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美好
刘知雅闻言面上一僵。 当初刘知雅和卫芙是如何为了一盒胭脂而大打出手的，在座的众人可都是知道的，这会儿见了卫芙和刘知雅这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笑了起来。 像玉阳郡主、程家兄妹等人，从前没与卫芙接触过的时候，都觉得卫芙肯定是个非常难以相处的人，但是打过几次交道，又与韬哥儿兄妹成了朋友，他们便都觉得，镇国公夫人与传言之中那个蛮横无理之人简直就是两个人！ 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再回想起卫芙和刘知雅大打出手这件事，众人倒是没了往日的愤懑，而只觉得有些好笑了。 卫芙见刘知雅那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进去的样子，笑道：“你这小丫头，从前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不是都已经向我赔过罪了吗，咱们就此揭过了可好？” 刘知雅顿了顿，然后飞快点了点头。 雅间里的气氛这才又重新变得松快起来。 卫芙看着恢复了正常的刘知雅，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也是“卫芙”造的孽呢。 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甜姐儿突然指着窗外，一脸惊喜地道：“母亲，您快看，是父亲，父亲来了！” 众人于是都来到窗边往下看，正好就见着姜珩骑着马领着一群人飞驰而来，而在离着姜珩等人有些远的地方，鸿胪寺的一众官员们虽也是骑着马，却都显得东倒西歪的，看样子随时都能从马背上掉下来。 虽然年少读书时都会学习君子六艺，这其中就有骑射，可鸿胪寺的这些都是文官，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把那点骑射功夫还给老师了，能骑上马背，还不被甩下来，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又怎么可能赶得上姜珩呢？ 事实上，若不是姜珩极力放慢了速度，只怕早就已经将鸿胪寺的这些官员甩得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今日的姜珩并没有穿着朝服，而是穿了一身的甲胄，腰间佩着一把刀，即使骑着马一直在前行，他的身姿看着仍是极为英挺，再加上他那张很招人的脸…… 卫芙都能感觉得到，在姜珩出现之后，周围瞬间就要安静了几分。 若不是姜珩由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又因为一身的戎装而向外散发着肃杀之气，看起来极为不好亲近的样子，只怕道路两边看他看得目不转睛的大姑娘小媳妇扔出来的帕子都能铺满整个京城了。 看着这样的姜珩，甜姐儿和略哥儿一脸的骄傲。 “看，是我父亲！”他们异口同声地道。 而卫芙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同样有着满满的骄傲。 看，是我夫君！ 她在心里对那些眼睛都恨不得长在姜珩身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道。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卫芙心里的这些话，几乎就在同时，原本正策马打从酒楼下面过的姜珩，突然在疾速前行中抬头朝着卫芙等人所在的窗边看了过来。 他的一头黑发用了玉冠束于头顶，许是因为行得太快，额前有一缕黑发散落下来，被风拂得向耳后扬起。 当他抬起头来，似乎这上午的阳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脸上一般，那张脸，看着就像是会发光。 这雅间里有十好几个人，卫芙对西夷人也没什么兴趣，为了给孩子们让出视线最好的位置，自己是站在了窗子最角落处的，乍一看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不过，姜珩这一抬头，目光却是第一时间就锁定到了卫芙这里。 或者说，在这一刻，他的眼里本就只有卫芙一个人。 然后，他朝着卫芙露出一个笑容。 看在所有人的眼里，姜珩这个笑容似乎是被放慢了无数倍一般，让人的眼里心里都被这个笑容充斥着。 而被姜珩这般专注地看着的卫芙，心里也不由得盛开了一朵朵的花。 虽然说来话长，但这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而已，等到屋里的一群孩子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姜珩早就已经策马远去了，众人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已。 雅间里，甜姐儿等几个小姑娘都忍不住看向了卫芙。 她们其实也描述不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但看着方才姜珩和卫芙那隔空对望的瞬间，几个小姑娘的心里却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她们也不知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平时是如何相处的，但方才的那一瞬间，应该就是“美好”了吧。 几个小姑娘之中，甜姐儿、莹姐儿、玉阳郡主、刘知雅、程雁都是没有定亲的，虽然尚未定亲，但都是十几岁的姑娘了，平时总是会对自己的婚事，对自己未来的夫君有过幻想。 但这样的幻想是极为模糊的，出现在她们心里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可是…… 先前见着卫芙和姜珩的这个对视，在几个小姑娘的心里，原本模糊的幻想立即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们都知道，她们的婚事不可能由自己作主，但再怎么着，她们也是希望，将来她们的夫君，也能像姜珩对卫芙那般，让人只是从旁看着，就能觉得比蜜还甜。 因为这样的想法，几个小姑娘对视一眼，不由都悄悄红了脸。 而已经定亲的沈珺和程姣，这时候却是都咬着唇，偷偷看向了韬哥儿和卫南。 姜珩的这一到来，让雅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古怪。 几个小姑娘之中，大概也就只有甜姐儿没有受到影响了，毕竟卫芙和姜珩平时相处时虽然没有时时将彼此之间的情意表露于外，但甜姐儿天天跟他们处在同一个屋檐之下，时不时的总是能看到自己父亲母亲之间的亲昵的。 所以，甜姐儿这是已经习惯了。 在其他小姑娘看来可以称得上“美好”的瞬间，在她看来，其实也就是稀松平常嘛，又哪里能让她有更多的感慨呢？ 看着姜珩打马离去的背影，甜姐儿心下又是骄傲又是得意，将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看，那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