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玻璃暖房和约法(5)
先天性自闭症的孩子…… 从小雨点儿的身上,她也能知道他的童年会有多么的不幸了。当然,更知道他能治愈是多么的不容易了。没由来的,一种急切想要拥抱他的念头顷刻间从心里升腾而起。然而,情绪在到达心脏位置时,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没有拥抱,她只是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 这事儿,肯定是冷家的禁忌话题吧?要不然,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她竟然有这么回事儿。 而她…… 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孤傲睥睨天下的冷家二少爷,小时候竟然是一个自闭症患儿。一瞬间,之前许多不理解的东西,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怪不得她总能看到他时不时的孤独,怪不得他总是不爱跟人讲话,怪不得他会有那么的让人难以接近,怪不得他明明没有谈过恋爱却整天像个失恋症候群患者一样的板着脸装酷。怪不得,一听说小雨点儿是先天性自闭症,他就……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现在细细想来,他当初能让她接近,还真得多亏了她那张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多亏了她压不垮,打不倒,嚼不烂的小强精神。 可是,时过景迁…… 小手放在他的脸上,轻柔、缓慢的摩挲着。瞬息后,狠狠抽了一口气儿,她缓过那股劲儿,又拉回了正常的思绪:“二叔,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冷冷地扫着他,一直沉默盯着她的冷枭,冷声问:“说了你就会去津门吗?” 像是被他呛住了,宝柒看着他,抿着嘴,不再说话。 而他接着又恶狠狠的揪住她的胳膊,语气冷冽逼人,继续问:“说了,你就不会找男人了吗?” 抬头望了望天,宝柒将那一股急欲冲破眼眶而下的液体活生生倒了回去,眼圈儿红了红,眉头蹙在了一起。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沉寂着…… 他沉寂着,她沉寂着,尘埃也在沉寂着……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寂之扣,她突然被男人拦腰抱住,整个人掉入了他熟悉的怀抱,与他没着上衣的炽烈肌肤火热的接触上,她像被烫到了,下意识去推。 “宝柒。” 眉头紧蹙着,冷枭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收紧了箍住她腰的手臂,冷冽的面上表情不变,不过,急剧起伏的胸膛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花谢了,还会再开的。” 花谢了,还会再开的…… 他的话美好得像一副曾经让她无比向往的蓝图,仿佛就是那一副,她曾经在海滩上幻想过的美好画卷儿…… 一模一样。 心沉了又沉,她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或者干脆恶狠狠的嗤之以鼻。 然而,到了这份儿上,知道了他这件事儿,伤害他的话,她还真的不太容易说出口了。低下头去,她没有与他的目光对视,小小的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潋滟的笑了开来,像只没心没肺的小妖精。 “二叔,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跟我在一块儿?” “是。”简单一个字,冷枭承认。 挑了挑眉,她浅笑:“你真的半点儿都不计较我的过去?” 这一次,他沉思了好一会儿。 最终,他还是只说了一个字:“是。” 笑着观察他,宝柒从他的眉眼,一直观察到下巴,似笑非笑地问:“如果我不同意呢?如果我执意要和褚飞结婚呢,你会怎么办?” “休想,没门儿。” 好不容易缓和了脸色的男人又冷下来了。 他的声音,冷冽,阴沉,说得斩钉截铁。 揉了揉额头,宝柒看着他更加冷沉的脸,心里像悬了十五只水桶在打水,七上八下,各种权衡,各种思索,各种谋算,最后总算是想明白了。 这事儿由不得她了,不过,说不定还能讲点儿条件。 迎上他阴沉沉的黑脸,她邪劲儿十足的笑着说:“要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么,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咱俩约法三章。”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紧了又紧。 对于她的三个条件,尤其是曾经的第三个,一听就能让他的无名火儿直往脑门儿上冲。男人的胸口明显起伏得比刚才厉害了,看到她急欲摆脱的姿态,真的想要捏死她。 然而…… 冷冷的扫了一圈儿破败的蔷薇花,他还是凉凉开口。 “说。” 理了理自个儿的思路,宝柒软软的笑了笑,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样子极其认真。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必须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第二:我俩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人前,你只能是我的二叔。第三:除非我自愿,否则你不能强迫我发生关系。” “你说什么?” 冷得结冰的语气,凝结了枭爷的脸,大手一挥,秋千架旁边那个支架柜上,一盆儿早就已经干枯掉了的蔷薇花,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噼啪—— 瓷器儿的碎裂声里,他宛如冷面阎王般冷了脸色,凶狠地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 “你还嫌弃上我了?真以为我乐意上你啊?” 瞬间变了天,宝柒心里暗自叫苦,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无耻无谓的小贱笑容来:“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嫌弃你,我是嫌弃上自个儿了。我知道,二叔你是有洁癖的。你也没兴趣上一个人尽……” “你他妈再敢说一个试试?”像是极其不愿意听她说这件事儿,冷枭声音倏地高了度了,厉声打断了她。 心里酸了酸,宝柒不愿意刺激他。 然而,还是绽放了潋滟无边儿的笑容:“不答应啊?不答应那咱俩就死磕到底好了!” 下一秒,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男人唇角一扯,直接甩开了她的下巴,冷哼。 “我答应。” 说完,他喉咙梗了一下。冷冷抿着唇,静静地弯下腰来,将碎了一地的瓷碎片捡了起来,堆放到了墙角。动作一丝不苟,面儿上没有任何能让人窥测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