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汴梁行 （续）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首词在后世的影响力与另外传唱千古的词作起名，那就是满江红。 不过在后世能让无数华夏男儿热血沸腾的诗词，在这里却并不怎么受欢迎。 “写的还算不错。”周邦彦没了之前青玉案的激动，给出的评价也不算高“这是写沙场点兵的，没什么意思。还是青玉案写的好。” 对于承平百年的大宋来说，沙场什么的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属于遥远边疆的事情。 对于文人士大夫们来说，醉生梦死才是他们最喜欢的节奏。 只是，这些人并没有想过。或者的确是想过，却因为要维护自己手中的权势而装作没有看到。一个国家刀枪生锈，兵甲毫无战心。一旦强敌来袭的话，要如何保家卫国？ 这一点并不久远，几年之后从北方南下的野蛮人就将摧毁所有的一切文明痕迹。要一直到数百年后的淮右布衣揭竿而起，才能终结这漫长而又残酷的异族统治。 至于文人士大夫们，换个主人接着跪就是了。他们最为擅长的就是这个。 面对汉家皇帝的时候，大头巾们坚贞不屈，讲究风骨。可面对异族的屠刀，他们永远都是第一个跪下大喊奴才的存在。 对于周邦彦的评价，苏辰瞬间就冷了心。这老头和那些大头巾们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醉生梦死的人。 没有了吟诗作赋的心情，哪怕是扈三娘和李师师一起上来劝说，也坚决不再提这方面的事情。 苏辰很快就将话题转回到了他需要的正轨上。 “最近朝堂上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苏辰拿起酒瓶给周邦彦倒酒。 宋朝对士大夫们非常宽容，没有禁止私下里议论国事。而这种事情的反面意义就是，在大宋没有机密可言。 “朝堂上无非是吵来吵去，这次吵架的原因还是和金人结盟之事。”周邦彦对于泄露这种军国大事毫不在乎。可以说整个北宋的士大夫阶层甚至会以在李师师这样的美人儿面前炫耀这些而高兴。 北宋朝堂上的激烈争吵源于王安石变法。 当初跟随王安石变法，以及之后赞同变法的人在朝堂上被称为新党。而当初以司马光为首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以及后续那些持有相同立场的则是被称之为旧党。 这两边针锋相对，你赞成的事情我一定要反对。至于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他们才不会在乎。 两边的党争从王安石变法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北宋灭亡，大家跪下投降为止。 反正只要是对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反对要搅黄，哪怕为此损伤了国家百姓们的利益也无所谓。反正损伤的不是他们的利益。 “就没有别的有趣的事情？”苏辰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你这么一说到还是真有。”周邦彦想了想就笑了起来“今天是茂德帝姬与蔡京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定亲的日子。” “茂德帝姬。”苏辰垂下了眼皮。 他还真知道这位公主，这是一位遭遇凄惨到让人无法描述的悲惨女人。因为男人们没用，使得以茂德帝姬为代表的北宋女子们遭遇了无法言语的羞辱与蹂躏。 这位公主的凄惨遭遇没有办法描述，苏辰觉得自己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蔡鞗是个废物。”苏辰神色淡然“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要拱手送给蛮族。这种废物，该死。” “你在说什么？”周邦彦一脸不解“他们只是定亲，还没成亲呢。” “我掐指一算得知五年之后大宋将会灭国。北方蛮族南下攻破汴梁城，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从皇后道妃嫔，从公主到良家妇女都被捆绑起来送入蛮族军营作为战利品供那些满嘴黄牙，浑身恶臭的野蛮人享用。整个汴梁城都被化为白地，比起当年吐蕃攻破长安城还要凄惨。” 苏辰这番话一出，满屋皆惊。 “你在胡扯什么！”周邦彦气的白胡子都飘起来了“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比起周邦彦来，李师师等人受到的震撼更大。因为她们之前可是亲眼看到苏辰用了法术，还变出了美味佳肴和美酒。 她们明白苏辰有大神通，也相信苏辰说的掐指一算。 骤然听到噩耗，李师师的小脸雪白雪白的。 “仙师在上。”李师师死死捏着手中的丝绢，声音颤抖的询问“不知这浩劫之中，小女子下落几何？” “没于入城蛮族之手，应该是被蹂躏致死。” 李师师身子一晃就直接倒下了。一旁的老鸨急忙扑上去大喊大叫。 “疯子！疯子！！”周邦彦气的直跳脚“你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苏辰没搭理他，起身来到李师师身边将她扶在怀中。 这原本只是受惊过度的昏厥，掐人中灌水就好。可苏辰却偏偏要用人工呼吸，他表示自己不懂什么叫掐人中，唯一的急救常识就是人工呼吸。 在苏辰强有力的人工呼吸救援下，李师师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顾不上追究苏辰的轻薄，而是眼泪婆娑的祈求苏辰“还请大师救救奴家。” “没问题。”苏辰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我这次出山就是为了拯救天下百姓而来。” 四周众人全都松了口气，然后纷纷送上各种香屁。 一旁的周邦彦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这么一个明显的骗子编造一个谎言，居然能让所有人都当真，难道这屋里的人除了自己之外都是疯子？ 苏辰将李师师扶起来坐下“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出去办点事情就回来。” 看着苏辰潇洒离开，周邦彦顾不上去誊抄之前的青玉案，而是急忙跑到李师师身边询问“你们莫不是被施了什么妖术迷惑了心智？我和大相国寺主持有交情，可以请高僧来做法。” 李师师抹着眼泪笑“先生说笑了。苏大仙法力无边，哪里用得着什么妖术。能得大仙相救，实在是太好了。” 周邦彦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目光无神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 苏辰离开马前街，懒得步行直接飞身而起向着皇宫方向飞去。 皇帝嫁女儿叫做下嫁，男方的地位很低，所以哪怕是定亲也是要男方主动来拜访。 所以今天定亲什么的，肯定是在皇宫里完成。 苏辰飞的不高，地面上的人抬头就能看到，惊呼声响彻一路不说，甚至还有人急忙行礼大拜的。 紫宸殿内气氛热络，赵佶正在召见入宫送礼的蔡京与蔡鞗。 蔡鞗是蔡京的第五子，长相挺帅气的，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出身。就是看着太软弱了，像个女人似的。 说实话在赵佶看来蔡鞗配不上茂德帝姬，可他需要拉拢蔡京为自己效力，那就只能是委屈女儿了。 赵佶好大喜功还喜好享受，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哪怕是皇帝，也得手头有钱才行。 蔡京能倍得赵佶的信任，常年出任宰相就是因为他能不择手段的为着急弄来大量的钱财供他挥霍。 赵佶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也就更加无法离开蔡京。 “蔡京的权势太大了，总要想办法限制。”大殿内正在举行仪式，而赵佶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如何限制权势滔天的蔡京上面。 “怎么这么吵？”正在沉思之中的赵佶被一阵喧嚣声吵醒，神色不悦。 “圣圣圣人~~~”一群御前班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伸手指着殿门之外“有仙人！” “胡扯什么呢。”赵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过等到外面传来的大呼小叫山呼海啸一般汹涌而来的时候，他也坐不住了。 大殿里的众人纷纷跑了出去，仰头向天就看到一个身影缓缓从天而降。 苏辰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紫宸殿前的高台上。 赵佶用力咽下口唾沫，迈步上前“这位仙人......” 苏辰抬手阻止赵佶接下来的话“你就是大宋皇帝赵佶？” 很久没被人直接喊出本名的赵佶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容满面“仙人在上，朕乃大宋天子。不知仙人此次下凡......” 苏辰再次抬手阻止了赵佶接下来的话。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过，很快就看到了高俅蔡京等人。 “你的儿子在我手上。”苏辰找上了高俅“我会送他去见林冲。再之后就轮到你了。” 高俅神色僵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苏辰目光转向一旁身穿紫袍，腰佩金鱼袋的老头“你是蔡京？” 蔡京心中一紧，生怕苏辰找自己的麻烦。可现在这个环境下，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点头“老夫正是蔡京。” ‘啪！’苏辰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奸臣！” 蔡鞗急忙跑过来扶起蔡京，还大喊爹爹。这下算是吸引了苏辰的注意力。 “你是蔡鞗？” 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苏辰，蔡鞗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这种亲手将老婆交给野蛮人蹂躏，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狗命不死的混球，苏辰唾弃外加鄙夷。 一脚踹在了蔡鞗双腿之间，直接将他从殿前高台上踹飞出去。 苏辰转身看向赵佶，把赵佶吓的连连后退。 “现在还不是取你狗命的时候，别这么害怕。”苏辰淡然一笑“茂德帝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