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辩论与决定
“神圣的变革？好大的口气！” 罗摩淡笑道。 “却不知你们神圣的变革和大主祭的权杖有什么关系。” 面对罗摩若有若无的嘲讽，莲华脸色未变，她说道： “你有所不知，那大主祭权杖在所有圣印中称不上最强，但它却是堕神宝库的三把钥匙之一。” 罗摩：“堕神宝库是什么？” 莲华：“是吾等祖先留下来的遗物，里面放有那个时代的究极兵器，能够让我们打败一切仇敌，获得胜利。” “包括打败黄泉，让落日城回到阳光底下？” “这……” 莲华犹豫一阵，继而坚定的说道：“理所应当。” 罗摩眼瞅着她说这话不像是在说服他，反而像是在说服自己，于是心中对堕神宝库中的究极兵器有了大概的概念。 那件兵器大概真的很强大，但要说破开黄泉，纯属痴人说梦。 所以，罗摩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一点。 莲华咬了咬嘴唇道：“就算不能离开黄泉，至少也能推翻城主的统治。” “城主有什么不好吗？” 来这里有个把星期了，罗摩对落日城的城主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们是当初城主的后裔，虽说是旁支，亦是正统继承人。 而且历代城主几乎就没有昏庸的人，硬生生的依靠微不足道的一点资源和女神神力，维系落日城的存在，可以说，城主府一脉非常得人心。 即使是身处下层的贫民，也少有对城主不满的。 特别是这一任城主，虽然才刚继位不久，但已经显露出大有作为的样子，且为人也比较和善，下层居民的生活日渐好过起来。 “猎魔者部队可是城主府亲自设立的，千百年来，不知献祭了多少无辜的御魂师，迫害了多少份原本幸福的家庭！这样残暴的统治者，也只有那些愚民会去追捧。” 莲华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仇恨，想来是有一位关系非常亲近之人被城主府迫害了。 “关于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但你们既然能在净化室内安插人手，肯定也知道城主府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罗摩笃定的说道。 莲华沉默，算是默认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遇上那样的绝望，遇上那样的未来，他们别无选择！” 罗摩平静的说道。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奇妙，明明待在净化室里的时候，他还批判城主府的行为过于冷酷，过于残忍，想不到现在居然会为之辩护。 “那难道御魂师们就该白死吗？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和城主府的人一样也是人类啊！还有，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别忘了你也是御魂师，是被他们迫害的对象。” 莲华反驳不了，略有薄怒的斥责，一张妩媚的脸蛋涨得通红，倒是多了分真性情。 罗摩没有回话，实际上他也什么都说不了。 在这件事情上，双方都没有错，都有属于自己的大义。 城主府一方作为统治者，要维护数量更多的问天城居民，所以选择牺牲御魂师。 而无辜的御魂师们不愿家破人亡，选择反抗，亦是正当。 他索性绕过这一点，不去和莲华辨别对错，有些事情，是没有对和错的，因为世界并不是二元的世界。 “那你们推翻了城主府的统治后，又能干什么呢？难不成你们有办法不牺牲御魂师，就能抵御黄泉之水的入侵或者离开这里？” 莲华：“虽然暂时没有办法，但我们能通过研究在最快的速度内找出办法。” “城主府研究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何况你们。” “那不一样，城主府不仅不研究，反而阻止别人研究！反正对他们而言，御魂师的数量无穷无尽，献祭了一批自然还会有第二批出现，何必废这么多功夫去研究呢？” “况且……” 莲华突然露出一个冷笑：“况且他们未必愿意用别的办法代替！” 御魂师是拥有力量的强者，其中的强悍者更是有种种神异，掌握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城主府虽然控制着圣印，但一来圣印只是一件物品，谁都可以用，容易被夺走，二来圣印的数量有限，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更多的圣印持有者，面对数量越来越多的御魂师只会落入的下风。 还不如趁早把那些从泥土里获得力量的家伙全部干掉，正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你看，我们是被逼的，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 罗摩心里一震，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如果真是如此，他大概会有点高兴，因为英雄的故事终于走向正轨。 英雄的敌人，就该是坏人！ 罗摩决定去调查一些事情，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再做回复。 莲华心有不甘，但没有办法，只好约定若罗摩把事情查探清楚，愿意交出大主祭的权杖，就让他到这“午夜玫瑰”来，这里看上去是妓馆，实际上是一个御魂师组织的老巢。 她也不怕罗摩说出去，毕竟罗摩自己也是御魂师，她们有难罗摩自身也难保。 况且，她们组织经过很长时间的积累，已经有不小的势力，就算与狩魔者正面为敌，都不一定会输。 当她在花街上看到罗摩的时候，甚至一度有武力威胁的想法。 但资料上记载，被献祭的那人隐藏了实力，本身至少是恐怖级的强者，能从大主祭手中活命，反杀对方，在恐怖级中都能称得上强大，甚至有可能在恐怖级以上。 对付这样的人物，除了组织的老大外，其余人都不可能百分百拿下，而组织的老大处在一个奇妙的位置上，等闲不能出手。 想来想去，觉得御魂师的高手间不能互相厮杀，遂有了刚才的对话，没想到却是一个那样的结果。 离开“午夜玫瑰”，罗摩带着汐琉穿越花街。 从刚才开始，汐琉就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离开花街之后，她才抬起头茫然的望向罗摩：“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罗摩和莲华的谈话并没有隐瞒汐琉，让她知道了无数秘密。 罗摩叹口气道：“是真的。” 眼泪，无声的在汐琉的眼眶里滴淌下来。 “咦？奇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流泪呢？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呢？明明和我没有关系！” 她抓着自己的心口，蕴含泪水的眼睛朦胧的望着罗摩。 恍惚间。 罗摩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雪白衣服的少女，正坐在云间泪眼婆娑，在那滴眼泪中，蕴含了整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