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战场上珍贵的研究样本

    以【荆棘术】这一个简单的法术为核心，被爱丽丝称之为【反伤流】的战术虽然拥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比如行动缓慢，机动性不足，比如主动杀伤力不足等等的缺点，但是在这样的战场之中，在那些数量难以计数的鱼人面前，这些缺点都得到了掩盖。

    至少这些海龟在阵亡之前，都能够杀死至少两位数的鱼人，这样的效率在这样的战场之中，连一些弱小一点的海兽都比不上，这也是爱丽丝对这个战术赞叹不已的原因。

    毕竟一个战术的好坏并不是取决于发明这个战术的人，也不和所谓的勇气，所谓的正义无关，而是取决于这个战术所发挥的效果，能否达到指挥者所需要达到的成果。

    成千上百的海龟，在海妖们的命令下，前仆后继的组成了一个堤坝，把鱼人所汇成的洪流死死的挡在了外面，同时爱丽丝还看到，在海妖的阵型的周围，隶属于盟军其他部落的战士们，开始向后移动，看样子是打算趁着这点功夫，发起一波冲锋，抢回战场的主动权。

    对于那些人的行为，爱丽丝并不认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算她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指挥，她也知道，在那些数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鱼人面前，短时间的优势是毫无意义，寄希望于一击就扭转局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此时此刻，更应该做的，是用空间来换取时间，用大海广阔的特性来让鱼人的军队的阵型拉长，并且利用盟军这边单体比鱼人强的优势，不停的消磨着对方的数量。

    当然如果鱼人的阵型被拉得很长，那么被保护在最中间的那些萨满们就会有可能出现破绽，到了那个时候，一个斩首战术就可以把整个战场的局势反复过来。

    毕竟战争就是这个样子的，不停的用自身的长处去消磨对面的短处，一直到可以达到两者之间的力量非常悬殊的时候，在一击的决定胜负，毕竟在这样的战争之中，强者的作用已经被无限的缩小了，想要以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战局，那也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爱丽丝殿下，看那边。”

    被分配到爱丽丝手下的那些人鱼祭祀的首领，来到了她的旁边，指着远处的方向，用着悦耳的声音叫到。

    这是一名达到了传奇层次的人鱼祭祀，身上穿着由不知名的材料所编制的衣物，手中拿着的法杖上也密密麻麻的镶嵌着无数的珍珠，头上带着一顶只比克米丽小一圈的皇冠，表明着这名人鱼拥有着仅次于人鱼公主的地位。

    之所以派遣着这名人鱼来到爱丽丝的手下，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凸显她们对于爱丽丝身份的重视，而另外一方面也未尝没有监视和收集情报的意思。

    顺着对方纤细的手指，爱丽丝看向了东北侧的战场，在那里正在和鱼人们进行战斗的是一群略显奇怪的种族，3米高的身躯上，是光滑幽深的鳞片，青蛙一般的头部让他们显得可笑滑稽，但是如同猩猩一样强壮的身躯却又在诉说着他们身体之中所蕴含的力量。

    那是通常生活在陆地上河流和湖泊之中的一种叫做河伯的生物，虽然因为他们扁平的头颅，常常被笑话成是蛤蟆和乌龟结合之后所创造的种族，但是实际上他们是一种类似树精、花精的生物。

    他们性格平和，并不喜欢争斗，在河流湖泊之中也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净化水质的工作，并且在这个净化水质的工作之中汲取力量，累积起大量的精神毒素……比起他们比一般的巨人毫不逊色的力量来说，他们的精神毒素让他们变得更加的致命。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和鱼人们其实是糟糕得不得在糟糕的死敌关系，因为丑陋的鱼人们总会把水质给弄得肮脏，这是河伯难以容忍的事情。

    除了河伯以外，爱丽丝还看到了其他的只生活在内陆的水系之中的生物，比如一种巨型的河狸兽，这些栖息在靠近水源，植物生长茂密地方的巨兽，会喜欢咬断树木，堵塞水源以建设自己的巢穴，虽然主要以植物为食，但是性格却异常的好战，领地观念极其强烈，对所有入侵自己活动区域的生物都会毫不留情的发动攻击，特别是那些同样两栖的鱼人，是他们最痛恨的强盗和小偷，因为后者特别喜欢河狸兽们所搭建在水源上的巢穴，那是鱼人们在内陆所能够找到最舒适的居住地。

    爱丽丝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生活在内陆水系中的生物，不过她发现这些家伙们的实力不可小视，位于这个方面的河伯还有河狸兽的数量只有鱼人的千分之一，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比海妖所控制的那些被施加了【嗜血奇术】的海兽还要可怕。

    大体的防御是由那些长达十多米的河狸兽所组成，他们和普通的海兽不同，外表不是光滑的甲壳，也不是利于游泳的柔软皮肤，而是密密麻麻的坚硬毛发，而鱼人们的攻击，不管是牙齿咬还是长矛的穿刺，都不能很好的打破这层防御。

    但是，河狸兽的巨力则可以轻易的拍碎鱼人的内脏，特别是在它那锋利的牙齿面前，不管是石头还是珊瑚所磨制的武器，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在河狸兽的旁边，则是由那些河伯们填补了防线的空白，他们的力量同样巨大，但是让他们能够纵横在鱼人群之中而没有向那些海兽一样被撕碎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们的力量，而是在他们周围弥漫的一层绿色的毒素。

    那是他们平常净化水质的时候所累积在身体之中的精神毒素，靠近他们身边的鱼人们纷纷东倒西歪的失去了力气，随后被河伯大手扯成粉碎。

    “他们不是生活在内陆河流湖泊里面的吗，不习惯充满盐分海洋的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加入到这一次的战斗之中？”

    正是因为认出了河狸兽和河伯的身份，那名人鱼祭祀才会感到惊讶，在她的设想之中，这一场战斗的范围只在波罗的海之中，和其他海域，和其他地方的生物都没有关系。

    “这很正常的吧，鱼人可不只是生活在大海里面的，陆地上的河流和湖泊之中同样有着他们生活的足迹，而以他们的繁育能力，不管是在哪里都会挤压原本居住在那里的种族的生存空间，在知道了你们和海妖同鱼人在这里交战的消息，他们特意从内陆来到这里，加入到抵御鱼人的队伍之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爱丽丝眼睛不眨的说着自己的猜测，除了河狸兽以及河童以外，还有其他的内陆水生种族出现这里，加入到了同鱼人的战斗之中，比如那些美丽的水精，她们和那些河童不一样，拥有着类似人类美貌少女的面容，清澈的半透明液体所组成的身躯，是一种只有在最纯净的泉水和瀑布里面会出现的水之精灵，拥有着比其他的水精强得多的净化水质的能力。

    比起那些作为战士需要处于战场的第一线进行战斗的河伯来说，这些水精就是在后方进行施法支援的施法者了，她们可以用她们净化水质的能力，驱除那些被附加在战士们身上的负面魔法，或者为战士们提供精神和魔法的保护，增加前线战士的生存能力。

    爱丽丝所观察的这一群水精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二十三名，由于她们那半透明的身躯，让她们很好的隐藏在了全都是水的大海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释放魔法的时候所出现的光辉，就算是爱丽丝也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

    “【防护隔膜】吗，这样的魔法在拥有水的环境之中，这个魔法的防御力也得到了增强吗？”

    【防护隔膜】的效果就和那些海生的蛇颈龙在皮肤的表面弄出的那一层液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被这种液体覆盖之后，对于利刃箭矢之类的攻击拥有很好的防护效果。

    至少在这个魔法的保护下，河伯们已经不在惧怕鱼人们那些简陋的武器了，剩下的只需要防备鱼人的啃噬攻击，这可以让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怎么去杀死更多的鱼人上面。

    只见在休息了片刻之后，水精们再一次的开始了施法，湛蓝色的光辉从她们的掌心出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鲜红的海水之中无比的显眼，让爱丽丝惊讶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了，明明只是针对一个人的魔法，但是周围的人的身上同样出现了【防护隔膜】所产生的那些粘稠的液体。

    “【范围施法】……”

    爱丽丝凝重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出了那些水精们的魔法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的原因。

    【范围施法】是一种非常稀少的辅助魔法，爱丽丝也只是读过这个魔法的相关记载而已，现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法真正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魔法的定律是固定的，单体魔法只能作用于单体，而把单体的效果变成群体，那就已经是另外一种魔法了，就如同【虚弱大法】和【群体虚弱大法】一样，表面上看只是作用的人数不同，但是本质上来说已经是两个不同的魔法了，至少在消耗魔力方面，两者有着很大的差异，群体的法术所消耗的魔力往往是单体的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但是【范围施法】则不同，它可以让一个单体变为群体的魔法，却不会增加释放的难度和消耗更多的魔力，当然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这个魔法同样也拥有着诸如魔法威力下降，施法范围缩小等问题，但是这都不能遮掩其所拥有的优点。

    “水精最出名的三大魔法，还有一个是【痛苦之镜】吧，以痛苦为名，也不知道那个魔法到底有什么效果。”

    在书本之中，关于水精的记载非常的稀少，因为就算是创造了【亡灵之书】的托特神，也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种只会出现在最纯净的水源里面的神奇物种。

    而但是关于【痛苦之镜】，则在一本叫做《我与水精的三天两夜》书籍上面留下了如同诗歌一样的描述，想来记载着这些的应该是一个浪荡的吟游诗人，也只有这种神奇的生物才会用这样的语言来这样描绘一个神奇的魔法。

    “点燃了一棵树，你就灼烧了自己的一部分，杀死一条性命，你就夺走了自己的一部分，杀死一个水精，你就杀死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虽然这句诗词并没有直接的把这个魔法的效果解释出来，但是就算是最愚笨的生物，只要它拥有基本的智慧，都应该可以理解“杀死一个水精，你就杀死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通俗的来解释就是，杀死了水精的凶手，会被水精所诅咒，会失去他灵魂的一部分……这样的诅咒，就算是神灵都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毕竟失去了灵魂的一部分很有可能会导致死亡，就算没有直接死亡，也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

    如果失去了灵魂的一部分，整个人也就变得不再完整了，以这种不完整的状态，就算成功的进行了转换成了亡灵一类的存在，也会出现记忆丢失，智商下降，思维迟钝等后遗症。

    “很有研究的价值，这个魔法。”

    当爱丽丝第一次从书籍上知道的时候，她就对这几个魔法非常的好奇，特别是可以增强她的施法实力的【范围施法】以及作用在灵魂上面的诅咒【痛苦之境】。

    曾经她也去交易之地寻找过，去找地精询问过，遗憾的是都没有获得水精的消息，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与鱼人们进行战争的时候，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看到一直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水精。

    不过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因为爱丽丝不可能现在就跑到那些水精的面前，大咧咧的叫她们投奔到自己的手下，那样肯定会被对方当成神经病来看待。

    爱丽丝在等待合适的时间在出手，例如在那些水精们受到危险的时候，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她们面前拯救了她们性命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爱丽丝在提出这个建议，想必会容易得多。

    当然，爱丽丝可不会违背她的原则，故意让那些鱼人突破防线，去攻击水精们的。

    因为，不久之后，鱼人们的攻势绝对会突破现在所维持的所有的防线，再一次的取得战场上的优势，然后以滚雪球一样的把整个盟军给碾压殆尽。

    这不是推测，也不是猜想，而是爱丽丝所看到的，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