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我也干了
在正式举行订婚仪式之前,主家接待宾客的那段时间里,土屋瑅可是亲耳听到小泉进二郎称呼中野美树为林太太的,而且林田海代替中野国分出现在这种场合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他见林会长都没有任何要赶人离开的意思,当然不会不识相地先提出来,只是出于心虚把声音又压低了三分。 “最近工作忽然多了起来,前两天又为了私事请假,这几天真累得够呛。”这些对话就算被旁人听到了,也只会以为土屋瑅是在发牢骚,反正他说的事情都可以查证,即便被那些检方的人盯上了也不怕。但这些话其实是包含有大量信息的,特定的人只要一听就能明白他想要传达的意思。 保险局总务课直属保险审查调整室,光看这复杂又蹩脚的名字还以为是挂靠着吃空饷安置闲人的偏门办公室,但只要把它在宗国的对应单位的名字爆出来就明白了:保险审查监督委员会,换而言之,这就是尼本的保监会。 土屋瑅是阿酱组阁之后被ldp83给推上去的,之所以被选中只是因为他比较好掌控罢了,林田海手里相同级别的还有好几个,都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之所以动用这么高级别的人来完成这样的小事,是因为级别低的人小泉进二郎就算认出来了也不会搭理,就算搭理了也不可能一起喝酒,就算一起喝酒了说的话也听不进去。 一听土屋瑅说最近工作忽然多了起来,林田海就明白他安排的事情已经大致办妥了,有这么一个课长兼室长在里面搅合,跟林损保有利益冲突的几家想不倒霉也难。最近天灾人祸频发,尼本人的投保热情空前高涨,而林田海只是让这位“认真”做好分内的事,对新项目严加审查,对已有项目也不断找茬。知情者只当他是看到了机会想卡一下保险机构的脖子多拿些好处,却不知道他是林大会长专门安排来拖那几家后腿的。 林损保的事情不会出意外,所以林田海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难得有机会面对面地了解情况,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长远计划是否进行得顺利,“之前都没听说过,土屋课长和小泉家还有交情,没想到会被请来这里观礼。” “我也没想到,只是最近跟小泉政务官喝了两次酒聊得比较投机而已,能应邀前来观礼实在是太看得起鄙人了。”今天内阁府只有几个头脑人物到场,连保险局的局长都没收到邀请函,他一个总务课长虽然不算小,但出现在这里还是显得很不正常。 林田海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真诚的笑意,又喝过两次酒就说明小泉进二郎把那些话听进去了,不然也不会让订婚仪式如期举行,更不会把与两家都没有任何关联的土屋瑅请过来观礼。 有人说尼本是世界上最清廉的国家,既没有相关的法案也没有专门的单位,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尼本之所以“清廉”是因为政商不分家?从二战结束后就一直把官商结合作为基本国策?导致很多政治家族本身就是大型财团,不然就是双方联姻结为亲家。在这中体制下人家怎么可能不“清廉”?除非脑子被门板夹过了?不然是要向亲爹亲妈行贿,还是要向自己的岳父岳母行贿? 全世界没有哪个国家不禁止官员私下走动?但尼本的政客和官员私下里喝酒交游已经是是普遍现象了,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特别是小泉这一家子?最好以此结党营私?小泉纯太郎还在任的时候就经常和参议员在赤坂聚餐,而阿酱更是胆大到拿机要费举办联谊活动,笼络手下与富商的心。 “能跟小泉政务官联络感情的机会可不易得,土屋课长可要牢牢抓住啊。”林田海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短期任务而是长期任务?而且还希望他能更进一步,建立起牢靠的私人关系。 土屋瑅心中一凛,若不是所谋甚大,又何必让他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彰显存在感,以后躲得远点才安全。林会长这话一出口就证明针对小泉家的计划?比针对保险审查调整室更加重要,他倒不怕事情办不成?只怕事情办成了会被小泉家记恨,“我明白了?多谢林会长的提点了。” “跟我有喝什么好谢的,土屋课长?也就是你的定力不错?搁别人身上恐怕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林田海晃了晃杯子里的香槟?一串气泡浮上液面,瞬间爆裂开来,在空气中炸成虚无。 大厅里明明开着空调,土屋瑅的汗都快流下来了,这分明是在告解他,不肯接这活儿就等着完蛋吧,反正有的是人想接下这份美差,而被林兴业彻底放弃掉的人,下场那可就是真的完蛋,绝不是说说而已,“是,是……” 订婚仪式举行过后的这段时间里,小泉家的人和瀧川家的人都在宴会厅里不断地和宾客攀谈敬酒,林田海主动躲到角落去,自然是比较靠后接受敬酒的客人。小泉清子不仅是大姑母,还相当于两兄弟的半个妈,比小泉纯太郎更适合在这种场合出面,领着小泉进二郎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敬酒,“林会长能赏光,实在是荣幸之至。” 除了在请帖上签字的两个人,也就是瀧川克里斯以及小泉进二郎之外,只有大岛藤子知道林田海也收到了请柬。在场的人都以为他今天是代替中野国分来的,所以小泉清子误以为他这是在向小泉家示好,不然她好歹也代表这第一世家的形象,也不至于摆出这样客气的姿态来。林田海要的就是这效果,当即端起杯子,“应该是我感觉荣幸才对,二公子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如今又得贤内助帮衬,将来多得是需要仰仗你们的地方。” 小泉进二郎可不知道在东北地区“一加一”是骂人的话,更不知道人中之龙说的是混社会的极道份子,只以为林田海是在恭维他,故作豪爽地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林会长太过客气了。” “二公子你干了,我也干了。”林田海也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