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一章 怀疑
这李洪光,当真是武夫出身,鲁莽得很。 俞则闳好歹是堂堂首辅大人,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了皇上的金牌,便可肆无忌惮了,半点不给他颜面。 等明日早朝之时,他必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不过是靠着发妻娘家的裙带关系,竟然敢嚣张至此? “李大人,在座诸位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而你的态度,却像是定了咱们的罪似的,对咱们呼来喝去。本官可以不计较,但首辅大人与何大人可是一二品大员,李大人还是尊重着些得好。”礼部左侍郎姜岫韦起身怒喝道。 他与李洪光平级,本是同僚,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不想撕破脸。然而此人仗着有靠山,平日里有些目中无人起来。 按理来说,他们虽是品级,但大郡朝重文轻武。他是文官,李洪光是武官,即便品级一样,但也比不上他在朝廷的地位。 可谁叫人家娶了个好家世的发妻呢?之前他二人发生过两回口角,这会儿逮着对方的错处,姜岫韦明日必定要弹劾李洪光。 李洪光不予理睬,他本就是武夫,想不来文人那些弯弯绕绕。他转身,突然见着对面有一张空着的位子。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对文官举办恩荣宴的规矩还是懂的。那些个位子,一般都是留给一甲前三和传胪的。 然而,此刻这第一张位子是空着的。他微眯着眼,朝着那位子走去。 “这里是何人的位子?”李洪光将视线投向徐朝光,见着对方身上的衣裳,他便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余泗霖皱紧了眉头,该来的还是会来。他看着徐朝光起身,朝着李大人行了一礼,随后答道:“这是新科状元郎的位子!” “状元郎?那他这会儿怎么不在?”李洪光的双眼微微一眯,将目光投向了徐朝光。 “回大人,杜师弟刚才去如厕了,此刻还未归。”徐朝光轻声回道。 “去了多久?”李洪光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徐朝光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徐朝光开始犹豫,他转头看向了余泗霖,不知该不该说。、 然而,就是他这一举动,让李洪光心中疑窦丛生。 余泗霖紧锁眉头,这徐朝光这般作态,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怎么?还有什么不可说不成?”李洪光沉声厉喝道。 “回大人,杜师弟去了已有大半个时辰。”徐朝光被对方这一声厉喝给吓住了,连忙将实情告知。 余泗霖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徐朝光,徐朝光并未转头,但他已经察觉到余泗霖看他的目光,不禁让他有些心虚。 “大半个时辰?可本官刚才就已经将这六部所有的恭房都巡视了一遍,并未见着咱们的状元郎啊!” “这?”徐朝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将才杜师弟有些不胜酒力,许是喝醉了,在哪里打起了个盹。”余泗霖忍不住为杜尘澜辩解一二,心中责怪杜尘澜来了这宫里也不知小心谨慎,这次可是通了篓子了。 “来人!与本官前去搜寻,状元郎杜尘澜!”李洪光深深看了一眼余泗霖,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转身朝着下属吩咐道。 余泗霖叹了一声,真是没想到,今儿来参加恩荣宴,竟会出这样的事儿。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皇上默许的了。否则,也不会有那枚金牌。 众人震惊不已,怎么就去捉拿杜尘澜了?难不成是杜尘澜杀了人?大伙儿不明就里,见这阵仗,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怎么回事?竟是与杜尘澜有关?”一名进士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皇宫内杀人?杜尘澜哪儿来的胆子? “不至于吧?犯不着啊!刚中状元,大好的前程,会做这种傻事?” “那可不一定!这里头的事儿,咱们可不清楚。” “不过,就杜尘澜那小身板,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居然能杀人?”一人不敢置信地怀疑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说他在国子监时,骑射就不差,练过几手。”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该,他若是不成事儿了,那第二名榜眼?”其中一人看了徐朝光一眼,突然说道。 众人心中一凛,那他们的名次就能向前排一名了。 李洪光并未解释,而是一声令下,带着不少官差,浩浩荡荡,拿出了缉拿祸首的架势。 “咦?这是发生何事了?”突然,一道清朗的少年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如雷贯耳。 不错,正是如雷贯耳。原本众人议论纷纷,此地便有些嘈杂。然而,少年这轻柔的一声,却仿佛钻到了众人的耳中,无比清晰,让人忽视不得。 李洪光等一众官差顿住了脚步,朝着那少年的方向看过去。 一双潋滟的双眸,被此刻的日光照射着,漆黑的瞳仁却显露着幽光,深不见底。再仔细一看,又仿佛带着笑意。 五官虽还有些稚嫩,但少年卓越的皮相,依旧令人惊叹。立于远处,如初春的嫩柳般,稚嫩中,带着一股子韧劲儿。 李洪光的目光下移,对方一身红色的状元服十分显眼,他便知这位少年,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立于李洪光身后之人瞳孔微缩,脸上的不可置信转瞬即逝。 不可能,他确信对方插翅难飞,然而对方就此消失不见,且这会儿还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怎能叫他不震惊? 前路和后路都已堵死,他们要来个瓮中捉鳖。然而,他不过是离着远些,就叫对方逃出生天。 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们遍寻不着。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在,立刻上前,对着李洪光说道:“大人!他就是咱们要找的状元郎!” 李洪光看了身旁之人一眼,废话!对方身上的状元服足以证明身份。 “你是新科状元杜尘澜?”李洪光眼神微凝,仔细打量着杜尘澜,认真的程度,恨不得连杜尘澜头上一根儿头发丝都不放过。 “正是!敢问这位大人,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杜尘澜疑惑地问道。 “你刚才去了何处?”李洪光不答反问,眼中满是厉芒。接近一个时辰,可以完成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