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暗夜的求道者们（中）
没想到之前路过的台风有了回归的迹象，头顶这厚实的云层跟潮湿的空气刚刚好证明了此次猜测，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因为湿气加重的缘故，漂浮于空中的尘土开始下降，原本干燥的土地出现了许些水印，毫无疑问，作为前奏的绵绵细雨提前降落，相信再过不久它背后的老大就会跟着登场。 今天的风儿不只是喧嚣，甚至到了让人觉得暴戾的程度，多半是由于各地大楼倒塌、房屋燃烧的缘故，密集的街道化作一片有一片的废墟，所以才让风流轻松穿过，呜咽地叫嚣着。 衣服逐渐被打湿，靠着能力再度移动到楼顶的顾武往各处看去，雨声越来越密，不过这冰冷的雨倒是让顾武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跟对方的交易建立在‘正义’跟‘利益’两个因素之上。 首先顾武并不希望整个世界的军队都被卷入进来，既然如此就必须为自己的行动冠以一个‘大义名分’，前不久顾武说过不会扮演正义的使者，可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其次便是利益方面的问题，说到底那些前来此处支援的军队都是为了‘抓住超能力者’，毕竟顾武这些穿越者就像是外星人一样，拥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一旦有所发现说不定会改变整个国家的地位。 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实，拯救他人、帮助他人、给予他人，这些都建立在利益之上，真正愿意付出的善者少的可怜，对那样的人顾武倒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场暴雨来临前的小雨似乎让世界变得寂静了不少，因为它的出现，直接用雨声覆盖了其他嘈杂的声响。 话虽如此，远处爆发的战斗冲突还是清晰可闻的，至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听到爆炸和冲撞，看起来无比激烈。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从脚下屋檐吹过的风把呼吸声夺走，吹向了远方，这让顾武的视线随之移动了过去。 这个无眠的夜晚总是显得幽邃，彷佛可以把行走于夜色中的路人吞没一般，哪怕眼前可以看到光亮，也仍旧有种只身一人、无依无靠感觉。 把注意力放在现实中，这是一个一粒沙就可能摧毁坚强意志的世界，也就是说他人细微的举动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正如目前的任务参加者和发布任务的系统一样。 【回应宿主，擅自把我们当作是恶人，这一点有些让本系统无法接受啊。】 “你又出来了啊，这次是不是带来了有用的信息？还是单纯的出来反驳我？” 【回应宿主，我们系统的立场跟你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还请理解；至于您刚才提到的信息，还是之前那句话，千万别相信他人。】 这不是废话么？ 想到这里的顾武听到了系统的称赞。 【回应宿主，之前您的做法真是有够优秀呢，靠着献祭他人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正义’，一方面可以扮演一个和平的角色，一方面又可以争取到时间，自己这边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称赞归称赞，但顾武认为系统既然自己心中所想，那么它也知道顾武接下来的打算。、 【回应宿主，您的‘拯救世界’的计划还真是有够特殊的，本系统在过去从未想到过还有那样的方式……在记录在案的信息中，上一任宿主都没有使用过类似的操作，而您……居然想要靠着‘拯救他人’来完成任务的本该‘击败他人’的任务。】 “一切皆有可能，我们这些穿越者所在的世界不就是这样的世界么？” 因为穿越者会改变剧情，把左变成右，将右变成左，正如在过去被教堂认定为异端的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师一样，看似邪魔外道的做法实际上有迹可循，并非空穴来风。 所以顾武才会想着模仿炼金术师的‘点石成金’，以‘拯救’来代替‘击败’。 直接选择‘击败’也不是不可以，问题在于接下来的战斗会把世界牵扯进来，更何况加斯科尔拥有‘抹消错误’的技能，对付起来想必有些棘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相信不只是他，金木和艾伦想必都抱有这个想法，那就是减少伤亡。 为了自己的胜利，他人的牺牲是必须的，可若是能够减少牺牲，那么就该尝试着做一做。 这个时候的顾武不会说什么‘换位思考’的话，毕竟就算换位思考也无法理解对方，因此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 “你看看前方，又是熟悉的战场，对于你这个系统而言，那算是什么呢？” 【回应宿主，您是如何看待游戏的？】 “那要看是竞技游戏还是单机游戏了，毕竟与人斗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想要胜利吧？当然失败也是必然的，只是求胜心会更强一些。” 【回应宿主，但那终究只是游戏，不是么？】 “如果并非那个领域的人，的确‘只不过是游戏罢了’。” 很显然，这就是系统要说的回答。 系统并不关心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只要一切可以继续下去就行了。 【回应宿主，从个人的角度来看，本系统倒是希望宿主可以获得胜利，上一任宿主也是如此期望着。】 “你对上一任宿主真是念念不忘啊。” 【回应宿主，那是当然了，因为上一任宿主失败了。】 跟人类社会的规则不同，不是胜利者会被记住，而是败者会被记住。 【回应宿主，我不希望把宿主记得清清楚楚。】 是么…… 不管系统是不是发自内心，顾武都没有选择深究，他在确认了前方的空间过后，整个人跳下了大楼。 百米高的大楼有着强烈的风流，穿梭其中的顾武很快改变下坠的轨迹，逐渐上升，接着废墟上方的掠过天空，急速往远处的目标拉近距离。 这个方向不是跟阿尔泰尔他们汇合的方向，而是艾伦跟随加斯科尔他们前进的方向。 理由再简单不过，阿尔泰尔的队伍里面有弗利萨、爱丽丝跟金木，就算弗利萨不听指挥，剩下的人也足够强大，所以顾武才会决定去那边帮忙。 艾伦的力量很强，巨人攻击能力、结晶化能力都很优秀，可这样的能力也有着明显的弱点。 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攻击，哪怕再生能力很强，也是有限制的，精力不足以支撑他无限制再生；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也就是设定上的‘巨人后颈’，假设敌人意识到那个位置的伤害最为有效，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能够让艾伦死掉，如此想着的顾武提升速度、降低高度，视野中那个被大火点燃的城市逐渐放大。 逃难的居民犹如蚂蚁一般，他们举着手电筒跟火把在各处移动，可由于大雨即将来临，接下来的逃难一定会变得相当困难。 但若是顾武的计划成功了，这些人想必可以得到很好的援助。 “马上到了……” 自言自语的顾武突然感觉到重力增加，两侧出现了浮游炮一样的东西。 “袭击么？” 问题不大。 障壁构成，视线游移，搜索着敌人的位置。 这场战斗，顾武不想浪费十秒钟以上的时间。 ———— 时间就是金钱。 到了战场上，时间不再是金钱，而是一切。 反应的时间、攻击的时间、闪避的时间，懂得利用这些时间的人才可以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七七柊哉此时此刻就在思考如何把握住准确的时间，然后给予敌人重创。 毕竟七七柊哉的力量也不可能短时间无限次使用，过度的浪费能力和精神反而是给自己增加压力。 思考并未结束，然而七七柊哉此刻就看到了正面袭来的巨人！所以他进行了应对！ 沉住气，刀刃上附着的属性剑气被切换为‘削弱’跟‘偏移’，因此在巨人踏出一脚的刹那，他随之往左手侧面踏出一小步，刀刃迅速横向摆放将其化解，双臂承受了削弱过的重压，可以清楚的看到巨人右脚顺着刀尖落地，重重地踩踏在大地之上，此刻气流奔走，狂风呼啸，衣摆随之猎猎作响。 战斗继续，紧接着七七柊哉竖起刀刃往斜下方斩击，把巨人的第二脚直接往斩击方向给弹开了！ 接连的化解并未让巨人失去平衡，只见高大的巨人在双脚依次踩踏后，做出了双拳紧握的第三次连击。 巨人结晶化的拳头砸向大地，只见落地之前因为高速摩擦而刀光迸溅，巨人的攻击轨道再度被强行变更，由于是弯下腰的砸击，所以这次巨人失去了平衡。 就是现在——！！ 正面用刀刃抗住巨人的招数为的不是显示出自己多么强大，而是为了近距离找到敌人的破绽，在敌人用结晶完全覆盖身体前进行斩击！ 面对扑倒的巨人，此刻位于胸口位置的七七柊哉踏步、进击，双手持握住的刀刃猛地挥斩出去。 巨人为了便于弯腰这个动作而没有一直在腹部区域覆盖厚实的结晶，因此被敌人的水平斩击切开了腹部！ 好在两侧有着结晶化的外壳，算是挡住了刀刃将巨人拦腰斩断的势头，不过即便是这样，伤害也不容小觑。 大量的蒸汽在此刻膨胀，一刀得手的七七柊哉可没有就此放弃，因为他此刻绕行到巨人背后的缘故，所以打算斩断他的脑袋。 然而高速移动中的七七柊哉注意到了一点，无论合适，敌人的背部区域，特别是后脑勺到肩膀附近，整个颈部都被结晶外壳覆盖，难道说那里就是弱点吗？ 不……毕竟那里即便是全程结晶化也没什么影响，更何况为了防止被砍掉脑袋，保护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七七柊哉这次接下来全力进攻敌人的后颈区域。 “必须快点……” 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毕竟在另外一边，阿娜丝塔也在战斗着，他可不希望那个合伙人就这么死掉，她仍旧有着很高的价值。 “吼——！！” 巨人咆哮，不管腹部散发出高温蒸汽的伤口，直接扭动身子，冲向了七七柊哉。 对于人类而言，巨人的速度其实很快，可从感官上来说，他们挥动手臂的样子十分迟钝，更何况七七柊哉可以更加灵活地移动。 再度摆出居合斩的姿态，七七柊哉的刀刃被剑气缠绕，将一股庞大的‘冲击’释放了出去！ 嘭咚——！！ 大地被猛踩一脚，巨人直接跳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看到，而且…… “消失了……” 七七柊哉释放的剑气打击落空，跳到空中的巨人则是在同时消失，只剩下被细雨逐渐打散的蒸汽。 咻——！！ 空气震动，从蒸汽覆盖的领域中，一只手伸了出来！是巨人的手臂！ “刚才是取消了能力……？” 七七柊哉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愚蠢，毕竟那时候是最好攻击的时机。 不过现在也许也不晚！ 迎面冲击过去！单手握刀的七七柊哉把眼前的巨人手臂一分为二！闯入了蒸汽中！ “什么……？” 敌人的确取消了能力，可取而代之的是保护敌人的结晶体，七七柊哉的强力一刀被直接弹开。 麻烦！ 第二次！ 想到这里的七七柊哉看到结晶体里面的人睁开眼睛！ 下一刻，气体膨胀，高温蒸汽把空中无法接力的七七柊哉吞没，这片区域在这股冲击下崩碎，恐怖的力量扩散开去！ 用剑刃切开了一部分冲击，可仍旧失去平衡的七七柊哉遭到了巨人正面的一拳击打！ 结晶化的拳头正面命中，尝试着抵挡的七七柊哉还是砸在地面，一股疼痛让他咳出鲜血。 不错的计划。 七七柊哉感到佩服，然而他很快站了起来。 不过是一次而已。 “你的破绽……我……找到了……” 在被命中的时候，七七柊哉意识到了敌人的破绽。 本该是早就发现的破绽，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巨人化的敌人显然不予理会，继续从正面发起进攻。 “我的刀刃……不只是斩击……” 七七柊哉之前切开了巨人的腹部，刚刚又被巨人一拳打中，这段时间内，他的附魔攻击手段都内接近外壳抵挡，因此他要舍弃一直来的战斗方式。 “打击的力量——” 亦是震动和碰撞。 七七柊哉转动刀刃，把刀背对向了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