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A3一章：血债
· 散会之后，依照司令官的指示，你带着十名略懂工程技术的工政兵跟着次席工程师前往城顶部，那里有一座改造「天展」的巨型军工厂。 次席工程师边领路边回头说道：“真服了你，屠杀移民村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你都主动请缨。怎么想的？” “我军必胜，赫姆狗该死。”从很久以前你就始终用这套爱国主义慷慨激昂回应所有疑问。 去搞定「天展」，然后再去搞定次席工政官那套密码本，计划稳得一匹。 整座苏沙边境新城的军事区基本上全都属于密封构造，埋在整座城市内部，山峰的核心。你偷偷出进城墙数次，委实讲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那座军工厂，深藏不露。 东拐西绕数分钟后，你们行至一条「T」字的通道尽头，次席指着前方的尽头说道：“到了，那便是「天展」，做你任何能做到的工作吧。” “……往左拐？”你看了看尽头只有左右两条岔路，前方只是一堵墙。数十人工程兵围在金属墙壁前进行修理，忙得不可开交，焊枪迸射的火花甚至跳至五米高的天花板。隐约的，似乎左边的发动机声更响一些。 邦邦拍了几下通道尽头的墙壁，次席工程师翻了翻白眼：“说什么呢？眼前就是「天展」啊！” 啥？ 在你眼前的巨大厚重的金属墙壁居然就是「天展」的外壁。为了方便施工，整个军工厂把「天展」架设在二十多层楼层中间，当然抬头看不见全貌。曾经你远远见过，「天展」是个大得夸张的移动堡垒，虽然早知道庞大，但真的站在跟前了竟认不得。 太大了吧？ 当初如果不是用「电火地平线」全场屠杀，这种移动堡垒要怎么打？──刚这样唏嘘，次席居然告诉你「天展」比「诗波昂」小了好几圈。当初用神器剑都无法一次斩开的「诗波昂」厚重装甲，以及远胜迷宫的内部构造等记忆不由浮现于脑海。无论如何，这种东西绝不能上战场！ 他带你进入「天展」内部，若是没有地图根本寸步难行。 “每次开会最受不了你们家次席工政官发言了，神经兮兮的，语序混乱，真亏司令能听懂。”工程师忽然转头夸赞道，“对了，你实在是有些灵气。这个能于顶部上空浮现巨大全息投影的设计方案，你是怎么想到的？” “古代不是有烽火狼烟吗？这就算是高科技的类似产物了。”你指着「天展」设计图的顶端说道，“考虑到万一敌军实施出乎意料的信号屏蔽战术，我们就可以用巨大的全息投影代为号令全军。” 妙啊，妙！──首席对你这个小小的设计很是受用。改造难度不高，性价比却不可小觑。 你也很满意。 试问如果赫姆兰提斯军队占据了这座城，如何才能高呼胜利令苏沙残兵败将放弃徒劳抵抗呢？需要一个标志性的作战。这座城没有可折断的战旗，没有可攻陷的通讯枢纽，没有单凭一次炸毁就能彻底瘫痪指挥系统的总部建筑，如果你不想点办法，攻城战一旦开始便是至死方休。敌我双方会厮杀至最后一名士兵，却浑然不知早已回天乏术大势已去。 当我军占领「天展」时，就会在整座城的上空浮现出巨大的战旗。那时，苏沙军方的士气定会全面崩溃。 占领、守住城的顶部，就是攻城战的最后关键所在。 你在军工厂协助指挥维修「天展」，忙碌很久，也见到了很多设计图，但最重要的那一份核心设计图却从始至终没见过。后来你才知道，这种足以让他国也仿造建造的核心设计图唯有苏沙王城才有，未曾发放给任何工程师外带。也无大碍，反正「天展」内部的线路图你已经彻底掌握了，就算这一趟没白忙。 “……呃？” 忽然你发现手里的设计图有处很奇怪的地方，或许是看错了，不可能也不应该，于是你立刻找到正在胡乱训斥部下的首席工程师，问道：“这是……什么？不是我当时在派对里改造的设计啊！” “有点本事啊，这都能看懂？”首席转怒为喜，颇有些惺惺相惜意味的解释道，“派对那晚，我给你看的是次席那混蛋塞给我的难题，全是我一时无暇处理的。但这个设计我完全能实现，所以当时没给你看过──美妙吧？那混蛋也是有点用处的。” 美妙…… 美妙大发了。 按照这个隐藏设计，当「天展」守在城内时可以动用城内充沛的电力启动一种可怕的辅助功能。当初，你在派对上协助改造的「把敌军金属物弹出去，但允许我军金属物进来」的高难度设计，你改为弱化以缩短工期，效果变成了「凡是金属物，全部弹出去」，说白了就是把迎面飞过来的常规子弹弹飞，却增加射出去子弹的速度。首席对你的改动很满意。 但，现在变成了「天展」会给整座城的每一个士兵都增加特殊磁力场保护罩，抵挡飞过来的子弹，并且增加射出去的子弹速度。每一个士兵！ 这不是成了无敌事态了吗？打仗时谁会把电浆武器和电离束准备到足以扫射的地步？杀步兵从来都是用常规子弹，可预见赫姆兰提斯攻城时子弹根本杀不了任何一名苏沙士兵。 首席工程师满意的笑着看着你， 你苦笑着看着他，心里一百个难受。鬼知道被你杀掉的半神之子工程师竟然死了还留了后手。 唯有占据此处，炸毁向每个士兵输送磁力场保护罩的设备。你的攻城计划因此大幅度变动，「攻占天展行动」不仅是决胜的「最后」关键，更是一切战斗的「最初」前提，否则我军无数士兵都将遭受一面倒的火力压制，枉死城内。 后半夜，首席工程师觉得拉你一起加夜班实在过意不去，连连鞠躬道谢，你则客气道没什么──反正你无须睡觉。 回到宿舍，你开始准备战斗用的军装。尽管不必如此，但也要做给别人看，于是你把苏沙正规军那套制式的厚铠穿戴整齐，全副武装。 女王在旁为你整理披风与防弹头盔，神情有些似默默无语目送夫君出征的寻常家妇人。 “小心点，我听说你很强，但并不是无敌的吧。” “战斗不是问题，问题是那群赫姆兰提斯移民要如何处理，跟着的苏沙官兵又该怎样。” 嗯了一声，女王从后面贴在你宽阔的背上，似拥非拥：“谢谢，我会试着与丽奈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干嘛跟生死离别似的，我死不了。”这是实话。 女王还以为你在说笑，态度便显得轻松许多，忽然想起什么：“啊对了，那天我不是整理文书档案来着吗？套了一个情报，也不知道重不重要？” 你哦了一句，没有在意，随口问是什么情报。 “好像是后门的位置。”女王抬头想了想，“要给你画地图出来吗？” 当时你就把脑门狠狠摔在手心里，满心疑问……为什么你就无法随随便便套来这么重要的情报？后来女王解释说──很简单啊，把手搭在兵哥哥的肩膀上，细声细气的问几句，好像什么都能解决了。 一口老血。 美人计这东西可学不来。总之边境新城的秘密后门的位置入手了。 未至黎明，你率领着五辆「蛛式」载具以及整整一百名蓝名苏沙正规军出城，直奔东南方向的赫姆兰提斯移民村。 天气越来越凉，天也亮的越来越迟，看似有朦胧天光实则披星戴月。自从恢复了嗅觉，郊外风里硝烟与铁锈的气味也愈加浓重。也就是一道官方宣告「开战了」而已，却以那天为界限，你所认知的世界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朝糟糕的方向。 由于视力极佳，你远远看到了目的地的移民村，似乎情况不太对劲。据悉本应有两千多人口，黎明尚暗之时却没有一家亮灯，无数的人都集中在村广场围着一处巨大的篝火。 “唔！这是什么，这么臭？”你忽然掩住口鼻。你们在移民村的下风处。 随行的低阶军官们开始指挥众士兵从「蛛式」的背部、腹挂的承载位置下来，从乘坐改为警戒随行，阵型也迅速转变为步兵机动队的联合作战模式。这附近已经离南陆合纵军的势力范围很近了，实际上大概只有你才看到，村庄很远之外确实在树林中隐藏着两支赫姆兰提斯步兵队。 随着逐渐靠近村庄，驻守村口的苏沙士兵与你身边的低阶军官交换信号，招手放行。不出意料，这座村庄早就在苏沙军方的彻底掌控之下，但既然已有部队驻守，让他们实施屠杀不就行了？为何非要你率兵前来？ 还是很臭， 甚至引发一种令你本不存在的胃部饱受雨点般重拳的剧烈恶心感。很像，和战争最初那场数十万人大屠杀时空气中飘荡的气味很像。 驻守的士兵们分道两旁，齐齐对你的军阶敬礼。这座村有着一大圈金属板搭建的临时围墙……不，与其说是「保护村庄」倒不说是为了怕有人逃走而作了个圈。驻守此处的士兵大约仅有三十多人，两辆军用越野车，确实火力不足。除了西、东两侧的村口还有士兵站岗，其他的全都集中在广场。 而本村的平民也集中在这里，大约有一千人，密密麻麻的犹如杂草般拥挤在巨大篝火的周围。而篝火，冲天。 你……终于知道恶臭从何而来了，篝火里时隐时现的是……人的残骸，许多，许多，乍一看竟以为是木柴。 驻守方低阶军官向你敬礼，简单汇报如今的情况：孩子们全都被关押在一处乡绅的大地窖里，其余青壮年和老人全都集中在了广场。因为之前有骚乱，驻军于是杀了几十个领头造反的。昨夜遭遇赫姆兰提斯两路步兵突袭，因为不敌，于是又抓本地平民做人质威胁敌军退后。每过一分钟就杀一人，最后变成每过一分钟就杀十人，仅两小时后他们才获得了上级的批准──后撤。 你眼前的就是于黎明前全都集中烧毁的尸体。 正听着汇报，你忽然发现有一名驻守苏沙士兵拖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婶走向篝火，自然免不了一阵哭喊和其他寥寥数人的情绪激动。 几声枪响，大婶的家人们没有机会继续情绪激动了。 “不要啊兵爷，兵爷！您行行好！”大婶拼命挣脱了苏沙士兵的手，咕咚跪趴在地，迅速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全息技术的证件，哭着高喊道，“您看啊！我们确实是苏沙王国的「正式」国民！我有国民证！” 士兵把手中的步枪高高扬起， 狠狠砸在大婶的脑壳。刺耳闷响之后，大神倒在地上微微抽搐，不知是死是活。 他又去拖别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后者双手被绑，疯狂挣扎：“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 “血债。”士兵冷冷的说道，“我们去了四十万官兵，回来却不足十万，这笔血债实在太沉重了。” “可！……可我们只是平民，和战争没有半点关系啊！” 忽然，周围的苏沙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嘿嘿低笑起来，笑得周围平民脸色惨白。 把赫姆兰提斯的士兵全杀了也不足三十万条命，你说光杀士兵，够吗？”说罢，那柄苏沙士兵再次举起步枪，“我也只不过是没了父亲、二叔和弟弟的普通苏沙人。” 咚的一声闷响，小伙子的太阳穴凹陷进去，眼珠子挤了出来，然后被其他士兵七手八脚的拖着，摆在了篝火旁。 这样的作业似乎还要持续，而且在你来之前就已经缓慢进行了。 你懂了， 为什么要你率兵前来。 因为驻守士兵的弹药不够屠杀两千平民，也很难在屠杀之后平安逃离两支赫姆兰提斯步兵队的追击。你来，是军方为了找个高阶军官背骂名，运送足够屠杀整个村庄的弹药，并且为屠夫们断后。 眼睁睁的，你看着他们又拖出来一个老人，再次高高举起枪托。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你孤身一人，周围一百五十名敌兵另加五辆武装载具，很负责任的说，绝对刚不过。赫姆兰提斯移民有一千人聚在一起，但都被绑着手，身体状态也非常糟糕，逃是逃不掉的，另有数百名孩子被压在某处地窖里。你有两支友军就在非常遥远的树林里如坐针毡却不敢向前，哪怕前来支援你也存在两个问题──他们不认识「肖恩」就是你，而且既然是连后撤都要拖两个小时等待上级命令的蠢兵，恐怕来支援就更慢了。 你要怎么做？ A，只救孩子们。（善良 10，人性-15） B，先暗杀，后奇袭。（人性 10，守序-15） C，硬刚。（守序-10，善良-15） 因为暂无会强行扣除潜伏值的剧情了，你可以编个借口强行拖延屠杀，等待林中的友军前来支援。或者把潜伏值留着用在下次的机会。 D，（潜伏值-2，善良 10） E，（潜伏值-2，人性 10） F，（潜伏值-2，守序-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