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136 不存在的正义（终）
“群体思维啊……” 这个‘群体思维’指的是高内聚力的群体认为他们的决策一定没有任何错误，为了全员表面上的一致性，所有成员都必须坚定不移地支持群体的决定，而不一致的看法、信息、情报都会被忽视、排除掉，以群体的方式来确认未来前进的方向。 而在这样的局面下，会因此出现‘群体极化效应’，该效应简单来说就是支持的更加支持，反对的更加反对。 由于顾武的计划本就存在不稳定性，必须在顶着风险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所以自然招致了穿越者们的怀疑；有了前置条件，再加上顾武杀掉的敌人、困住的穿越者，还有此前与眼镜魔法师们发生的争斗，都属于说不清楚的敌对行为。 拜此所赐，眼镜魔法师以某种手段来控制了群体的思维，让剩下的穿越者来支撑自己的行动，多半是之前就设定好的某种术式吧，否则不会如此简单的得手。 顾武有些佩服这家伙，毕竟眼前的眼镜魔法师比起想象中考虑的方面多了很多，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过分自信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和谁战斗。 不见棺材不落泪，在碰壁之前，总是会有人期望着改变，想要获得成功。 想法没错，可现实并不管对与错，只有强大之人能够决定正确与错误，此时拥有这个权利的人显然就是顾武。 大家同为穿越者，不过顾武却算是‘穿越者们的前辈’；毕竟在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获得了成功，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演变成眼前的情况，所以顾武的实力仍旧比起他们强上一个等级。 底大一级压死人，顾武似乎在某个聚会上听到过这句话，不知道是电脑社团的成员还是单反同好会成员所说的话，反正实力带来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规避风险的最佳手段。 计划、阴谋、技巧，这些都属于辅助效果，真正带来改变的还是最终拥有的力量，而顾武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们。 只不过顾武倒是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由于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敌群之上，不少来自于各个方向的怪物们也突破了外围地区，开始朝着这个战场中央的教堂废墟靠近，张牙舞爪的扭曲身体、鲜红血腥的粘液，还有皮肤上杂乱的绒毛、不规则的鳞甲，总之外形各不相同的怪物们已经出现在了双方的视野当中。 顾武看着眼镜魔法师一群人的背后，对方也看着顾武三人的背后，两边都有咆哮的怪物登场，想必接下来就是一番混战。 因为时间没有剩下多少，所以顾武不会继续劝说他们。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在顾武看来牺牲他人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来牺牲什么。 说到底，这群人就是带有敌意的陌生人，唯独兰斯洛特跟少年有些不同，至于昏死过去的牛仔是否真的改变了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出现在顾武视野当中的敌人一共有十四个，他们的能力详情不清楚，但都应该无法带来麻烦。 可顾武仍旧有着好奇的一点。 “你是如何操控他们的？群体思维的术式就是意识控制之类的？” 已然准备冲锋的顾武让兰斯洛特和少年退下，锁定敌人的他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可笑，太可笑了，你为什么认为是我控制了他们？这群人与你我一样，都是拥有实力的穿越者，绝非那种无所事事的三教九流，你经历的苦痛、遇到的强敌，我们也曾跨越过、应对过，所以说大家都是硬实力派，我自然无法控制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如同傀儡一样的帮助我。” “那这个局面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看起来可是比起那些是兄弟会还要统一。” “正如你们刚刚提及的那样啊，‘群体思维’……！我只是将那个思维的重要性标记出来了而已；人之初，性本恶！当你可以无声无息杀掉一个陌生人从而使得自己家人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一辈子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在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情况下，你要拯救无关的人？肯定有人会那么做，但我保证杀掉陌生人的家伙更多，大家都是自私的啊。” “我很赞同。” 换做顾武的话…… 他认为在悄无声息的前提下用陌生人的生命换取一辈子的幸福也不错。 只不过…… “在我看来，‘性本恶’没错，可是啊……我和自己家人的幸福并没有可笑到和一个陌生人绑定在一起。” 顾武也不说什么‘一起追求幸福’的话，他只是认为有的假设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毫无任何意义；不管是否杀掉那个陌生人，都不会从根本上改变问题。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过是告诉了大家‘顾武的计划的缺陷’而已，将那部分调取出来让大家思考后再做决定，只是提示，而非强迫。” 至于结果。 眼镜魔法师与身后的穿越者们站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对你的计划表示怀疑；相信你也明白，作为穿越者的你我都是利益至上的存在，而从任务开始一来，你的利益与我们的利益从未交叉过啊！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之间是‘平行线’的关系，你想要的未来与我们想要的未来彻底不同，毕竟大家都想要选择靠得住、有合理性的手段，而非你那可笑的拯救全员的计划。” “我很赞同……” 顾武再度重复了之前的台词。 事实上的确如此。 顾武盯着正对面的眼镜魔法师。 他虽然想要说‘控制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已经无法给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但很显然会被当作一种不成熟的谎言。 系统给出的情报就只有顾武清楚，因此在其他人看来都只是‘阴谋’的一部分罢了。 “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已经消失，它进入了自毁的阶段，所以我们要在那之前逃出去。”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用这样的谎言吧。” 最后还是说出来的顾武理所当然的被对方视为谎言。 第一批怪物在两人谈话的同时也被其他人清理干净。 说不通…… 继续废话什么也只是浪费时间，内心已经明白的顾武看了看对面的队伍之中的人。 有男有女，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他们的想法现在都和眼镜魔法师一样，认为还是遵守系统分派的任务更加稳妥，顾武也不否定这样的想法，那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合理的，不用冒着跟敌人合作的风险。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此前是谁击败了穿越者的队伍，大破穿越者的联合阵营。 背后的兰斯洛特跟少年正在准备对下一波怪物，眼镜魔法师的队伍也有人被分配出来应对造成干扰的怪物群。 “怪物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顾武阁下务必小心。” “真亏你可以一直支持我。” “这是在我看来唯一的选择，正面的对抗也只是减少自己的存活时间，而非增加存活几率。” 至于兰斯洛特旁边的少年。 这名少年刚刚击杀了两只怪物。 “我想要和他们谈谈，不过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呢……” “说的没错，少年，你也该做出选择。” “希望顾武先生是对的，如果可以安全的拯救他们的话……” “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顾武说的很直白 “面对威胁，我会排除，至于少年你的那份温柔……等你变强再说吧，现在可没有发挥的作用。” 无论是温柔还是邪恶，都需要有强大实力的支持，否则都属于纸上空谈，白日做梦。 顾武这么一说，系统立刻在一声咳嗽和顾武对话 【回应宿主，这么说对少年可真是残酷呢。】 “作为一名穿越者的他还这么温柔，结果又不强，理论上很难活到现在吧？估计是他的同伴保护了他，然而这年头的穿越者生活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早点认识到现实比较好。” 【回应宿主，感觉宿主以后很难养孩子喔。】 “那就是后话的后话了啊，偶尔思考一下‘未来’没错，但‘现在’才是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结束了谈话，顾武在听着爆炸声和吼叫声的同时朝着正对面的敌人群体走去。 “刚刚的宣告似乎早了一点，现在让我们迅速开始吧。” 顾武的攻击在此刻爆发，吞噬了所有敌人。 ———— 认真起来的顾武并不墨迹，毕竟他不是那种掌握高科技却还要冲到敌人面前肉搏的家伙，所以在开战的瞬间就调动了大量的魔力，用吞噬地表的爆轰来攻击正对面的敌人群体。 被破坏之力包裹的人群消失在光影当中，可魔力冲击尚未结束，彩虹色的光芒便爆发而出，破坏了那股力量。 尘土在狂风中消散，挡住这次攻击的魔法师大口喘息，右手握着的法杖也从中央裂开一个口子，估计是消耗了过多的魔力以至于造成了负担。 一击结束的顾武看到敌人队伍里面有几人冲向了自己。 顾武右脚一踏，他所在的地区瞬间升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墙壁，仰望顾武的那些敌人瞬间起跳，不过企图追击顾武的人在途中就遭到了侧面空间之中冒出来的利刃的突刺。 然而敌人的支援也很及时，虚空之中爆发的盾牌以及召唤而出的装甲挡住了顾武支配的利刃。 “分配得不错，攻击手跟支援者配合都很完美，是因为‘群体思维’的缘故？” 看不到任何破绽，全部都是在瞬间完成的。 而且在顾武眼角余光当中，那些配合的穿越者们在完成一个步骤的同时就开始准备下次的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切都很迅速，精神处于一个十分统一的状态。 “没错！！” 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消声的术式、隐身的术式、强行传送的术式、有着预备精度的术式，多种术式混合在一起让眼镜魔法师现在了顾武的背后。 眼镜魔法师的嘴里咬着一张纸，手臂上写满了原本书页里面的扭曲文字。 “去地狱吧！！” 听到声音的顾武就已经被眼镜魔法师的右手命中，无数的文字也立刻如同具有诅咒的蛆虫一样爬满了顾武的全身。 “干得不错。” 这么称赞敌人的顾武的躯体有部分开始融化，此刻的他才启动反弹一切伤害的技能。 遭到自己能力反噬的眼镜魔法师瞪大双眼，可并未出现跟顾武一样的症状。 “我也有！多重强化的反弹术式！ 为了保证眼镜魔法师的安全，她再度被传送离开。 如同遭到了地狱一般的诅咒的顾武浑身上下都开始腐烂，不过伴随着一次吐息，所有负面的状态全部消失。 简单的动作，轻微的魔力波动，解除了诅咒的顾武很显然让人群动摇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看着表情凝重的人群，顾武开口了 “全·净化，比起想象中的好用。” “果然你也有不少的杀手锏啊。” “不，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技能，要说杀手锏的话……就像是你们突破了我对传送术式的干扰一样，我来向你们展示一下真正的传送吧。” “————！” 顾武先是制造出保护现场的巨大障壁，再度拦截了外面的怪物群之后，庞大的魔力化作海潮一般冲击现场！ 狂风呼啸，光芒闪烁！！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千米的高空当中！ 下一刻，全员开始坠落！！ “又该我了，穿越者们。” 轻描淡写的顾武反向挥动右臂，撕裂了空间的切割之力袭向敌人！！ 彩虹色的光芒再度爆发，所有人都从这个千米高空消失，只剩下完成这个术式的穿越者！ 他的法杖碎裂，魔力枯竭，身体随之被力量切断。 “一定要……胜利啊！！” 被拦腰斩断的穿越者在空中消散，成了粉末。 “很可惜。” 顾武盯着下方的地面。 “我会胜利。” 能够拯救和杀掉他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是正义、英雄和勇者，而是顾武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