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卓尔营地
或许是因为之前和老法师交锋中的几次败绩，半身人斥候步履敏捷地钻进了石门，自告奋勇在前面侦查通道深处的情况。 在德里克身后不远处，克莱夫迈着大步走在当中，他的左手边是幻术大师凯瑟琳，这位年长的女士正有些艰难的拖着自己的法杖跟上老人那与自己年龄毫不相称的步伐。 多恩跟在老人的右侧，这个速度对他而言倒是挺舒适的，年轻的法师学徒惊叹于老法师这么大年纪身子骨还这么硬朗。 作为对比，很久没有出场的邓肯老师身上留下了不少年轻时的旧伤，行动略有些不便，他甚至很少真正用双腿走路——据多恩所见，老师能用传送就绝对不动腿。 我多恩·托斯汀暂时还没飘，但邓肯老师真的是提不动刀了，哪能像克莱夫先生这样东奔西跑、活蹦乱跳。 “也许我也应该去兼职个德鲁伊？修习平衡之道还能延年益寿的吗......”多恩一边机械性地迈着步子，一边胡思乱想着。 也不能怪他的注意力太不集中，实在是这段旅途有些枯燥。 老法师通过“挖掘术”制造出的通道无比冗长，在短短一段平直的路线后便转变为螺旋形的下行坡道，不知尽头究竟是何处。 德里克在最初几次打出“安全”的信号之后也有些懈怠，已经许久没有同身后的队友们进行交流了。 千篇一律的通道，同样又被克莱夫从头到尾探查过一次，又能有什么危险呢？ 怪不得在德里克提出要当先侦查的时候，克莱夫露出了那么古怪的笑容，大概在老人眼里，这就是多此一举吧。 在一开始，克莱夫和凯瑟琳还会互相调侃几句，但这么长时间单调的行军过后，几个人都熄了聊天的心思，多恩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被这种无聊的氛围逼疯的。 但克莱夫并没给他这个解脱的机会，老人制造的通道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尽头的石墙。 半身人正撅着屁股趴在墙角边，向着下面窥探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多恩凑上前，几乎一把就把德里克从地面上薅了起来。 半身人挣脱法师学徒的手，从多恩身上一跃而下，双脚着地地稳稳站住。 “嘘！你小点声！”尽管他自己的声音也没小到哪去，“我们找到那群卓尔了！” 多恩也连忙凑过去，趴在墙角向下看去。 老法师在建造通道的时候留下了一处专门用于窥视的洞口，不得不说老人的计算实在精准的可怕——洞口刚好开在一群卓尔的头顶之上，多恩能看到下方三五十尺的地方有不少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走来走去。 一方小小的洞口刚好处于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厅靠近中央的地方，老人之前的通道刚好一圈圈围绕在幽暗地域通道的外圈，延伸到此处为止。 下面的石厅多半是当年的奥术帝国研究员们建造出用以作为长途行军的中转站，由最中心的螺旋形阶梯向四周延伸出半径百尺以上的空间，足够囤积大量的兵员。 而卓尔们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下面熙熙攘攘活动着的士兵们们一眼都望不到边，没人清楚在洞口观测不到的死角中还藏着多少的敌人。 多恩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当他从洞口把脑袋拔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凯瑟琳强忍着笑意的脸。 年轻人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凯瑟琳女士在笑些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在向下窥探的时候也高高挺起了自己的屁股，而且因为身高的差距，嗯，他比半身人可是翘得多。 “交给我吧。”凯瑟琳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到了靠近洞口的地方，多恩这才发现，女士单手拄着法杖，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一颗黑色的水晶球。 “那是匿法之球”克莱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多恩身旁，他的左手搭在多恩的右肩上。 “不知道凯瑟琳是从哪里得到它的，但那的确是一件非常强大的法器。它能隐匿持有者在施法时产生的一切法力波动、法术灵光。” 老人继续讲解：“这样下面一旦出现能察觉我们这些传奇施法波动的强者，匿法之球也能确保侦查万无一失。当然啦，我不认为下面会有那种水准的施法者存在，毕竟这看起来不过是一支先遣部队。” 随着凯瑟琳嘴唇开合，一颗暗紫色、不断眨动着的眼睛出现在几人面前，紫色的法术光华刚露出苗头就被法球掐灭了，短短几秒间，眼球消失在空气之中。 多恩知道，那是四环学派预言法术，秘法眼。在施法过后，法师能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创造出一个漂浮在空中的隐形魔法眼。 它拥有30尺普通视觉、黑暗视觉且可以观察任何方向，并且能将看到的图像通过精神连接传送到施法者的脑海。 秘法眼可以在主人的操控下在空中一片半径为30尺的空间内移动，算上本身的视线长度，一颗秘法眼就能帮助法师彻底观察一片半径为60尺的圆形区域。 凯瑟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左手中法杖的尖端涌动着暗淡的光。 二十几分钟很快过去了，多恩突然有些理解了当初在大地精营地外，德里克和索林等待化作乌鸦雷文前去侦察的自己时心中的急切。 在一片黑暗中漫长的等待的确有些难捱，但还好凯瑟琳很快就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对着克莱夫点了点头，示意几人原路返回——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待太久总还是会有暴露踪迹的危险。 大约走了几分钟，在一段螺旋形的通道中她停下了脚步，面对多恩几人开口说道。 “他们只占据了靠近中央通道的区域驻扎，所以整个石厅并不是如同我一开始想象那样充满了敌人。” 多恩点点头，他开始也产生了这种错误的推断。 “但不好的消息则是他们完全没有贪图享受，或者说，追求舒适。包括各等级的长官在内，他们并没有支起帐篷，而是将毯子就地铺下休息，这导致了屯兵的密度比想象中的要大。” 女士垂头默念了几句，然后开口道：“我简单的估计了一下，下面至少住了八百人。” 克莱夫想了想，回道：“那还好，这点人我们还是能轻松解决的。” “不，我不这么想”女士摇了摇头，“下面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施法者，幸亏匿法之球的存在我才没有被发现。尽管等级都不算太高，但这可是成建制的法师军团啊，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克莱夫的面色也是一抽，“确实不好办啊，军团施法叠加在一起你我这种传奇阶可能都扛不住，更别说几乎都是近战职业的城卫兵团了。” 多恩插了一句：“我觉得还好，毕竟我们主要开展的还是巷战，军团的复合施法能力就被大大削弱了，更何况我们还有时间修改防守计划。” 老法师点了点头：“嗯，多恩说的没错，至少我们抢占了先机，一会回塔里好好计划一下，我们要打这群黑精灵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