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惊魂一刻
而冷奕也不逼他,像是逗弄掉落陷阱的猎物一般,一个问题就由着他拖、由着他想,由着他踯躅不定!他越是如此,唐志越是心慌意乱,不停地吞咽口水,额头顷刻大汗淋漓。 “唐先生,您是否想清楚了?说完了?可还有补充?” 说话间,冷奕已经抬手示意地举起了几张纸:“如果没有的话,我要提交法证科的鉴定结果了!” 他一句话,吓得唐志整个从椅子上都站了起来:“有,有,等等!” 结结巴巴地,他却也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到底她给他送的餐里,有什么东西是特别的? 左思右想,唐志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天,为了串口供,他收拾餐盒的时候,特意看过里面的东西,汤都洒了,而且也跟她核实过菜单,但一般人只会问吃了什么,谁会问怎么做的? 纰漏,简直是天大的纰漏! 该死! 但唐志很肯定,那菜肯定是自己做的,毕竟那个时间点儿,如果是买的,他们只需要找个人证来就行了。叶灵虽然不算非常擅长厨艺,但她很简省,即便住在学校宿舍,经常也都是自己解决,两人一起做过饭,她的习惯,他多少也是有印象的。 刹那间,唐志唯一拿捏不准地,就是他到底是在诓他还是那个菜真有什么特别? 深吸了一口气,唐志冷静了下,突然更偏向于前者,努力回想着她家里的可用作料,跟那天的菜色,又补充道: “还有香油,蚝油,酱油跟醋,还有料酒,我只记得动过瓶子,有没有加,加了哪几种,我记不太清了,时间太久了——” 刻意给自己留了余地,把能想到地、她家里有的还有凉拌菜可能用到的,唐志都给赘述了一遍后,确定没有遗漏了,才道: “应该就这些了!” 他话音一落,冷奕便示意助理提交了自己手中的资料,随后,台上检察官跟陪审员的脸色都明显有了改变。 眸子瞬间瞠大了几分,唐志的心也砰地一下像是跌倒了谷底:难道不是诓他? 他的念头刚一滋生,冷奕突然凌厉的嗓音传来: “唐先生很聪明,你把凉拌菜可能用到的作料全都列出来了,最重要、最主料的芥末,你怎么就忘记了呢?这只说明一点,当日的餐,根本就不是你做的,送餐的人也根本不是你!” “不!不可能!你陷害我!那凉菜里根本没有芥末!” 这一次,激动地蹿跳起身地,变成了唐志:“她……”叶灵是讨厌芥末的,那里面怎么可能有芥末! 刚一张口,猛然意识到什么,唐志激动地拍着桌子,又吼道: “没有!没有!这是假的!她根本就闻不了芥末,我怎么可能给她送有芥末的菜?你们串通一气算计我!” 很快地,检察官又敲了下惊堂木: “肃静!辩方被告人,请你冷静点!你再这样大吼大叫,我们会以藐视法庭罪名起诉你!” 堂上再度安静了下来,叶灵的一颗心也瞬间跟着平静了下来:关窍果然在这儿! 不愧是律师,细节注意的真好!早想到这个,也许他们连证据都不用去找了! 此时,冷奕出声道: “这份证据,是我请求法证科从物证干掉的残渣中提取、做出的完整检测报告,绝对是真实有效的!被告人跟我的当事人曾经是恋人的关系,彼此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事总有例外!我的当事人是不喜欢芥末,但她那天送餐的对象是被告,为了讨心上人欢心,自然是按照心上人的喜好——” 言下之意,谁送的餐,谁负责吃,一目了然。 顿了顿,冷奕又把目光调回到了检察官身上,道:“法官大人,关于为什么会在当日的餐品里加了芥末,我请求我的当事人当庭亲自回答!” “同意!” 心情已经整个平静了下来,回想着当日的情形,叶灵才道: “因为那几天他受了风寒刚刚好,鼻子还不是很通气。所以,前一次去超市的时候我才特意买的芥末,那天也是因为想起这点,才特意加了个凉菜、宵夜送过去的!因为我受不了芥末的味道,所以加的不是很多!” 而且加完,她还不适应地一度不能靠近,放着散了很久的味道,才送过去的。那天实在太突然了,亏得那种慌乱的情况,要不然,如此刺激的芥末味,他怎么可能都没注意到? 心酸,说不出的悲凉酸楚! 案子近乎已经明朗了!随后,冷奕又提交了视频监控等其他有利的证据之后,两方律师便开始做起了结案陈词,同样的,他也毫不客气: “法官大人,原本此案的爆炸仅是一起意外事故,但被告人唐志先生不止推诿抵赖,为了一己之私更是哄骗我的当事人帮其顶罪,同时为了防止我的当事人翻供,自行做主删改我当事人的联系资料、篡改我当事人的房产跟资产,阻止我当事人申辩的正是权力,为了洗脱嫌疑伪造证据陷害我的当事人,妨碍司法公证!被告人行为恶劣、完全违背了一个公民应尽应守的义务与法则,行为恶劣,给受害人、我的当事人身心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跟财产名誉各方面的重大损失!我请求法庭赎罪并罚、依法对其严惩!” “另外,请考虑我当事人身怀有孕、因感情被蒙蔽欺骗且是初犯、表现良好且同为受害者的实际情况,还我当事人清白,不追究我当事人的刑事责任!谢谢~” 冷奕一坐下,台上台下都是一片哗然,唐志脸上的血色也顷刻全都褪了去。 望着他,甜言蜜语仿佛还是昨日之景,耳边脑海缭绕,此情此景,悲怆莫名,叶灵心里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物是人非事事休,竟然也不过是转眼之间。 等待宣判的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砰—— 很快地,台上又传来了沉淀庄严的惊堂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