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贯通（二）
鬼气猩红，波动凌冽。 龙一脚下一动，手中寒光连刺，三寸锋芒之上，已初具虎穿神韵。 “喝！” 口中猛喝，少年剑势一往无前。 夜刀神宗守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迎战。 细长的眼睛中精光一闪，夜刀神宗守看准时机，手中紫丸向前一挡，准确的架住龙一的刀刃。 “当！”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紫丸的刀身上出现了一粒小米大小的缺口。 感受着虎口传来的感觉，长发老人眼神微凝。这一剑的力道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好好好。” 高台之上，光头老者合掌而笑，面带欣慰之色。他老伙计吃瘪的样子，可是不多见。 “虽然很像，但是还差的远呢！” 夜刀神宗守兀自不肯低头，只能硬生生的和龙一说了一句。 “那就再看我这招，鬼印珠！” 混白一片的眼睛中青芒流转，龙一咧嘴一笑，身上气势骤然一变。 体内的波动传入剑身，一时间，金铁嗡鸣。 夜狩轻震，一道剑波悄然孕育。 “天真！” 夜刀神宗守冷哼一声，以他的实力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的意图，没等对方发难，他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紧握剑柄，巨力加持紫丸刀身，冰冷的锋刃阖住夜狩，这长发老人竟是想以力压人，阻止龙一剑招成型。 “嗡。” 剑身波动悄然消散，归于平静。 龙一嘴角一勾，面露喜色。 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这是！这是什么？！” 夜刀神宗守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对方几句，突然面色大变。 令老人没想到的是，当他如愿以偿的压制了对方的斩波成形后，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竟顺着紫丸的刀身一路向上，最后反馈到了他的手臂。 先是阵阵酥麻，随后便如万根针扎。 波动之力由内而外的爆发，摧毁着夜刀神宗守的每一寸经脉。 长发老人如遭雷击，这意外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抽剑闪身，连连后退。 先是轮番战黑衣，现在更是一剑退御主？ 还有谁能够阻止那个嚣张的外来者！ 那些夜刀神子弟在心中狂呼，不自觉的又后退了几步。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家族宗老手臂外的血雾，皆是目瞪口呆。 夜刀神宗守，夜刀神家的守护神，居然受伤了！ 那个相貌狰狞宛如怪物的小鬼居然真的伤到了那个强大的夜刀神宗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些夜刀神子弟就算打死也不会相信。 或者说，他们不敢去相信。 “喝。” 体内乱撞的波动之力无法驱逐，夜刀神宗守轻喝一声，霸气覆盖于右臂之上，总算是压住了紊乱的气息。 当老人再次抬头望向对面一脸平静的少年时，眼中竟带上了一丝忌惮。 “这是什么？” 夜刀神宗守沉声开口，脸上再也没有了倨傲神色，在这后辈的手上吃了这么大的暗亏，他这次可谓是丢人丢到家了。 “波动之力，体内“气”的一种。” 对于波动之力，龙一没有解释太多。这力量本就属于异世界的力量体系，除了他自己，别人是永远学不会的。 “气？” 听了龙一的解释，夜刀神宗守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在扫了一眼少年背后的鬼神虚影后，他便释然一笑。 一个天生背负鬼神之人，身上的秘密又怎么会少。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纠结。 “喂，宗守，许你出三分力。” 就在这时，光头老者突然朗声开口。 夜刀神宗守闻言一愣，却没有立即动手，他扭过头，疑惑的看向高台，郑重其事的询问道。 “真的？你不怕？” “无妨，给你一次机会。”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夜刀神泰三神色淡然。 顿了顿，光头老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望向了默不作声的龙一。 “你怕吗？” 龙一不语，似乎在权衡其中利弊。 夜刀神宗守和光头老者也没有催促，静静等候少年回应。 “不怕。” 末了，少年握紧手中的长刀。 语落，杀意冲天。 夜刀神宗守细目微张，身上黑衣猎猎作响。 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交易。用一剑机会，换夜刀神宗守一生的态度。 一剑下，如少年不死。 他夜刀神宗守就算再不情愿，日后也必须以龙一为主，忠心不二。 一剑下，如少年不敌。 那结果自然也不用多说，无非身死魂消。 豪赌，赌命！ “没想到你会答应。” 夜刀神宗守轻轻开口，看向对面的白衣少年，罕见的产生了一丝敬佩。如果身份互换，他是绝对不会应下这场赌局的。 “总遭人白眼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 龙一轻轻一笑。 “我觉得我不会死！” 长发老人沉默，双手握住了龙一亲自抛给他的紫丸。 “泰三说的没错，是我看走了眼......如果你不死，我夜刀神宗守发誓，以后愿奉你为主。” 老人迈步向前，一式虎穿。 少年不愿退让，亦是一剑还击。 一剑对一剑。 时间凝滞，光头老者微微闭上了眼睛。 “叮！” 金属碎裂之音传来，夜刀神宗守看着手中断裂的紫丸，不禁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你是算好了？” 顺着紫丸微小的缺口崩断整个剑身，令必杀的剑势顿时瓦解，难道还不是巧合？ 长发老者衷心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他宁愿相信是对面的少年如有神助，命不该绝。 也绝不愿意相信，自始至终，他这个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家伙都处在对方的掌控。 “咳咳咳咳.......呵呵。” 面色惨白的龙一捂着胸前的创口，干咳连连，惨然一笑。 “你猜？” 夜刀神宗守语塞，竟再也说不出话来，愣了一秒后，他丢下紫丸的刀柄，对着龙一微微躬身。 “少主。” 周遭夜刀神子弟相视一眼，默默无言。跟随着夜刀神宗守的动作，他们不得不弯腰行礼。 “少主。” 光头老者睁眼，看着台下的场景，他松了一口气。 摸了摸心口，老人情不自禁的低声自语。 “没断就好，没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