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命的重量
林默和米莱的小动作没逃过一边的两人的眼睛，挨着米莱的是容妈，挨着林默的则是林三木。 容妈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林三木却是皱了皱眉头。 不过现在观影，他也没吭声，转头继续重温这部电影。 …… 小马和老太太的感情越来越好，好到如同祖孙两个，老太太开始关心小马，也会在她做的不对的时候指出她的问题，劝解她，小马尝试着去改变老太太的生活，想让她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不再是纯粹的孤独，不再想让老太太那么悲观。 她希望老太太在过年的时候不再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说，“你们过年，我过日子。”这样的话出来。 她失败了，因为老太太已经习惯了自己几十年如一日在这屋子里的生活，一番番的忙碌最终都成了徒劳，然后恢复原状。 她也成功了，因为在这过程中，两人的关系从最初的敌视冷漠变的融洽亲近起来，老太太也变得快开朗大多了，最起码开始笑了。 春去夏来，夏去秋来，秋天要走了，小马也要搬走了。 也许在小马的世界里，老太太对她也蛮重要的，但是她接受的了生命中有人来，也有人走，但是对于一个曾经孤独了几十年的老人来说，这未免残忍了些。 “搬空了？” “真搬空了？” “就这么搬空了？” 容妈拉着小马的手，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眼中满是不舍的素质三连，让正在观影的人们瞬间都觉得心都开始颤抖了。 作为北电的学生，他们接受都是最正统的教育，但是思维也会陷入教科书一般的固定模式。 就如同当初林三木第一次看这戏的时候，他是那么以为的，老太太要死，小马要从这其中感悟到那些在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量。 学生们，教授们，亦然。 只是，你有多期待，你有多坚决，当你看到截然不同的结果的时候，那你就有多震撼。 …… 米莱很瘦，小马也很瘦，就是那么瘦弱的身体背着老太太冒着雪从山上下来了。 她们离开了老太太最终的归宿之地，也是等死的地方，重新的回到了这个院子。 张灯结彩，贴红柳绿的院子已经面目全非，一直到小马把老太太放回她曾经做爱坐着的椅子上，好像有了那么一点过去的感觉。 “我嫁你。” 当小马对老太太的孙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少女生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最起码大部分的女孩子来说，爱情是年轻时代最重要的东西，而爱情过后对于一生最重要的无疑是婚姻。 很多人喜欢说活得好不如嫁得好，很现实，但是很理智，这也是真正的生活里大家所要面对和遵守的一个事情。 可是，小马现在却要主动的去跟老太太的孙子说，我要嫁给你。 当初的她，那么骄傲，她笑着对老太太说我要自己决定我的幸福。 现在的她自己决定了，却是放下了一个女孩子的尊严，那么卑微的去跟一个曾经拒绝过的男人说，我嫁给你。 就因为老太太承诺过她的孙子如果成家，这房子就留给他，她则搬出去。 路人对小马说，老太太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搬走了。 也许这院子，对于小马来说在以前只是她生命中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对于老太太的孙子来说，这也许只是他为了获得和成就婚姻的一点资本。 可是对于老太太来说，这是命，是根，是念想，生于斯，长于斯，也终将逝于斯。 落叶归根，了无遗憾。 在小马提出要嫁给老太太的孙子之后，画面就暗淡了下来，很多人以为应该就完了，给我们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然而，大荧幕上，小马和老太太再次出现。 不同于之前冷冽的寒冬，她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坐在房间前边，院子里的树叶绿了，春天来了。 老太太最终还是住回了这个院子，那么到底结局如何呢？ 画面再次暗淡，开始出现字幕，结束。 …… 在电影结束了之后，礼堂周围的窗帘就被拉了起来，整个礼堂里一下子开始变得亮堂起来。 林默悄悄的看了看周围，许多女孩子都红着眼睛，更有甚者还在抽泣，作为艺术类学校的学生，尤其是北电这种影视解析比演戏还重要的院校里，这些女孩子无疑是最具艺术感的，也是最感性的。 礼堂里还是静悄悄的，都还在回味刚刚看完的电影。 少顷。 王梓均站了起来，伸出双手轻轻的鼓起掌来，紧跟着几个教授也站了起来，慢慢的学生们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梓均一边鼓掌一边对林默伸伸手，示意他上去。 林默想了想，站了起来，把容妈扶了起来，给了米莱一个眼神。 两人扶着容妈走到礼堂的舞台上，面对着满堂的掌声喝彩。 对于米莱和容妈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其实对于林默来说，也是。 三人走上了舞台，林默弯腰朝着台下鞠躬，容妈有样学样，也微微的弯腰，米莱扶着容妈也跟着鞠躬。 稍微的顿了顿，三人就直起身来，王梓均也走了上来，几个教授也都跟着上来了。 王梓均轻轻的压了压手，把如潮般不停歇的掌声压了下去。 他走过来朝着容妈伸出了手，容妈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这些还是懂的，懵懵的伸手和王梓均握了握。 王梓均重重的点点头，“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这一场精彩的表演，还有暖人心扉的故事。” 容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笑，点头。 稍后王梓均和米莱也握了握手，“我很遗憾北电没能招到你这样的学生。” “很让人意外，但是也很让人震撼，更让人觉得温暖。” “我听说是你按照自己的理解改的剧本，虽然站在导演的立场上来讲，这让人不喜，站在演员的角度上来讲，这没有职业道德。” “但是，作为一个人，这绝对是最让人感觉到生命中那些值得你去坚持和付出的美好的一个完美结局。” 王梓均再次鼓了鼓掌，“你很有天赋，希望未来还能在大荧幕上看到你的身影。” 说罢，王梓均轻轻的吁了口气，对着台下道，“感谢他们三位带给我们的精彩故事。” “全体都有，今天观影的每位同学，影评，故事解析，你们懂的。” “好了，散会！” 王梓均在说完之后就去和中影还有广电的那些大佬们谈事去了，几个教授也都回去了，毕竟学生们还要上课不是。 林默想了想，转头对米莱道，“您受累，先送容妈回去，我去看看他们讨论的结果。” 米莱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挽着容妈的胳膊先离开了。 等她们俩离开，林三木凑了过来，“喂，你小子悠着点，这姑娘可不是普通人！” 林默看看林三木，微微的点点头，“我明白，咱惹不起！” 林三木叹了口气，转头看看王梓均那边，想了想。 “走，过去看看，希望能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