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8章 如音再现

    那些长老们面面相觑，继而又全都笑了起来，左边第一个长老仍旧负责与苏林沟通，道：“那好，但在此之前，我们也要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你缘何出现在魔界？”

    苏林心里一动，看来长老们早就知道了，便如实回答道：“小子误闯虚无世界，一路乱跑，误打误撞才进入了魔界。”

    那长老点头，又问：“你为何能够收服一条魔龙？”

    苏林摇头，道：“那并不是魔龙，而是魔界的一条骨龙，皆因小子曾经捡到一种白金色苹果，并喂服了骨龙，它才对我有了一些情谊。”

    “白金色苹果？”众多长老闻言大惊，道：“定元果？”

    “啊？”苏林一愣，定元果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白色苹果的名字？

    但对于这个东西，长老们没有过多询问，相信对苏林的回答已经认可了。

    苏林忙道：“无名界的世界缺损，急需创世神石的填补，各位长老大恩大德，为何不赏赐一块给小子呢。”

    那长老摇头叹道：“下界生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不管你们遇到了怎样的浩劫，也只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正如我们武堂人必须正面面对我们自己的问题一样。”

    是啊，苏林无奈点头，武堂遇到魔族入侵的时候，下界也没过问，那么下界遇到问题的时候，当然是自己解决，人家武堂凭什么一直照看着你。

    那长老道：“无名界，是我们为了安置你们下界人，独创的世界，如此做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闻言，苏林狠心咬牙，道：“那小子不去看功法图案了。”

    众人都感到很吃惊，他们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了，那长老忙道：“你可想通了？那功法着实厉害，你若能学会，可是受益无穷的，就这样舍得放弃？”

    苏林咬牙点头，他只能初次下策，没办法，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六大领主全都衰败吧？大帝崛起，没有领主高手镇压，无名界恐怕也会被吸收个干干净净，化作一片死地。

    那长老唯有无奈苦笑：“若是别人主动献上礼物，要去看那功法，我们都不会答应，到你这里却反过来了，成了我们送你东西求你去看。”

    “罢了，罢了……多年来的夙愿未能了却，兴许在你这里可以得到一些进展。”

    说着，那长老一挥手，从袖子里飞出了一块黑黢黢的石头，看上去平凡无奇，道：“这就是创世神石，待你出来之后，这块石头就交给你。”

    苏林大喜，忙双手抱拳一躬到底，道：“谢谢各位长老恩典！”

    “去吧。”那长老一挥手，将苏林突然吹飞。

    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牵引着苏林，将他抛向了一片洪流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睁开眼睛。

    却现自己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背后是高耸冰冷的峭壁，前方十丈外，就是一片茫茫无尽的深渊。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唯有莫名的莹莹亮光笼罩着悬崖，让苏林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站在这里，苏林突然有种走到了世界尽头的苍凉，阵阵冷风吹来，给人以孤独绝望的感觉。

    他随手抓起一颗小石头，往深渊中丢下，许久之后也听不到任何碰撞声。

    骤然回头，身后峭壁上被一道竖线分割成两边，两边分别有雕刻。

    左边的雕刻中，是一个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的人，而右边的雕刻则是百余个形态各异的人，好像在比划什么招式。

    一看到如此场景，苏林心里就联想到了另一幅画面，必定是某个高手有灵感，想要创作出一套强大的功法出来，便一个人躲在此地进行领悟。

    峭壁上的图案，应该就是那高手所刻，他可能已经完成了，也可能没有完成，但可以确定的是武堂后代高手是肯定没能学会的。

    苏林先看向左边，那个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的画像。

    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当苏林看向那画像的时候，那人突然分散了！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四个，最后变成密密麻麻大一片人影！

    那些人影均都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苏林心中大喜，那分明是某种精妙的武技招式。

    可紧接着苏林就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每一个小人运动的时候所摆出的招式，都是有断层的，这一招到下一招之间根本没有衔接，甚至风牛马不相及。

    恍惚间，苏林眼角瞥见另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与这个人影之间的动作，居然可以契合到一起！

    原来同一招，是由两个不同的小人，一起施展出来的。

    苏林来了兴趣，仔细观瞧，却现这小人的动作又变了，跟前一刻也是完全不同。

    密密麻麻的小人随机做出不同的动作，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刻会怎样。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苏林直看的头晕目眩，脑子里一阵恍惚。

    他努力用自己强大的记忆能力，去记住那些小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但那些小人还在不断的增加！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到了最后，整个峭壁的边界都不再起作用，那些小人多到从峭壁表层延伸到四周的天空中。

    多，太多了！无法统计的小人铺天盖地，不断的增加数量，苏林根本无法做到去具体记下某一个小人的动作。

    终于，苏林忍不住了，他感到头疼欲裂，急忙蹬蹬蹬倒退数步。

    再抬头一看，那左边，仍旧是一个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的小人，静静的，没有一丝动作的迹象。

    苏林再回忆前一刻脑海中记住的东西，竟是全都空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苏林大口大口的呼吸几次，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再去看右边峭壁上的图案，那里有着百余个小人，各个摆着不同的动作，而且是动态的。

    “这一次应该没问题了吧。”苏林深吸一口气，左边的小人不断增加数量，右边的小人数量是确定的，应该比较容易参悟。

    可当他认真的看向上列左边第一个小人的时候，那小人的影子竟在苏林的视线中，淡淡的消失了。

    “嗯？”苏林一愣，急忙去看第二个小人，结果第二个小人也没了。

    但古怪的是，苏林的眼角，分明可以恍惚看到第一个小人，和第三个小人的存在，只是当他去看第三个小人的时候，第三个就没了，再去看第一个，第一个又没了。

    “嘶……”苏林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此反复，不管苏林看哪一个小人，那小人就立刻消失，他眼角一直可以瞥见小人，但只要认真去看哪一个，哪一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且这种消失，是直接从苏林的脑海中被抹去的消失，一丁点印象都不存在了。

    苏林震惊的摇了摇头，他脑子里大约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左边的图画应该代表的是“无极”，而右边图画代表的应该是“无相”。

    这两个词的出现概率其实挺高的，但基本上都只出现在阵法当中。

    苏林终于知道，修炼光之篇章的时候，所产生的那种熟悉感是哪来的了，就是从无极乾坤阵中得到的印象。

    但无极乾坤阵只是阵法，而眼前峭壁上的无极人像，可是实实在在的人，是会做出动作的！

    都是无极，那人画像的无极要比无极乾坤阵更为复杂。

    无极乾坤阵乃是无数个小阵法互相碰撞，所产生的庞大变量，但阵法个体本身，在碰撞之前是不变的。

    可无极人像画，在碰撞混乱之前，也在做着不同的动作。

    将阵法的概念引入到功法里面，这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大胆行为，苏林自己完全没不到任何线索。

    他将无极乾坤阵的规律，灌输到那无极人像画上面，试图找到参悟的突破口，结果现是徒劳的。

    阵法和功法，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儿。

    “难怪那个光之篇章会失败……”苏林摇头叹息，无极就是无穷无尽，你一本功法无论演变到多少数量，都不可能代表无极，一百万也好，一千万也罢，只要还有数量，就不是无极。

    所以败的不是苏林，而是那本光之篇章本身错误了。

    苏林心中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他走上前去，将手摸在那冰凉坚硬的峭壁上，感受着无极人像画的刻痕，试想多年以前，有一个绝顶高手在这里，刻下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东西。

    现代光族长老们，用大量的光束演变，来诠释无极，最终失败。

    曾经的古老高手，只用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像画，就将无极二字阐释的淋漓尽致。

    苏林学着那小人的样子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开始了漫长的参悟。

    猛然间，一道柔弱的声音在苏林心中响起。

    “万事万物，都是从一开始的。”

    “如音姑娘？”苏林一怔，心中大喜，神魂圣镜内的如音，居然说话了。

    “苏公子，无极正如一棵树，你永远不知道在它的生长过程中，会长出多少枝桠，会伸向什么地方，也不可预料它会开出多少叶片。”

    “但是，不管有多少枝桠，多少叶片，它们加起来，也只属于一棵树。”

    “一，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可能性，若你单纯去追逐它的变化，便永远都追不上。”

    “倘若你能够抓到它的根本，抓到那个一，纵然它千变万化，也总是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觉得呢。”

    如音的一席话，给了苏林很大的启示，虽然没能破解掉无极人像画的真谛，但却给了苏林一个思考的方向。

    接着，苏林再看向那小人，结果如预料一样，小人迅分散成多个，多个又分散成无数个。

    每个小人都在做着不一样的动作，好像都是武技的招式，但不可深究，认真去看，那变量之大足以让苏林精神崩溃。

    他选择不看，闭着眼睛，在心中勾勒那小人的模样，结果在他心里那小人也疯狂的分解起来。

    “这种功法简直丧心病狂……”苏林无奈叹道。

    “青老，可否用你生死金书的力量，让小女子现身出来？”如音的声音问道。

    青老呵呵一笑，道：“应该可以，我帮你护着神魂圣镜，你能够争取到一些现身的机会。”

    说完话，生死金书笼罩了神魂圣镜，帮如音承受一部分离开圣镜所造成的神魂消耗。

    继而，如音姑娘，真真切切的站在了苏林身边。

    “苏公子。”如音恬静的笑着，跪坐在苏林对面，道：“我来帮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