧，不是都说有心事可以向朋友倾诉的吗？或许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不多嘴。”

    陆牧苦笑的摇了摇头。

    自己的存在是什么？

    随着虚无空间建设的程度越来越高，陆牧就越发觉得自己渺小。

    自己的体内拥有一个世界，是一个新世界的造物主，那么自己在地球上的存在又算是什么呢？

    按照这样的定式下去，那么自己和地球的关系应该也就是一个细胞和初代星球之间的关系吧。

    这个世界肯定也存在着另一个造物主，或者说是另一个创世神。

    它应该远比自己更加强大。

    整个地球，太阳系或者是银河系，河外星系都是他的地盘，那么他如果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它应该随手就可以抹除自己了吧，甚至于连带着地球一并摧毁，也损失不到他什么。

    陆牧不想死，当他意识到自己有一丝反抗能力时，他就更不想死了，一种普通人永远感知不到的压力随之而来。

    如今现实世界的一天，就是虚无空间里的一百天。

    长时间的时间拉伸，以上帝视角监控着虚无空间，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陆牧的七情六欲。

    无欲无求的状态，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这种情况将会越来越严重。

    如果真的和上帝一样，没有了七情六欲，产生众生皆蝼蚁的惯性思维，那自己还是自己吗？

    再加上爸妈失踪，苏琳被带走，陆牧内心深处积蓄的孤独感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恩？不能说吗？”

    看到陆牧沉默，青鸟微微的皱了皱眉。

    青鸟从小生活在墨家禁地，和她相伴的也都是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师兄弟，情同手足，她也不太懂怎么去交朋友，而且还是异性的朋友。

    第一次看到陆牧，她就觉得这个愣头青很有意思，明明打不过别人，而是那么满腔热血，浑身充满着一种正义感，一种发自内心的善，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之中是极其少见的。

    那天早上醒来之后的那一份简陋的早餐，还有在她离开时，少年的那一抹失落与孤独感也给青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她竟然有些不忍。

    如今，那个少年的孤独感似乎更重了，青鸟有些担忧的看着陆牧。

    “别什么压力都自己扛着，你并不孤独的，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

    “青鸟。”

    “恩？”

    “当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