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成婚
段增此次若是能提升为永安侯，那就是县侯级别；在这个时期，县侯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能与他比肩的也就寥寥数人罢了。 像董卓此时的爵位依旧只是乡候，而袁绍如今则没有爵位，曹操也是等到几年后才继承其父的爵位，但也只是亭候罢了。 那些汉末群雄之中，如今真正的县侯，除了段增外也就孙坚一人而已。 段增肃然道：“末将能取得大胜，那也是靠着将士们拼命，以及天子的信赖，大将军的鼎力支持，末将可不敢独居此功！” 何进笑着摆摆手道：“叔益不必如此，是你的功劳谁也无法抹除，有些人想接机搞事，某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段增心中一动，难道说朝中有人在对付自己？他这些天正忙着赶路，所以对朝中局势并不了解。 不过眼下不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段增和众人寒暄了许久后，何进大笑道：“今日叔益打了大胜仗归来，某已经命人在府中备下酒宴，在场的诸位一同前去饮酒，也算给叔益洗尘，咱们今日来个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袁绍等人都笑着应道。 当下，一行人都前往大将军府宴饮，气氛好不热闹；段增身为宴席的主角，自然被众人抓着猛灌，差点就喝醉了；还好关键时候典韦挺身而出，帮段增挡酒。 他的酒量才称得上海量，将前来灌酒的人一个个都喝趴下了；如此一来，段增才算清净了。 闹腾了一下午后，段增和典韦二人这才醉醺醺的回到家中。 家里面的亲人们早就翘首以盼了，如今总算等段增回来，自然是无比的热情；尤其是顾岚，看段增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喜悦，自从上次离开，转眼就是两年时间，她的心中早就充满了思念。 与顾岚相比，苏夫人的关注重点却在成亲这件事上。 就如同后世的父母一样，年纪大了就整天想着抱孙子，如今她的长子段塘早就有了子嗣，次子段坤在去年也有了儿子，唯独幼子段增，整天在外带兵打仗，如今好不容易回洛阳任职，自然满心喜悦。 当下苏夫人就认真的和段增谈论起婚事来。 其实，在段增回洛阳之前，蔡家的人也已经在为此事忙碌了，毕竟段增的年岁也不小了，以前蔡琰年幼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及笄，蔡家人自然也不好再耽搁下去。 更何况，蔡家的人不管是蔡邕本人，还是蔡谷、蔡睦等蔡邕的堂兄弟，一个个都对这门婚事非常满意，对于操办婚事自然很积极。 对此，段增也不愿再耽搁下去，当天下去就去了蔡家拜访老师蔡邕，与两年前相比，蔡邕又显得苍老了不少，头上须发皆白，额头上也多了许多皱纹，好在他的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不过，或许是因为成亲之日将近的缘故，这次段增来蔡家，却并未见到蔡琰，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这半个月里，天子已经正式下诏，封段增为永安县侯，封邑也增加到五千户。 而段增也明白过来，当初他在永安城下大败匈奴人，但在取得大胜之后，他却下令将俘虏都斩杀掉，并且堆成京观，这等手段略显残暴了些，结果朝中就有人借机弹劾他，想要抹除他的功劳。 好在，朝中明事理的人还是不少的，像前不久刚刚被拜为太尉的马日磾，还有大将军何进等，都据理力争，再加上天子刘宏也非常欣赏段增，所以封赏的事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与此同时，西园军虽然尚未正式成立，但募兵的事宜却已经开始，朝廷在洛阳西园正式设立募兵点，大批生活困顿的壮丁在得知消息后，都前来应征。 西园新军的规模很快就扩充到数万人，迅速成为洛阳城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而段增八人身为统兵的校尉，自然每天都要去军营里坐镇，对士卒进行挑选和训练等。 不过相比于曹操和袁绍等人，段增对于这支西园新军却没多少热情，所以每日也只是前去点个卯，然后将寻常事务都交给他的副手典韦去负责，自己则偷懒回家。 对此，身为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蹇硕自然颇有微词，不过如今的段增身份地位可与当初有着不同，即便感到不满，但蹇硕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袁绍、曹操二人，他们都知道段增最近正忙着成亲的事，所以也都嘻嘻哈哈的帮着他说话，结果段增每日里大部分时间倒是待在家里，军营里却是很少去。 而段增与蔡琰的婚事这段时间也进展得很快。 汉朝的婚姻流程和后世的朝代差不多，也是依照六礼而行，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像蔡家这等世家大族，对于礼节自然十分重视，不容有半点纰漏。 在这半个多月里，纳彩、问名、纳吉、纳征等流程已经完成，其中纳征这个环节实际上就是送上聘礼。 这个时代的人家对于聘礼十分重视，若是娶妻则必须下聘礼，若是纳妾则不需，比如当初段增纳顾岚为妾，就只是在家中办了个喜宴而已，一个宾客都没请。 而这一次正式成亲则不同，段家作为武威大族，虽说家世无法与关东大世家相比，不过段颎、段增父子两代人都是封为县侯的大官，送出去的聘礼自然也不能丢了脸面。 光是送出去的金银珠宝等物就用马车装了足足好几车，也好在这些年段家的产业经营得极为旺盛，所以才有这份财力。 下了聘礼后，两家接下来又正式定下婚期，就选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吉日。 婚期定下后，段增实际上就相当于蔡家的女婿了；而他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出去后，更是引起了轰动。 一般而言，朝中那些大官在成亲的时候都很年轻，而等到他们功成名就，有了一定地位后，年岁却已经不小了；哪像段增，年纪轻轻就是二千石的大官，而且在屡次立下大功，在军中威望极高。 而且段增即将娶的妻子也出身不凡，其父蔡邕更是当世大儒，海内名望，哪怕段增只是个无名小卒，但冲着蔡邕的名气，他的女儿出嫁也是一件大事。 所以朝中百官自然要有所表示，许多德高望重或者权倾天下的权贵，像大将军何进，前不久刚刚被提拔为太尉的马日磾，尚书卢植，左将军皇甫嵩，河南尹朱儁等，都已经明确说了，等到段增大婚时将会亲自出席。 到了后来，连天子刘宏都被惊动了，他对段增还是很信重的，而且在他内心深处，更是将蔡邕视为自己的老师，如今老师的女儿出嫁，他直接大手一挥，便下令给段增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等婚事办完后再去军营办理公务。 如此一来，段增也就光明正大的躲在家中偷懒起来，将军中事务完全扔给了典韦。 …… 时间流逝，很快，段增成亲的日子终于来临。 今天是中平五年九月十八，天公还算做美，今日是个大晴天。 一大早，段府内外就披红挂彩，门前挂着一排喜气的灯笼，府内的绿树上也用彩带点缀起来，整个段府中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如今时间还早，那些宾客们都还没有到来，不过诸多事务繁杂，该有的准备却必须尽早；这些年段家一直兴旺发达，段增又刚刚被封为县侯，实封五千户，家产自然是充足的，所以今日的婚事办得极为奢华。 段府的下人在坊内挨家挨户的送出礼包，又有家人在府门前将大把大把的铜钱洒向空中，吸引了一大群孩子们前来争抢，整个段府都热闹无比。 此外，段增又特意命家人在城外的街道上开棚舍粥，接济那些穷苦百姓；近些年来，各地灾祸连连，逃亡的百姓实在太多了，洛阳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难民，官府虽然百般驱赶，但也无法将他们都驱逐掉。 而这次段增派人去施粥，更是吸引了大批的难民前来，许多人都在称赞着段增的恩德。 而身为今日主角的段增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穿上新郎吉服，头戴新郎帽，身上挂着大红绸花绣球，一副喜气洋洋的装束，脸上挂满了笑容。 不一会儿，府中奏响喜庆的乐曲，段增整理了一下衣冠，骑上高头骏马前去迎亲；在他的身后，一共有三十多辆迎亲的马车，数十位侍卫充当仪仗，一边鼓乐，一边在前头开道。 段塘、段坤兄弟作为家属，也要跟随迎亲，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蔡府而去，很快引来大群的百姓围观。 蔡府。 蔡琰穿着新娘的盛装，已经静静地坐了一个多时辰，蔡家作为世家大族，对于这次婚礼自然也是极为重视的。 蔡琰的母亲一大早就在帮她梳妆打点，将头发挽成高髻，头上缀满珠翠，一根碧玉步摇斜插在发中，印衬出她的娇美容颜和轻灵的气质，简直是美轮美奂到了极致。 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更有一种少女将为人妇的羞怯，她的几个堂姐妹坐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的还要帮她补妆。 没过多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鼓乐声，接着，一名丫鬟飞快跑上楼，兴奋地大喊道：“来了！来了！” 蔡琰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心中怦怦乱跳，额头上也开始冒出晶莹汗珠来。 一旁的堂姐妹们见了都笑着安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而且以前他还经常来咱们府上，都这么熟悉了，你还怕什么？” 蔡琰的母亲则在一旁反复叮嘱着，让她嫁过去后要孝顺婆婆，操持家业，为夫分忧，早生子嗣等等。 蔡琰默默点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是喜还是悲，是幸福还是紧张……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抵达蔡府，蔡府之中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段增身为新郎官，来到蔡府之中免不得也要受到诸多拷问，好在蔡家的人也没有太为难他，所问的问题都不难，段增应付起来并不吃力。 倒是最后在拜见蔡家的长辈时，蔡邕身为老丈人，同时又是段增的老师，对他免不得又是一番训诫嘱咐。 在蔡府中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吉时已到，新人该出行了。 随着傧相的高喊，蔡府内顿时鼓乐齐鸣，六个侍女搀扶着新娘出来，上了宽大的马车。 在鼓乐声中，段增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段府。 此时时辰已经接近中午了，段府之中各路宾客基本都已经到了，大将军何进，太尉马日磾，尚书卢植，中军校尉袁绍，助军左校尉曹操等人，一个个都汇聚段府。 接下来便是新娘进门后的拜堂成亲，各种规矩极为繁琐，等到拜堂后，新娘被送入婚房，而段增则要留下来招待宾客。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来的宾客实在太多了，光是给这些宾客敬酒，就让他头都大了；那些朝中权贵倒还罢了，毕竟身居要职，只是过来喝一杯酒就离开，而像袁绍、曹操等友人，却都留了下来欢饮。 一直到半晚时分，宾客们才算散去，喝得醉醺醺的段增才被送入洞房。 …… 整个府内的喜庆气氛依旧没有散去，只有一处庭院内，此时却非常安静。 这里是后宅西院，正房和走廊都非常小巧而别致，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精致的小桌案，上面还摆着一盆花。 这处宅院正是顾岚的住所，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鼓乐声，顾岚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一卷竹简，看似正入神的阅读着，但实际上心神却从来都没融入进去。 虽说段增与蔡琰的婚事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定下，而顾岚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独占，但真的等到这一天到来，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心伤。 一个侍女走进来，给她上了点茶水，接着低声劝慰道：“夜深了，看书伤眼睛，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岚点了点头，自己吹灭了蜡烛，等到房间里完全黑了后，她却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