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他相信自己是特殊的。” “是的，里德尔非常乐意相信他是——用他的话说——‘特殊的’，”邓布利多说。 “你知道吗——当时？”凡林皱着眉头问，在他的眼中，很明显，汤姆从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了他不为人知的凶残，而邓布利多明显…… “我当时知道自己见到的是迄今为止最危险的黑巫师吗？”邓布利多说，“不，我并不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而，他当时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回到霍格沃茨之后，我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既然当时我已经知道他是如此的孤独和无依无靠，不管怎样我都本应该去为他做点什么，而且如今我已经体会到，我应该做的那些事不单单是为了他，同样也是为了其他人。” 邓布利多淡淡的说着，“他的力量，正如你听到的，当时已经很发达了，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巫师来说，这非常的惊人——极度的耐人寻味和不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有办法控制它们，并且开始有意识地运用。而正如你看到的，这已不仅仅是典型的年轻巫师的那种随试验：他已经对其他人使用了魔法，去恐吓、去惩罚、去操纵。那只缢死的兔子，还有被他引诱到山洞里去的那两个男孩和女孩，这些故事都很发人深思……‘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让他们受伤’……” “而且他是个蛇佬腔，”凡林插嘴说，“这种能力是只有斯莱特林家族才有的，对么？” “是的，的确如此；一种罕见的能力，而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黑魔法，不过正如我们所知，伟大和善良的巫师里也有蛇佬腔。实际上，他与蛇说话的能力并没有令我感到不安，让我不安的是他显而易见的残忍、掩饰和控制的本能。” “本能？”凡林重复了一句，然后思索的看着盆中的景象，从小时候开始，汤姆的控制欲就十分的强烈，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时间又在捉弄我们了，”邓布利多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天空，“但在我们分我还想提醒你注意刚才那个场景里的某些特征，这和我们接下来的几次会面里要讨论的问题有极大的关系。” “首先，我希望你注意到了当我提到另外一个人跟他用了同样的名字‘汤姆’时里德尔的反应。” 凡林点了点头。 “任何能使他和别人产生关联，使他变得普通的事物，他都以之为耻。即使在那时，他就希望自己与别人不同、独特甚至是恶名昭彰。那次谈话之后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就抛弃了自己的名字，如你所知，创造出了‘伏地魔’这个面具，一直戴了那么久。” “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汤姆.里德尔那时就已经极度的自满、隐秘，也显而易见的孤立。他去对角巷的时候不要帮助和陪同。他宁可一个人行动。成年之后的伏地魔也是这样。你会听到许多食死徒声称他们是他的亲信，只有他们能接近他，甚至了解他。但是他们被骗了。伏地魔从来没有一个朋友，而且我相信他也从来没有想要拥有一个朋友。” “而最后——我希望你并不是太困，注意一下这个——小时候的汤姆.里德尔喜欢搜集战利品。你看到了他房间里藏的那个盒子，专门用来存放他偷来的物品，那些都是从被他欺负的孩子那儿抢来的，都是带有特别令人不悦的小魔法的——姑且这么说——纪念品。记住他这个小小的嗜好，因为很大程度上，这个在今后会变得很重要。” “正如我们所说的，魂器的选择，教授。”凡林点了点头，“可是，那藏在哪里？我想……” “冈特家族的祖宅！”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说到，“我只能想到它在那，把他祖父马沃罗的戒指……” “等等，邓布利多教授，您说，马沃罗没有支撑到摩芬从阿兹卡班回来，但是，毫无疑问，摩芬最终从阿兹卡班活着走出来了，是么？” “那些罪状并不足以宣判一个巫师的死刑。” “所以，摩芬他……他一直待在冈特家族的祖宅？” “哦，是这样的，而且，他与汤姆有所会面。”邓布利多说着，用手在怀里摸索，不多时便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条银色的记忆丝线。 “摩芬的记忆？”凡林不可置信的看着邓布利多，“你是怎么得来的？” “摩芬的鬼魂。”邓布利多说到，“最后他选择离开了，事实上，在他认为，无法保证斯莱特林血脉的纯净，逗留于世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直在墓地徘徊……” “其他的呢？” “没有更多了，事实上，我也十分的意外，摩芬会选择把这段记忆交给我。” 邓布利多说着，将手里的瓶盖打开，将记忆倾泻到冥想盆里面。 不用邓布利多多说，很自然的，凡林就整个人沉浸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场景，小汉格顿的属于冈特的屋子，不过和之前来的时候不同，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整洁。 或许是梅洛的离去就无人打扫的缘故，可怜的斯莱特林家族甚至连一个家养小精灵都没有，看样子，冈特家族已经彻底沦为历史的尘埃了，即使伏地魔身上流淌着梅洛冈特的血液，但是在斯莱特林家族的面前，这简直就是一个耻辱。 摩芬显得无比苍老，或许是阿兹卡班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是马沃罗的离世让摩芬痛不欲生。 凡林就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看着缩在椅子里的摩芬。 这样子就和伏地魔的祖父马沃罗是一个样子的，可以说不亏是父子么？ 水壶在一旁的暖炉上丝丝作响，似乎是想要唤醒自己的主人把他从炉火上提下来。 不过，这似乎是打扰到了摩芬的水面，凡林眼见这那水壶嘭的一声便炸裂开来，接着滚烫的热水便散落到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冈特祖宅的清净。 “谁？”摩芬有些不耐烦的说到，“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说着，摩芬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门外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赋有节奏的敲门声如常传来。 不过摩芬也没有心思去理会，用魔杖一指，顿时屋里就变得清净起来。 不过凡林透过门板轻微的震动，还是能够感受到外面还有人在。 屋子在此陷入了死寂，凡林也没有询问，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伏地魔会被人拒之门外？ 开玩笑，就算是霍格沃兹，伏地魔都能够直接打进来，虽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毫无疑问，凡林并不觉得摩芬的态度与魔法能够阻拦住他。 不多时，门吱呀的一声便打开了。 汤姆里德尔英俊的面孔出现在门口的位置，看到这一幕，凡林不由的有些感叹。 明明汤姆是一个可以靠脸吃饭的家伙，但是偏偏的，上天赋予了他足够的的才华，然后让他把自己改造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甚至于到后来彻头彻尾的怪物。 对，就是怪物，凡林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样汤姆的身上安了。 自从他戴上了伏地魔的面具，一切就变成如此的模样。 伏地魔，哦不，应该说是汤姆里德尔站在门口，冰冷的眼眸扫视着肮脏的小屋，然后，他就发现了窝在椅子里面的摩芬。 那个老态龙钟的肮脏的中年男人，那个本该成为他母亲梅洛丈夫的男人。 似乎是不满于摩芬的忽视，凡林眼见这汤姆里德尔用手一点，接着，摩芬布下的魔法便被打破了。 一瞬间，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是和风与虫鸣的声音。 “该死的……”摩芬的怒火一下涌上了心头，“你，你怎么敢……” 说话间，摩芬便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一阵咆哮过后，一道光芒便直奔汤姆的面孔，或许说，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汤姆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要是让摩芬看清了，那魔咒只会比眼下的更加恶毒。 凡林看着伏地魔，他只是抽出魔杖一档，摩芬的魔咒便被化于无形。 这让凡林十分的惊讶。 暴怒出手的摩芬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而作为斯莱特林家族血脉的传承者，凡林从来不会低估这些人魔咒的威力，即使那人看上去十分的糟糕。 但是，伏地魔却十分轻松的接了下来，看的出来，伏地魔并不比他大多少，甚至于…… “十五岁的汤姆……”邓布利多感叹到，“他就可以正面对抗一个成年巫师了……” 凡林点了点头，不过房间里面的闹剧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无论怎么说，摩芬是伏地魔的舅舅，虽然说，凡林十分怀疑这层身份到底有什么用，但是，此时的伏地魔，应该说，此时的汤姆里德尔还没有变成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怪物，至少在面皮上，汤姆还像是霍格沃兹的一个优秀的学员，最受教授宠爱的学生。 “停下！” 一阵斯哈的声音传过来，就像是隐忍在一旁的毒蛇。 蛇佬腔？ 因为魔法，凡林倒是听懂汤姆在说什么，虽然他们对于蛇佬腔并不奇怪，但是显然，汤姆的行为震惊到了摩芬。 摩芬就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整个人不在有所动作。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汤姆的面孔。 这面孔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不由得…… “你会说，你会说那种……” “哦，是的，我会。”汤姆不以为意的说着，“这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什么难事？你学会的？” “哦，不，这是我生来的本领。”汤姆说着，从门口走进了屋子。 似乎是对屋子里的面貌不太满意，接着汤姆便用魔杖一卷，周围的灰尘便一扫而空，就连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和水壶的碎片都规规矩矩的还原到它们本该存在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摩芬怒气冲冲的说着，似乎要惩罚汤姆。 可是汤姆从容的样子却又让他生生的忍住，只是窝回了椅子里面，怒气冲冲的盯着汤姆的动作。 “你是谁？”摩芬看了一会，终于是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不过汤姆却没有打算回答，只是回问着，“马沃罗在哪里？” 汤姆的眼神冰冷，他扫了一眼摩芬，接着就把眼神集中到了摩芬的手上。 “死了，”摩芬微微一顿，“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 “那么。你是谁？”汤姆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似乎只要摩芬的答案无法让他满意，他就会毫不留情的…… “我是摩芬，摩芬.冈特……” “冈特？”汤姆重复了一遍，“马沃罗的儿子？” “当然。”摩芬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汤姆，“我还以为你是哪个麻瓜。你看起来特别像他，该死的，那个麻瓜！” “麻瓜？什么麻瓜？” “就是小镇上的那个麻瓜，”摩芬说到，“我那个该死的姐姐迷上的麻瓜，就在对面的大宅子里。” “住在对面的大宅子里？”汤姆提高的音量。 “啊，是的，对面的大宅子里，我那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姐姐，她带着里德尔离开，然后，她绝对是用了魔法，该死的，她不过是一个哑炮，不过，她遭了报应，她嫁给了一个垃圾。” “什么意思？” “那男人抛弃了她，自己回到了小汉格顿……”摩芬说到，“然后她不知道死在了那里，而且还带走了我的东西，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她弄丢了它，该死的，如果让我找到它……” “你说什么，什么挂坠盒？”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摩芬说到，“那个贱人，小荡妇，她把家族的荣耀给弄丢了，而且让家族蒙羞，该死的，她……” 里德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应该是他舅舅的老疯子发泄。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伏地魔现在还没有得到他…… 不多时，伏地魔便转身离去了，可是画面并没有停止，只是陷入了漫长的停顿。 “发生了什么？”凡林问到，“还有汤姆去做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邓布利多顿了顿。“我想，他是去解决掉自己的……” “老汤姆里德尔？”凡林震惊的说着，“他要去……” “哦，没错，杀了他，这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结果，汤姆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他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在何时……”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 “麻瓜父亲。” 凡林有些发懵，所以，汤姆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这是摩芬在魔法部的供词，不仅仅是老汤姆里德尔，还有他的外祖父母，当然，这些都是摩芬承认的，承认自己谋杀，然后……” “就到这里吧，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