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他将用星辰为你们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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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这女人只是个死人。 桃花眼深邃幽暗,他不动声色地瞥向元晟,对方似乎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的表情里藏着惊诧与复杂。 至于花朝酒,则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像是仇恨,又像是哀伤。 但她掩饰得很好,没等他再观察,她就已经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萧廷琛正欲收回视线,突然察觉花朝酒和拔步床上的神秘女人长得有点像。 他淡淡问道:“她是谁?” 花朝酒上前。 她在榻边坐了,认真地凝视美人,“世上本无怪力乱神,人的心中却藏着怪力乱神。本该与江山同葬的公主,被人以另一种形式挽留……甚至,还诞下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她的脸色很苍白。 纤细的睫毛轻颤得厉害,就连瞳珠都失去清润,仿佛模糊了时空与界限。 与榻上美人相似,花朝酒安静下来时,也有种脆弱如琉璃的羸弱气质。 那么纤细单薄,仿佛支撑不起大袖衣衫,仿佛会被随意一阵风吹走。 萧廷琛盯着这两个女人,缓缓从她们背后走过。 桃花眼里盛着惊异。 他猜测到了一个事实。 榻上美人衣裙上的绣花纹,他曾在杂史上看到过,那是大隋皇族最喜欢的纹路。 齐国之前的江山是被陈朝统治的,而大隋比陈朝出现的更早。 ——本该与江山同葬的公主,被人以另一种形式挽留。 也就是说,榻上美人,很有可能是隋国的公主。 而挽留她的那个人,毫无意外,是帝师。 帝师,他来自隋朝! ——甚至,还诞下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帝师和隋国的公主,生下了孩子。 至于那个孩子是谁…… 萧廷琛盯着花朝酒,如鲠在喉。 元晟仰头望向垂落的庞大树根根系,“站在这个地方,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生命力,仿佛这些树根可以带给人生命。帝师他是借助相思树,让隋国的公主活下来的吧?所以那株相思树才会枯萎那么多年。但不知为何,这位公主没能和他一样得到长久的寿命。即使依旧把她放在树根制作成的阵法里,也只能勉强保存她的尸体,而无法令她重获新生。” 萧廷琛颔首,“他想找到聚窟州,让这位隋国公主死而复生,并且得到永恒的寿命。穿越时空的爱情固然伟大,但是——” 眯起的桃花眼透出锋利,他沉声:“但是,他不该把江山当做翻云覆雨的棋盘,更不该罔顾人命,牺牲无数人为他铺路,更不该戏弄我萧廷琛!” 虽然还没搞清楚他萧廷琛在这场游戏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毫无疑问,他厌恶被人当成利用的工具,更厌恶司空辰用伪善的姿态骗取他的信任! 元晟微微颔首。 他望向萧廷琛的目光充满宠溺。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他还有个同胞弟弟活在世上。 后来长大了一点,他曾偷偷去探望过他,还在他的厨房里塞过米和面。 只是他这个弟弟素来懒惰,宁肯与狗抢东西吃都不肯亲自下厨房,所以他塞进厨房的米和面最后都发霉了。 再后来怀瑾在姑苏城tusha了顾氏家族,也是他出面善后,替他解决掉无数麻烦。 怀瑾被国公夫人下蛊毒时,也是他暗中寻来解药,悄悄放在他的酒水里替他解毒。 毕竟,他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追到花朝酒,传宗接代的事情当然应该由弟弟来做,他决不允许怀瑾那玩意儿用不了。 虽然他幼时吃过的苦头远比怀瑾多,但他至少看清楚了真相,而怀瑾却从头到尾蒙在鼓里。 帝师那糟老头子的亲近,不过是一场蓄谋良久的背叛。 被至亲之人背叛,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元晟叹息,伸手欲要轻抚萧廷琛的脑袋。 萧廷琛侧过身,腰间挎着的狭刀抽出两寸,皮笑肉不笑,“手痒了?不如我替你治治?” 元晟悲痛欲绝,“弟弟大了,翅膀硬了,不肯认我这个兄长了……真叫我伤心。” 萧廷琛收刀入鞘,冷淡道:“最可怕的敌人,是搞不清楚对方目的的敌人。既然已经知道司空辰在乎的是什么,那么咱们便等同控制了他的软肋。先回乌衣巷,一切从长计议。” 他抬步往来时的方向走。 元晟对那些尸油颇感兴趣,渐渐的落在了后面。 花朝酒悄无声息地跟上萧廷琛,在抵达湖畔后,清润的瞳珠闪烁着挣扎。 萧廷琛不动声色地挑眉,“你想告诉我什么?”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他对花朝酒竟然没有产生敌意。 当然并非是因为对方的美貌,而是因为对方今夜所流露出的情绪。 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在对付帝师的事情上,花朝酒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花朝酒垂下头。 过于纤尘不染的身姿与湖畔的阴寒肮脏格格不入,她的雪白裙裾无风摇曳,透着淡粉的指尖刮了刮袖角。 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她嗓音清寒认真:“她会帮你。” “谁?” “花月姬。隋国国姓是花,长安的阴阳花家正是隋国皇族的分支。我与花月姬有些往来,对你而言,她可以信任。” 萧廷琛不置可否。 他并没有忘却,当年长安宫变,花月姬也是背叛他的人之一。 花朝酒听着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知道元晟快要过来了。 她抿了抿小嘴,望向漆黑水面,又道:“他也会帮你。” “元晟吗?” 花朝酒摇了摇头。 萧廷琛觉得跟这个女孩儿沟通实在有些困难。 他耐着心,“到底谁会帮我?” 花朝酒仍旧凝着水面。 仿佛深水底下除了人鱼,还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半晌,她缓缓道:“他将用星辰为你们指路。” 雪白的大袖轻轻拂过,奇香扑面而来! 萧廷琛浑身陡然一僵。 再反应过来时,花朝酒早已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副断掉的寒铁链。 元晟抱着两坛尸油,吭哧吭哧地跑过来,“她人呢?!” 萧廷琛掸了掸宽袖,驱散那些莫名的奇香,“走了。” 元晟瞪大桃花眼,“你居然把她放跑了?!诶也是,你功夫那么弱,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我不该让你俩单独相处的……” 萧廷琛懒得与他争辩,瞥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两只粗陶坛子,“你抱着这个做什么?” , 明天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