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双全法
夏夜，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照亮了禹州的大街小巷。 相较于美食街的热闹，这条遍布娱乐场所的街道，则安静了很多，空气中没了食物的香味。 山地车后座的薛元桐，遥望街边灯火阑珊的游戏机厅，她心里一缩，感觉那里仿佛藏有罪大恶极的不祥之物。 她有些犹豫，毕竟长这大，从来没去过那种场所。 从小到大，周边人告诫她，游戏机厅不是好地方，只会让人堕落，让人上瘾，学习一落千丈，万劫不复。 那是洪水猛兽和妖魔鬼怪，不可触碰，那里有道德素质极其低下的小混混，女孩子进了很危险。 纷杂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交织。 可还有一个想法不断蛊惑她，‘看看吧，就看一次，有姜宁在没危险的！” 薛元桐小手抓禁姜宁衣角，内心纠结。 姜宁神识往后一撩，察觉了她的纠结，‘想去，但害怕。’ 他没等到她回答，索性不等了，径直到游戏机厅门口。 薛楚楚没说话，她骑着电瓶车，同样停了下来。 今晚她只是个客人，任由他安排呗，大多数时候，薛楚楚没啥主见。 游戏机厅外面，搭了一个类似屋檐棚子的建筑，下方的空间摆了几张台球桌，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生，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见到三人，尤其是容貌出众的薛楚楚，眼睛全是一定。 有个人男生为了耍酷，运用了背部击球的手法，可惜技术太烂了。 姜宁领着桐桐，越过台球桌，走到大厅内，柜台里的老板娘在看电视。 “游戏币怎么卖？”姜宁问。 “一块钱4个。”老板娘说，“上网3块钱一小时。” 还挺便宜……姜宁给了两块钱，换了8个游戏币。 他分给桐桐3个，薛楚楚摆手拒绝，但姜宁还是给了她两个。 薛元桐掂了掂游戏币，低头瞧瞧，游戏币上印了图案，比一元硬币略轻点。 姜宁顺着旁边的通道，往里几步，环境变得昏暗了，空气混浊了不少，姜宁鼓动灵力，气浪一滚。 游戏音乐和按钮摇杆的杂声传出。 入目之处，摆着四五排，约莫30台街机，七八个男生，坐在圆凳上玩的酣畅。 薛元桐盯着街机屏幕上的画面，第一感觉好糊，她的眼光被智能手机，和姜宁的显示屏养刁了。 姜宁神识全开，如探测仪般，扫过几台街机，他选了靠近角落的两台机器。 游戏机厅的按钮摇杆，不知多少人摸过，老板很少清洁，上面沾了许多汗渍。 姜宁摸出一瓶酒精，往上面喷了几下，用纸擦了擦。 薛楚楚奇怪，他那么爱干净吗？居然随身带酒精。 坐下后，开始选游戏，薛元桐说她想玩拳皇，因为以前她经常听同学说这些游戏。 姜宁说：“你玩啊？” 薛元桐在凳子上愣了一会，憋不住了，说：“怎么投币呀？” 姜宁手把手的帮她选好拳皇97，她抄起摇杆，加入战斗。 至于薛楚楚，被姜宁询问过后，她表示玩什么都可以。 姜宁选了三国战纪，这是‘集气快’版本，有很多‘气’，随便放大招，玩的更爽快。 薛楚楚不会玩游戏，恰好这游戏是双人的，姜宁投了俩游戏币，和薛楚楚坐一块，进行双人游玩。 开局选人物，姜宁选了马超，薛楚楚问他，该选什么。 姜宁说：“诸葛亮吧，比较简单。” 薛楚楚听话的选了诸葛亮。 姜宁教她上下晃摇杆，再按按钮，顿时，伴随一声“雷霆万钧！”，满屏降下雷电，打在小兵身上。 薛楚楚听着游戏音乐，居然感觉挺好玩的。 姜宁操纵马超，放大招“藏伏奔原”，一堆火焰豹子冲向敌人。 他们两个群攻技能，清场相当之快，小兵刚出现还没发起攻击，就被杀的差不多了。 而在另一边，苦练拳皇的薛元桐，技术提升飞快，她凭借强大的游戏天赋，居然打到了最后的boss，终究不熟悉机制，倒在那里。 薛元桐信心满满，没了刚进游戏机厅时的胆小，她仰起下巴，挑衅道： “姜宁，你敢不敢和我单挑？” “有什么不敢的。”姜宁放弃薛楚楚，和薛元桐坐到一台游戏机前。 姜宁选的游戏，不是纯粹的拳皇97，它叫拳皇97风云再起，属于无限气的版本。 投了币后，到了选人环节，薛元桐选了三个妹子，不知火舞，雅典娜，莉安娜。 姜宁则是选了，大蛇，草薙京，八神庵，堪称最赖皮的英雄。 “哼，等下暴揍你。”薛元桐得意满满，她的游戏技术相当厉害，姜宁见得少罢了。 今天，她势必让姜宁知道，她多么恐怖强大。 姜宁见她狂妄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薛元桐无知的问。 “没什么，好好打游戏吧。”姜宁板起脸。 薛元桐：“看我一个人，打你三个！” 这时楚楚也来观战了，没了姜宁帮助，三国战纪那她很快被乱兵揍死了。 游戏刚开始，薛元桐操作火舞，灵活的接近。 姜宁往后推了四分之一的摇杆，大蛇举起双臂，屏幕上一道白光骤然亮起，‘阳光普照’！ 火舞瞬间少了一大截血量，薛元桐懵了，这英雄那么厉害的吗？ 她硬抗一击，欲再冲上来，大蛇又发出一记黑粒子，一圈圈黑洞打了过去。 火舞又少了一大截血量。 姜宁再补了一记阳光普照，火舞挂了。 薛元桐完全被打懵了，下一个人物上场，她仍旧没任何反抗之力，匆匆无了。 这下，她醒悟过来，指责姜宁： “你赖皮，你选赖皮英雄。” 在她的强烈抗议下，姜宁操纵大蛇被打死，换到下一个草薙京。 薛元桐望着屏幕里，那夹克西裤，系白头带的男人，觉得这人外貌正常，不该是bug人物。 结果姜宁晃动摇杆，一个超必杀，大火焰一闪，薛元桐的莉安娜大半管血没了。 她缩在角落苟延残喘的防御，伺机反杀，然后姜宁四次火焰，直接破防，给烧死了。 薛元桐生无可恋，她是游戏天才，可姜宁居然利用游戏机制，太可恶了。 她还想取游戏币，继续和姜宁作战，一摸口袋，发现没了。 倒是薛楚楚还有一个币，她劝道：“桐桐我们打三国战纪。” 姜宁把手头最后一个币交给了桐桐，让她们一起玩。 薛元桐选了诸葛亮，疯狂搓摇杆和按钮，‘雷霆万击’，‘呼风唤雨’，用个不停。 她们一路过关斩将，居然给顺利通关了。 姜宁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之前打游戏的人全走了，除了他们这边，只剩新来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薛元桐意犹未尽，搓的她手指有点疼。 打完游戏，姜宁到前台拿了三杯冰淇淋，他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趁着如墨的夜空，天际悬挂的一轮月亮，用木片挖冰激凌吃。 吃完冰激凌，薛元桐瞄了瞄大拇指，红红的，她可怜的说：“姜宁，磨出水泡了。” 姜宁拿眼一看，还真是。 她是个人才啊，打个街机，能搓出水泡。 薛楚楚：“没事的，明天就消了。” 安慰了两句，薛元桐好多了，她望着台球桌，上面是摆放整齐的台球，忽的问： “姜宁，你会打台球吗？” “会啊。” 薛元桐意动，然而今天时间太晚了，只能作罢。 吃完冰淇凌，姜宁没再停留，骑车回家。 因为实在太晚了，路上行人车辆寥寥，薛楚楚的电瓶车后来居上，和姜宁的山地车平行。 深夜的城市空旷了许多，气温不再闷热，车子行驶中，迎面的风吹来，吹得薛楚楚凉快清爽，同时吹散了这顿烧烤中间，发生的那些波折。 薛楚楚心中澄净一片，她静静地欣赏禹州的夜景。 来到禹州市区一年多，她如同笼中小鸟，从没在深更半夜出过门，凌晨12点的禹州，对她而言很陌生，明明生活在这里，却有诸多未曾见过一面。 她其实很喜欢自由，却总是给自己设立了道道枷锁。 薛楚楚张开嘴，深吸了一口凉风，她拧动握把，电瓶车“嗖！”的飞出，几秒便把姜宁的山地车甩在身后。 薛楚楚的黑电瓶车，乃是能骑到60码的大电瓶车！ 薛元桐被超过了，她赶紧戳戳姜宁： “快超过楚楚！” “姜宁你快点，快超她！” 她想看姜宁飙车。 姜宁调整了一下变速器，脚下发力，踩动两圈，车体一冲，薛元桐差点掉下去，还好抱紧了他。 两辆车子在夜色中，展开了一场竞速。 …… 河坝下的平房，依稀有灯光亮起，那是自家的灯火。 薛元桐心里暖暖的，不论何时，妈妈总是在等她回来。 山地车俯冲下大坝，近了，近了，更近了。 薛元桐看到了家门口，妈妈模糊的身影等在那儿。 她心里更暖了，仔细回想，平时下了晚自习，妈妈一如现在，她每次回到家，不论是喝热水，还是吃零食，妈妈总是准备好。 哪怕今天在外面玩到了12点，妈妈依然在等她回家。 这是她亲妈妈！ 就是妈妈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让薛元桐感到些许尴尬…… “回来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顾阿姨盯着闺女，有点生气，出去玩就算了，有姜宁在，她不担心。 可是闺女出去这么久，一个电话不给自己打，一条短信不发，回家时间也不说，她是玩疯了。 自家女儿的情况，顾阿姨居然是靠姜宁打的电话才了解。 “说，你晚上弄啥去了？”顾阿姨瞪着桐桐，作势挥动鸡毛掸子。 薛元桐立即狡辩：“妈，我没去游戏机厅打游戏！” 薛楚楚：“…” 姜宁：“6。” 薛元桐被抓走了，姜宁和薛楚楚各回各家。 …… 薛元桐以一身烧烤味为借口，洗了澡，还洗了头发。 她换了宽松可爱的睡衣，踏着拖鞋，朝门外走。 顾阿姨说：“大晚上的，你出门做啥？” “我找姜宁给我吹头发。” 薛元桐在妈妈这里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决心找姜宁玩。 “我给你吹。”顾阿姨说，“姜宁该睡觉了。” “妈，姜宁吹得舒服。”丢下这句话，薛元桐离开家门。 顾阿姨瞧着女儿的背影，想说些话，又没说，任由她走了。 她们这边的情况，姜宁用神识探查的一清二楚，等薛元桐来了，他给吹风机插上电源。 薛元桐缩在专属宝座上，慵懒的靠着，茂密的发丝垂落而下。 姜宁捏起一撮头发，吹头发时，他没用风机的风，选择释放风系法术，凝结空气中的水分，一点点风干薛元桐的头发。 轻柔的风儿，弄得薛元桐痒呼呼的，特别惬意，她舒服的轻轻眯眼。 吹了足足十分钟，姜宁关掉用来掩饰的吹风机。 薛元桐摸了摸头发，不再是之前的湿漉漉，变得干干净净，特别柔顺，她用手指绕了两道。 姜宁太厉害了，吹头发吹得那么好。 以前每次洗完头，吹头发是最麻烦的事，薛元桐特费劲，自从有了姜宁，吹头发变成了一件享受。 她恨不得，以后每次洗完头发，来找他吹。 不等姜宁主动提醒，薛元桐说，“一次吹头发，给你记在账上咯。” 她不让姜宁白吹，为此，她需付出一点代价，这是她薛元桐的行事原则，等价交换。 “现在支取，还是先存上？”她转动椅子，面朝姜宁。 “支取吧。”姜宁道。 薛元桐进入工作状态，一本正经的说：“你好，请问你现在需要什么服务吗？” 此时此刻，她的态度，如同敬业的服务生。 只是松松垮垮的睡衣，出卖了薛元桐的外在形象。 姜宁洗完澡了，他往沙发一靠，闭上双眼，忙了一会，该他享受了。 “先说说你会什么？”姜宁语气懒散。 谈到自己会的东西，薛元桐眉飞色舞，“我会做饭，不论炒菜烧菜，做小吃，我全部会，你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做。” 说着她自己忍不住馋嘴了。 “嗯，还有呢？” 薛元桐又说：“我会做作业，不论哪科试卷，我轻松写完！” 她期待的看向姜宁，希望他选这个，如此一来，很快能还清姜宁的账。 “还有呢？” “我打游戏厉害，我是王者段位，玩炉石传说，我不充钱能纵横天梯！” “嗯？继续？”姜宁问。 薛元桐不断吹嘘她的优点，姜宁问了十几次，她滔滔不绝的讲，足见其擅长之多，中途还偷吃了姜宁两块蜜饯，喝了半杯水。 姜宁听了一会，忽然问：“既然你会的东西那么多，那么有什么不会的吗？” 他想看看，薛元桐如何对待她自身的短处。 薛元桐斜了他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 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百六十行，她行行是状元，世间安有她不通之物？ 当然了，现在这些话肯定不能和姜宁说，她谨守自己还债者的身份。 薛元桐盘坐在椅子上，刚洗完澡的她，皮肤透出淡淡红粉，窗外皎洁月色与屋内灯光的映照下，有虚渺之感。 柔软小巧的身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不会的东西…” 她清澈明亮的眸中，闪烁有聪颖，不一会儿，她睫毛轻挑，想到了双全之法：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