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9 生命的差距

    雷睿看到的，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伊戈。

    他就这么悄然凌空出现在雷睿的身后，脚下没有那个半月形的飞行平台，整个人却站得很稳，正在温和地笑着，看着雷睿。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伊戈张开双臂，笑着说道，像是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样，“我知道你会来，我也一直在等着你的到来。你看，我知道高天尊和奥德杨肯定会告诉你这个地方，而你也一定会赶过来。”

    雷睿面无表情，即使有什么表情变化，也藏在马克50号钢铁装甲的面罩后面。他伸手指指星爵奎尔，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觉醒了天神的血脉力量！”伊戈答道，“他即将成为天神的一员。”

    雷睿微微一笑，答道：“是很快成为你这个天神的一部分吧！”

    伊戈仍旧笑得十分温和，微微张开双手，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他现在正在与我的力量保持同步，所以他是听不到你所说的话的。”

    “那没关系，”雷睿说道，“奎尔曾经是我的朋友，在他的最后时刻，我把他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带过来给他，也算是尽到了朋友的情分。”

    “他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伊戈显得很是有些惊讶，“我怎么不知道他妈妈有送生日礼物给他？”

    雷睿答道，“那是他妈妈临终前送给他的，他一直没有拆开包装，一直随身带着。我在他的米兰达号小型飞船残骸里找到的，今天还给他，希望他能想起自己的一些回忆吧。”

    哈哈哈！

    伊戈笑得很是大声，仰头大笑，声音很洪亮，脸上的每个皱纹，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真实，可是他的整个笑脸，就是带着一种虚假的感觉。

    就跟这颗星球一样。每一处的细节都十分完美，可是整个星球，就是带着一股不自然的违和感。

    “我仍然记得他的妈妈，一个非常漂亮迷人的金发女郎，”伊戈大笑着答道，“她是如此迷人，我都被她给迷住了，在那颗星球上，度过了几年快乐的时光，差点都忘了自己的使命和远大目标。”

    “你的使命和远大目标！”雷睿感慨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离开了她，以及奎尔。”

    “我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孕育出奎尔来。”伊戈的脸上，露出几分怀念过去的表情，双眼中透出几分深情款款，“在我离开她的那个晚上，她才孕育出奎尔来，我是后来才知道奎尔的存在。”

    “所以你才找到掠夺者勇度，去地球上带走了奎尔。”雷睿说道，“可是奎尔却告诉我，勇度带走他的那天晚上，就是他的妈妈去世之日，也就是在他妈妈临终之前，送给了他这个没有来得及拆开的生日礼物。”

    伊戈耸耸肩，脸上微笑着，答道：“我想你是对的，他的妈妈就是那天去世的，就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我放置到她的脑袋里的肿瘤，非常完美地按照我设定好的时间发展，就在那一天发作，一分不差！”

    雷睿双眼一缩，冷冷地看着伊戈，心里头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涌动，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是你亲手杀了奎尔的妈妈！”

    “按照你们人类的道德观念和思维模式，是的，你可以这么说。”伊戈很干脆地答道，脸上却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以我的道德观念和思维模式，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就跟你拍打身上的灰尘，会因此而杀死无数的微小生命一样，你也可以说是你杀死了那些微小的生命。”

    这样的歪理，雷睿听得心里一寒。不过反过来一想，眼前的这位，本身就不是人类，甚至都不是跟人类类似的人形生命，有这些有悖于人类道德观念的歪理，也很正常。

    但是雷睿虽然认为伊戈有这样的歪理很正常，并不等同于他就会认可这样的歪理，而是觉得，跟伊戈在这里探讨这个宏大的问题，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更没有什么作用。

    他对着伊戈冷冷地答道：“人类跟灰尘里的微小生命，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而对于奎尔来说，他的妈妈，也肯定不是你所谓的微不足道的生命，而是有着特别的意义。你在往奎尔的妈妈脑袋里放置肿瘤时，在奎尔的妈妈如你预期的时间点死去，让你能够恰好在那个时候带走奎尔时，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奎尔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都不是！”伊戈微笑着答道，“奎尔在觉醒了天神血脉之力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你们这样的人类，而是一种完全不同层次的生命！对他来说，妈妈，我所做的那些事，放置肿瘤，让她因为脑袋里的肿瘤死亡，意味着什么都不是！”

    雷睿轻叹一口气，看了看那边的星爵奎尔，他正戴着耳机，呆愣在飞行平台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即使微闭着双眼，仍然能看到双眼中闪烁着的白色辉光。

    “好吧！”雷睿说道，“也许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都不是。但是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你对生命毫无敬畏……”

    “这就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伊戈打断雷睿的话，问道。

    雷睿摇着头答道：“不，这不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你杀死奎尔妈妈的事，那是奎尔该跟跟你算的账。我要跟你算的账，是你毁灭地球和人类这件事！我不能容许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伊戈哈哈大笑起来，就在笑声之中，有个声音响起：“什么？是你杀死了我的妈妈！”

    这是星爵奎尔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内中的白色辉光已经在渐渐黯淡下去，如同行将熄灭的灯光。只是他仍旧戴着头戴式耳机，看着伊戈，满脸的震惊和愤怒。

    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刻，星爵奎尔终于挣脱了伊戈的控制，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不！”伊戈脸色一变，双手虚握，内里有一颗白色的光球，散发着白色的辉光，“奎尔，你不能前功尽弃！”

    奎尔的双眼中，白色辉光再次大盛，如同再次点燃了一样。他的脸上显露出挣扎和痛苦的表情，倔强地问道：“是你……杀死了我的妈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