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龙困浅滩
“你们，这些外来的家伙，不用说，一定是冲着魏大王的宝藏来的？”波德钦目露凶光，说话时咬牙切齿，赫然露出嘴里的一颗金牙，却让他的形象显得更加狰狞。 韩德邦一直适时翻译着，偶尔还说一两句讨好的话，用掸语安慰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的首领。 波德钦说完这句话后，他身边的一名武装分子将一张照片放在他眼前看，波德钦瞄了两眼，便开始盯着魏宝贝不放，然后疯狂地笑了起来。 最后笑到咳嗽不止，然后抬起腰，对魏宝贝一指，说了句很短的话。 连韩德邦都没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便有两个武装分子如狼似虎地冲过来，抓起魏宝贝，把他拖到波德钦面前。 波德钦也许是被这热带的毒太阳烤得难受，便转身向不远处的树荫里走去，那两个手下便也架着魏宝贝尾随而来。 波德钦坐在一棵倒地的枯树干上，开始审问跪在他面前的魏宝贝。 白云飞试探着问韩德邦：“能听清对面现在在说什么吗？” 问这话时，他用眼睛瞄着就在他们面前用枪口逼着他们的武装分子。 可能这几个跪在地上的人的生死已经只是他们勾一勾手指头的事，周围的这些武装分子也就没把他们之间说话当回事，而是懒洋洋地端着枪，没有阻止他们说话。 因为离开了一些距离，两边说话声音都不大，所以两处说话的人都没影响到对方。 趁这机会，韩德邦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边看着眼前这些杀神，边向大家讲解他所知道的有关掸邦地区的民俗和情况。 韩德邦讲，这波德钦任首领的军队，应当是自称“掸邦自治军”的几股地方武装势力中的一股。 韩德邦认为，缅甸联邦长期处于战乱状态，虽然近些年在国际社会的干预，和其国内社会、民众的抗议、抗争下，战乱态势缓和许多，但“金三角”及周边地区仍是政府军鞭长莫及之地。 而且许多武装是合法的，不管这支队伍做的事合不合法，但为了保持武装斗争的平衡，巩固力量，在纷乱的局势下，政府也不得不向这些地方武装势力做出妥协，以换取更大的利益目标。 而在这些靠枪杆子横行天下的各武装势力林立的乱世里，能领导一支武装的人，其为人若不残忍、狡诈，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由此可以断定，这波德钦必是一个不好对付的险恶之徒。 那边审问仍在继续。 韩德邦赶忙趁这工夫向大家解释一些他所知道的风土人情： 在缅甸，对长辈或有地位的男人称“吴”，意思是叔叔或伯伯。 而对于平辈或青年人称“郭”，应该是与“哥”同音，在三国时期诸葛亮统治这里后，受汉族影 响太大，许多言词发音都是按汉语发音来的，意思也正是哥哥。 许多武装势力为避免政府军的打击，都以“爱国者”自居，都在自己名字的前头冠上“德钦”称号，表示要当国家主人、为国家尽忠奉献的雄心壮志。 而女人，通常称呼“玛”，意思是姐妹，年龄较大或受人尊敬的妇女，不论已婚或未婚，都称“杜”，是姑、姨、婶的意思。比如一位女士叫“阿雅”，那么人们可以称她“玛阿雅”或“杜阿雅”，但她本人一般则自称“玛阿雅”。 如果一男子名“刚”，长辈们会称他为“貌刚”，同辈称他为“哥刚”。如该男子有一定社会地位则被称为“吴刚”，如果是军官则被称为“波刚”，因为“波”这个词在掸语里基本常用来形容军人。 这个人自称是波德钦，那么肯定是一个军方头领无疑，且还把自己树立成爱国人士的形象。 李玉兰小声问：“那要是叫‘莉雅’的，岂不是成了‘玛利亚’？变成圣母了？” 苏老鬼说：“得，直接叫王母娘娘、观音菩萨算了。” 大家想笑却又哪能笑得出来。 这时，波德钦对魏宝贝的审问出现了新情况： 只见不知是魏宝贝说错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他想要问的魏宝贝没有说。波德钦忽然出现了暴怒，从他坐着的倒伏枯树干上“噌”的站起来，抡圆了扇魏宝贝几个耳光。 就魏宝贝这菜鸡一般的小体格，哪里能经得住他的狂扇？被他扇得东摇西晃，惨叫连连，最后他还不解气，上去一脚，把魏宝贝踹得倒在地上，然后用他厚硬的军靴踩在魏宝贝的头上。 波德钦咒骂着，掏出挎在腰间的手枪，指向魏宝贝的脑袋。 这边被枪逼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异常紧张，要知道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开枪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韩德邦惊恐地翻译说：“他...他在骂宝贝，说是要枪毙了他...” 就听被踩在脚下的魏宝贝失声尖叫，拼命地用手指向跪着的众人这边，连声喊着一句话。 波德钦这才慢悠悠地松开他的脚，用手枪比画着，让魏宝贝指认这边的人。 魏宝贝顾不上被他扇耳光扇得口鼻流血，惊慌失措地指着这群人里说着什么。 波德钦又一脚把他踹得倒在地上，然后带几个武装分子过来，直接用手枪对准曹龙轩的脑袋，大声呼喝着什么。 韩德邦急忙翻译说：“他让你把图交出来。” “我没有图。”曹龙轩语气平淡，虽然是跪在地上，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听到韩德邦的翻译，波德钦立刻恼了，抡起手中的手枪就砸向曹龙轩的太阳穴。 曹龙轩怎么会让他砸到自己的脑袋 ？ 虽然已经将武器抛在地上，在面对周围几十枝黑洞洞的枪口的情况下，不敢武力反抗，但曹龙轩也不会让他们随意打到自己身上。 只见他闪电出手，一把就抄在波德钦抡过来的手臂上，那迅猛抡过来的手臂立刻静止不动了。 波德钦恼羞成怒，还未等他破口大骂，他身边持枪的部下便怒骂着抢上来，几个人边用枪托砸，边用军靴踹，密集的枪托撞击和军靴底，不断地印在曹龙轩头上、身上。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曹龙轩虽然人高马大，身体强壮，也有一身好功夫，但终究敌不过众人的围攻，一顿群殴下来，他也是浑身带伤，被活生生地打晕在地，不省人事。 这几个波德钦的部下用掸语一边咒骂着，一边在晕倒的曹龙轩身上翻找着那张魏宝珠交出来的所谓“藏宝图”，但翻找了半天，根本没找到，于是他们又气急败坏地在已经晕死过去的曹龙轩身上，用枪托狠狠地砸了几下。 波德钦想找所谓的“藏宝图”却没有找到，自然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便咆哮着用手枪比划着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他那几十名端着枪的部下又蹿出来一些人，开始三五人搜查一个，对“地八仙”探险队众人全部开始搜查。 他们的“搜查”可想而知，纯粹是暴力的掠夺，没有一怒之下将大家全部枪毙，然后在尸体上翻捡已经是万幸了。 不一会儿，大家人人“挂彩”，任你配合也好，不配合也罢，总之先是一顿棍棒相加，先打得你瘫软在地再说，然后他们再穷凶极恶地翻找。 这一行人返回来是为了营救被另一支地方武装劫持的魏宝珠的，所以大家把单兵作战系统、“74式喷火器”以及背囊都藏匿在黑雾山谷外的密林里，随身只携带了从“坎朗之鹰”武装分子那缴获来的冲锋枪，所以搜查得外衣都被这些凶恶的武装分子给撕碎了，连贴身内衣里也翻找彻底，仍是没从这些人身上找到波德钦想要的“藏宝图”。 波德钦狂怒已极，挥起手枪就仍跪在地上的五个人里开了一枪。 现在的地上，已经受伤了的鲁武阳、牛钢、魏宝贝，连同刚被他们打晕的曹龙轩，已经有四人受伤倒地不起，所以一行九人中，还有五人被迫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不敢稍有反抗。 只听一声枪响过后，白云飞中弹倒地，鲜血开始不断地从破洞的衣服里向外流着。 刚才波德钦开枪时，一枪射向了五个仍跪在地上的众人里的苏老鬼，可能波德钦以为，杀鸡给猴看，那就先杀一个“老鸡”，用以震慑众人。 这土都埋到脚脖子的将死老人，在他看来最不值钱了，所以把这老家伙打死，看你们这些年轻 人还敢不把藏起来的“藏宝图”交出来？ 但是白云飞一看不妙，不容他多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地猛的撞向苏老鬼，把苏老鬼给撞得歪向一边，而他自己也难免地被子弹击中。 在中弹的一瞬间，白云飞感觉到，这子弹是穿透他的手臂，然后是擦着他的肋骨一侧，穿了过去。 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毕竟是枪伤，不仅血流如注，而且白云飞倒在地上，忍着剧痛，暗自握了握拳，发觉已经基本难以使出力气，所以他怀疑不是被枪打得手臂骨折，也应该是肌肉和筋腱被打断了。 他想挣扎着起来，防止丧心病狂的波德钦再随意杀害大家，他宁可自己先死，也要保护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队友们。 好在这丧心病狂的波德钦没再随意杀害大家，而是挥舞着手枪，对他的部下咆哮了几句，他的部下便如狼似虎地将这些人都架起来，一个人一棵树，用大家的衣服拧成股，当作绳子用，把大家反手在背后给捆在树上。 最后空地上就留下了一个人，那就是这些武装分子以为他已经死了的白云飞。 其实刚才白云飞是要挣扎着爬起来，然后阻挠波德钦再随意杀人，但听到他一阵咆哮后，他的部下没有再疯狂杀戮，白云飞临时心生一计，改变了想要爬起来的念头，决定先装死。 在被捆在树上后，大家受尽摧残，这些穷凶极恶已经到了变态地步的地方武装分子，似乎已经把杀人和折磨人当成了一种乐趣，所以竭尽所能地残害“地八仙”探险队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