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轮回 第26章 黥面人
第二天天没亮，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疯子正趴在窗户上，看样子已经看了有一会了。 “什么情况？”我问道。 疯子没有回头，努了努嘴“已经拉走一个了，现在这个已经算好的了，刚才走的那个简直惨不忍睹。” 我看了一眼窗外，昨晚上烤全羊的灰烬还在，灰烬边上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虽然我们住的是二楼，但是仍然看不出人群中间的情况，不过能确定的是外面那群人正是越野车队的人。 我拍了拍疯子的肩膀“走，下去看看。” 走到楼下的时候，每一个房间的窗户边上都趴满了人。沈沐涵冲我招了招手，我找了一圈没见到浪子金。 “那家伙不会还没醒酒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板都不露面。”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和疯子靠在墙边点上根烟，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疯子抽烟一贯喜欢叼在嘴上，等烟着完一半形成一个灰柱的时候才拿下来弹灰，据说是因为看起来比较帅，我试着学过，一次都没成功。 人群中不断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呻吟声，听起来极其痛苦，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眼看疯子嘴上的烟已经过半，正准备伸手去拿，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一时没有防备吓了一激灵。 疯子喊了句“我靠”举着手一个劲的吹气，我看了他一眼，烟屁股还粘在嘴唇上，烟头已经掉在了地上还冒着烟，应该是拿烟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拿错了地方。 疯子吹了一会，不满的嚷嚷“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公德心？这大白天的，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 那边显然情况比较严重，疯子的声音很大，那群人肯定听得到，不过却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人群开始散开，原地只留下一个人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痛苦的哀嚎，地上已经是一大片的血迹。 疯子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咂咂嘴说“我去，搞出这么多血，要不要玩得这么大？” 我发现疯子自从去过伊人阁之后说话开始越发的不着调。我懒的搭理他，注意力都在地上的那滩血上。 血迹上有一截小腿正在地上轻微的抖动，断腿的旁边站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手里拎着一把刀，刀身上不断有血滴在地上。那把刀我以前见过，名字叫做库尔克军刀，一刀下去野驴的后腿都能砍断，有很强的的自保能力，很多野外探险队都喜欢配备这种军刀。 络腮胡子用刀指了指旁边的越野车，一个脸上纹满图案的人跑过去拿出急救箱准备给断腿的人止血。黥面人刚蹲下准备包扎，旁边的断腿中突然蓝光一闪，这个光我见过，在海底那个长着榕树的山洞里铺天盖地的蓝色虫子就是这种光。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种虫子。当时我亲眼见过王川的惨状，一下就明白了地上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被砍断腿，想必之前送走的那个也是被这种虫子伤的。 “小心！” 我喊出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道蓝光从断腿里飞出来，一头扎进黥面人的胳膊，好在黥面人反应迅速，一把抓住胳膊，蓝色虫子才没能顺着胳膊继续往上钻，一个劲的在原地转圈，谁然看不清楚，能想象得出黥面人胳膊上的肉已经被绞个稀烂。 那边络腮胡子已经一手抓住黥面人的胳膊举起了军刀，我拉了疯子一把“别看着了，干活！” “住手！”随着我的喊声，疯子已经冲了出去，几个跨步一个腾空前踢，正好踢在络腮胡子的手上。络腮胡子手腕吃痛，军刀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插在地上。 络腮胡子一看疯子突然出现，不管出招力道还是速度都不简单，顿时心生警惕往后退了几步，周围的人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围拢过来。 我弯腰捡起军刀“来两个人按住他，不想死的走远点！”周围的人看了一眼我都没有动，显然对于我和疯子的突然出现还是心存警惕。 疯子看到周围人不善的眼神，摆好了防守的架势说“木头，你动作快点，我顶不了太久，你要是不过瘾，等回去我再陪你去一趟小胡同！” 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遭的，我在心里骂了疯子一句，蹲在黥面人面前，刀尖对准了蓝色的光点。 络腮胡子看了看疯子和我，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脸冷汗的黥面人，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对着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两个人凑过来七手八脚的按住黥面人的胳膊。 在海底的时候，我曾经在王川的腿里揪出过一只虫子，这次依着葫芦画瓢，用军刀豁开皮肉，看准时机，捏着虫子的屁股猛地揪了出来，随之揪下来的还有一大块肉。我一直对虫子头上的尖角心有余悸，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虫子在手里挣扎了一会开始膨胀。我大喊一声“闪开”，把虫子朝远处扔去，没等落到地上就爆裂开来，化成一股蓝色的液体，随之一股莫名的恶臭传来。黥面人倒是非常能忍，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 经过一阵折腾，天已经亮了起来。我把军刀往地上一插，看了看黥面人胳膊上的伤一时半会死不了便招呼了疯子往屋里走去，远远的看了一眼趴在窗户上的沈沐涵，脸上表情凝重。 走了没几步络腮胡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两位小哥，谢谢救我兄弟！”边说边朝我和疯子拱了拱手。 我和疯子回了个礼，没有过多的停留。本来我也没打算出手救这些人，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和给寄快递的人有关系，在没有搞明白他们的目的之前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不过当我看到人群中的黥面人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黥面人穿的衣服非常宽大，头发批散着一时间看不出性别，虽然以前沈沐涵教过我判断性别最有效的部位是看胯骨，但是总不能冲过去掀起人家衣服看，所以刚刚我趁着取虫子的时候注意看了一下，额头饱满眉骨平缓，锁骨突出没有喉结，很明显是个女人。虽然很多民族流传着文身的习俗，像华南和西南地区的黎族、壮族、傣族、彝族，西北地区的撤拉族和土族等，但是在这些民族里只有几个民族有黥面的习俗，最著名的就是独龙族纹面女。 再加上在海底不管是面具还是那枚印章都有蛇的形象出现，我猜想林家可能有蛇图腾崇拜，而以蛇为图腾，同时真正将女娲作为祖先来崇拜的，只有云南的一些古老的少数民族，独龙族也在其中。整个独龙族现在仅存几千人，主要分布在怒江流域，在其他地方几乎见不到，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然让我多了几分警惕。确认过身份之后总算心里踏实了一些，至少我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这个时候，浪子金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也在，赶紧跑过来“这是咋了，哥，你没事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还是先去看看那些人吧，他们伤的比较严重。” 浪子金过去跟络腮胡子说了一会，交代了服务员打扫现场的血迹，就返回屋里开始张罗所有住客的早餐，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这种见血的事情应该见过不少。络腮胡派了两个人把断腿的人送去最近的医院，又给黥面人包扎完伤口后也相继回到屋子里。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忙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别人受的伤不会疼在自己身上，对他们来说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