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崇拜、打水、留言
“你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一层的许多地方我都去过，除了较为危险的阶层深处之外，基本上没有看到这么多保存完好的东西啊。” 结束了午餐时间的德尔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对于刚才顾武拿出来的自热米饭、清凉绿茶都表示十分在意。 他的提问同样吸引了位于旁侧的两名少女，在千户和尤莉看来，顾武找到的物资完全是她们想象之外的东西。 被这么问的顾武想了想，他认为说实话反而会显得愚蠢，也不一定会被相信，因此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 “这些东西都是藏在避难所深处里面的物资，我也是运气好才发现的，当时差点就被永远困在里面了。” “生活可不容易啊。” 德尔发出叹息，捶打着自己肩膀的接近于六十岁的他打算去午睡一下。 “对了，看得到仓库右侧那个小屋子了吗？里面有我收集回来的木材，生火把水加热就可以洗澡了。” 这么说着的德尔脱掉了自己染上不少泥土的外套，看样子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洗澡。 同样身上满是灰尘和泥土的顾武打算去清洗一下，不过在那之前他注意到了身侧两名少女的表情。 “洗澡啊……也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地泡一次了。” “小千！小千！我们一起去吧！” 听到千户这么说的尤莉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拉起了千户的手。 只是她们两人没有立刻离开，仍旧一副贪吃模样的尤莉望着顾武。 “我说顾武先生，你的那些好吃好喝的东西还有多少啊？我们这里也有一些食物哦，可以跟你换吗？如果能够送给我们就……呜呜呜！！！” 说到一半的尤莉的嘴巴被千户捏住，以至于她的发言变得含糊不清。 一脸无奈的千户瞪了尤莉一眼，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顾武说道 “抱歉，这家伙就是一个笨蛋。” “啊！说别人笨蛋的家伙才是笨蛋哦！” 嘴巴从千户手中解放出来的尤莉立刻反怼回去。 “不用在意，不过若是交换一些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顾武这个好心的回答让两名少女的表情都亮了起来，毕竟她们先前吃到的自热米饭对于她们来说已经足够美味了。 不得不说她们都是好人，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顾武和德尔都是没有武器的，而她们拥有枪械，可两人并未使用枪械来暴力夺取物资。 这就是主人公吧，也是她们一同生存到现在的原因。 大家都在艰苦的活下去，所以使用暴力反而是一种给自己增加压力的行为。 但如果是在物资十分紧缺的情况下，千户和尤莉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顾武不怎么喜欢去揣测别人是否怀有恶意，毕竟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没有人会选择极端的做法。 “不管是德尔爷爷还是顾武先生都好厉害，之前都是一个人生存下来。” 千户看着身边傻乎乎地摩擦枪械的尤莉，对顾武两人表示佩服。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总的来说都是活着，只不过如果旅途上有一个伙伴的话，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是么？” “无法否定……” 这时候尤莉看着交谈的两人。 “唉？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在说某个笨蛋。” “哎呀，不用在意啦小千，我会保护你的！” “是在说你啦！” “说我喔？！” 看着一脸惊讶的尤莉，千户耸了耸肩，开始往存放有木材的小屋走去，她们打算借用一下德尔做好的洗澡设施。 顾武同样也跟了过去，因为他打算等等也泡个澡。 仓库旁侧的小屋不算大，将木质大门推开之后一艘不算大的铁船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虽然不知道铁船是怎么被运过来的，但是可以肯定这就是‘浴缸’。 铁船靠近的墙壁附近有一个洞口，那里插着一根管子，跑到外面的顾武发现管子所连接的是很大的油桶，油桶下方则是架设有炉灶。 简单来说就是将油桶里面的水加热，然后打开阀门让热水顺着管子流入房间的铁船里面，这么一看意外的精致…… 看来德尔老爷子也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尽可能的让自己享受这个末日。 “一共有三个油桶都装满了水，看样子是足够的，那现在就开始吧，女士优先。” 抱起柴火的顾武拿出了打火机，他打算给千户她们生火热水。 “怎么可以麻烦顾武先生。” “我倒是不介意，放心好了，我不会偷看的。” “不是这个问题……” 千户否定的时候一边的尤莉举起了仍旧带在身边的栓动式步枪，顾武记得看科普帖子的时候里面有说过它的名字，好像是毛瑟98K步枪。 枪械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尤莉用枪口指着的当下。 “笨蛋，别那么做啦。” 赶忙阻止尤莉的千户压下了枪口，尤莉立刻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嘿嘿，别担心啦，我还没有上子弹哦。” 而且…… 尤莉将98K放在一边。 “给我吃东西的人都是好人！顾武就是个好人！” 苦笑起来的顾武让她们多拿点木材出来，自己则是跑到炉灶下方生火。 大约十分钟后油桶里面的水就开始冒出热气，为了不让水太烫，顾武打开阀门，让一部分水提前灌入铁船，接着在慢慢加入更烫的水，却把可以让洗澡水到达少女们满意的温度。 “可以了哦！顾武先生！尤，不要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小千真是严肃呢，啊，顾武谢谢你帮忙哦！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确认水温刚好的顾武减小火势，打算等自己洗澡的时候再把火势增大。 途中他跑到仓库里面，看到刚才说了要去休息的德尔正在给花朵们浇水。 “德尔老爷子，那些水我们等等在打回来补偿你。” “从这里往东走，一座断桥下面就有水管，别忘记把其他油桶也灌满。” “好的……” 顾武说完之后响起那个洗澡设施。 “德尔老爷子看来也非常在意洗澡的环境啊，把那里做的很好。” “不是我做的。” “什么意思？” “我的孩子们做的。” “……” 说到这里的德尔放下水壶，他对着顾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要开始休息了。 对于刚才的谈话，莫非德尔种植这些花朵、筹备足够食物的理由就是为了去找自己的孩子？ 具体如何顾武不知道详细信息，所以无法做出准确的猜测，但既然他要去下层，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既然对方不想要说，顾武也没有不看气氛地追问下去，而是动身回到洗澡的地方。 千户和尤莉在里面谈话，都在感叹现在的生活和之前吃过的午餐，她们对于顾武‘找到的’的自热米饭尤为热爱，评价很高。 又过了二十分钟，两名少女洗完澡，将洗澡水放掉之后，开始给顾武烧水。 带了两套换洗衣服的顾武倒也没有拒绝，直接进入了被改造过的铁船里面。 温水被灌入铁船之中，然后千户、尤莉两人开始增加柴火，以保证提供给顾武泡澡的水不会冷掉。 泡澡的顾武在心中盘算着资源的使用方法。 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待半个月，直到德尔种植的花朵完全成熟并且收获，那么太过奢侈地吃掉食物是相当愚蠢的做法。 “顾武新生！水温如何？！” “刚刚好，可以不用加热了。” “小千，听到了吗？别把柴火扔进去咯。” 被这么提醒的千户立刻回应道 “我认为自己没有被尤叮嘱的理由。” 这个时候顾武想起刚才德尔说过的话。 “千户、尤莉，东边的断桥下面有水管，到时候还得接一些水回来才行。” “好的，尤，我们去把其他的水桶准备好，毕竟车子可放不下那些大油桶。” 说做就做，千户跟尤莉脚步声渐行渐远，顾武也开始享受在这个末日世界的悠闲时光。 顾武现在还是挺轻松的，毕竟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活迟早会结束，至于德尔老爷子、千户和尤莉他们…… “每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吧。” 自言自语的顾武用毛巾擦拭掉额头热气凝集而成的水珠，准备过一会儿就穿衣服，陪同少女们一起去打水。 ———— “差不多就这样了吧。” 千户和尤莉暂且把履带摩托车后方车斗上的东西搬了下来，然后再把仓库里面的空水桶一个个放在上面。 德尔以前打水的时候想必也是依靠这些水桶，而现在顾武三人用了他打回来的水，自然要补回来才行。 顾武看着车斗上面的六个水桶，认为至少也要往返三次才行。 “时间还早，去接水的地方看看。” 顾武在前方带路，千户驾驶履带摩托车跟在后面，尤莉则是坐在车上一个勉强空出来的位置上。 一路上都是被废弃的房屋、风化的墙壁跟生锈的铁制品，地面上散落的石块跟零件让人不由得担心头顶会突然再掉落什么东西。 好在整个过程都比较顺利，队伍前方的顾武率先看到了德尔口中的断桥。 断桥从中央断裂，碎开的部分化作碎片将下方的东西掩埋，如果顾武没有看错，被掩埋的东西应该是飞机。 看得出来，多半是飞机时空撞在了桥梁上，将其毁坏之后自己也被掉落的石块给淹没。 站在一块凸起的地面上，顾武往下看去。 视野变得宽广的他除了看到下方的废墟之外，还有桥下面的一个管道。 管道正不断流出清澈的水，而那些水也顺着长久冲刷出来的沟壑一部分往地底流了下去，一部分汇聚成一片池塘。 “真的有水！” “尤，小心点，下去的路都是废墟堆积而成的。” “嘛～小千真是担心过头了呢，顾武先生！我么出发吧！” 提起两个水桶的尤莉叫上顾武一起，不过在顾武行动之前她率先跑了下去。 水管流出来的清水汇聚而成的池塘一般的水域看上去十分干净，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报废的汽车、破烂的箱子。 顾武和千户也拿上两个水桶，两人下去的时候没有忘记观察四周的情况，他们跟尤莉可不同，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塌陷。 好在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三人开始将水桶依次放在水管下方，比起在池塘里面接水，水管里面的清水总觉得要干净一些。 等待水桶全部接满的过程中，背着枪械的尤莉脱掉鞋子，挽起裤腿，然后进入了池塘里面。 “唔～好冰凉！小千！顾武！你们也来试试！” “真是的，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很有意思哦，这些石头变得光光滑滑的，就像是在按摩一样。” “像是按摩的石头？尤，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是真的！” 被否定的尤莉在池塘里面四处走来走去，她也有注意到不要前往深处。 带着疑惑的千户挽起袖子，她打算过去摸一摸那些被尤莉说成是有按摩功效的石头，然而她刚刚过去…… “嘿咻！” 尤莉发起突然袭击，将冰凉的水洒在了千户身上。 “你这个家伙！” “唔呀！” 反击的千户用手舀起水就倒了过去，头发被打湿被打湿的尤莉发出尖叫，随即也开始了第二次攻击。 开始切换水桶的顾武看着她们的互动，结果被尤莉突然袭击。 “接招！” 脸上被水命中的顾武可没有坐以待毙，他就近使用水管流出来的清水，用手猛地一拍，散开的水花犹如散弹一般扑向两名少女。 当‘洒水’战斗持续了三分钟的时候，千户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黑发少女指着顾武身后的墙壁。 “那上面有文字的样子。” “文字？” 疑惑的顾武往后看去，多半是因为被尤莉和千户洒向顾武的水给浸湿了，一部分灰尘脱落，一部分被打湿之后显露出了里面的文字。 文字看起来东倒西歪，明显是后期才加上去的。 千户和尤莉一同来到近处，顾武把墙壁其他部分也给打湿。 三人里面，就只有千户略微看得懂这些奇怪的文字。 “说了什么？” “食物的埋藏地点？！” 顾武和尤莉一人一问，千户开始认真阅读上面的文字。 “好像是说【珍惜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什么嘛……” 尤莉失去了兴趣。 顾武看着眼前这段被千户翻译过来的文字，想必之前也曾有人在这里取水吧，那个人现在在这里不得而知，不过留下这段文字的TA可能希望能够鼓励每个来到这里的人。 珍惜一切，活下去。 在末日，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无比重要。 不只是食物、饮用水，还有陪同自己的人，在未来会相遇的人。 “加油工作吧！” 顾武大声说道，催促两名少女速度动起来。 今天还很早，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再努力一把也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