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乡音
第229章乡音 洪塘村。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明明已经临近黄昏，却是家家户户街边摆酒，放上很多牛奶饮料以及即食面包糕点，然后还有一碗米，米上插着三柱檀香，香火也点燃了。 氤氲之中，伴随唢呐吹响，为首的八名青年身穿长袍，头戴棕色鸟翎，脚踩方步，口诵祭文，沿途撒下沙土，招摇过市。 他们身后，两人前后抬轿子，古色古香的轿中，为开泰先锋将军——蔡岸金身（大约一千七百年前的人物，因为治理雨州有功，而被神化，享受四时香火。 ），赤面而威严，身披斑斓铠甲，手持一把戒尺，乃文武双全之辈。 伴随着抬轿神官的左右摇晃，开路过境。 后边，一座四人抬的巨大轿子中，赫然是雨州神话传说之中的开平天王——池上傲（三千年前人物，传说第一座雨州城就是他建立的。 因此又被后世尊为开平王。 ） 左右各有文武神官各二，押后的神官更是一尊手持火枪，面容肃穆，雕工精致的金身——徐武宁王叶十三。 （一千年前大燕王朝就有火铳，但很简陋。 不过排在押后位置，也由此可见，叶寻祖先的地位，其实还不如前头的蔡岸。 ） 叶寻他们刚到村口，倒是看到了每年一次的洪塘开村卖酒的请神大礼了。 “看来我们来得很及时。” 叶寻看着神官过境之后，已婚青壮年男子将风枪插进土里，将火药倒进枪口，插上引线，然后利用手中的香点燃引线。 下一秒，万炮齐鸣，声势浩大。 看的许多反间司成员都有点惊讶：“你们这里祭祀都这么浩大吗？” “这几年弱了很多。 搁在我还小的时候，更大。” 说着，叶寻面带回忆说：“看到后边的那群孩子了吗？ 以前我们东条山还没没落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这样，在后边点鞭炮，随着大人一块走。” 这话让一侧的一名老者听到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叶寻，看着穿得无比骚包的他问道：“小伙子，你是东条山叶家人？” 叶寻看了一眼老者，只是一个寻常老人，身上穿的还是浆洗得有点泛白的靛青色布匹做成的长袍：“是啊！不过后来都搬出来了。” “原来如此。” 老者像是扼腕一样说，“你们如果晚点搬，东条山盖别墅的时候，肯定得给你们拆迁款。” “嗐！命里有时终须有，明日无时莫强求。 早些年我去上大学了，户口可不就迁走了。 我家老人早早也去了，没了我这最后一户，东条山村肯定得削行政区划。 不然总不能等我生个十几个娃出来，重新将东条山村建起来吧？” 叶寻看着祭典，还跟老者说起了冷笑话。 老者哈哈一笑，觉得叶寻这个年轻人有意思，笑道：“还真有。 像那个峡山口村，人家早年逃荒逃难就剩下姚继东一户，不也可劲生，五十年下来。 人家现在三代人，都上百户了。” “啧！这才五年，峡山口村都上百户了？ 我去读书的时候，不也才四十来户吗？ 怎么，姚天恩他们那一辈都成家了？” 老者听叶寻这话，就知道叶寻是个离家蛮久的人了。 但老乡终究是老乡，他像是百事通一样，笑道：“姚天恩三年前就成家立业，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看来你这一走，错过很多呀！” “是啊。 五年没回来，物是人非啊！” 叶寻长叹一声，无尽唏嘘，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触。 老者拍了拍叶寻肩膀，笑道：“没事没事。 常回来看看就好。 不过你有去过你家祖坟祭祖了吗？” “冬至就去。” 叶寻搔了搔头笑道，“外头赚了点小钱，在山里头修葺呢。 祖坟门楣嘛，得气派点。” “有心。” 老者夸了一句，接着看到叶寻身后三个漂亮妹子叽叽喳喳，还有一帮探头探脑的糙汉，“你也是来买酒吗？” “可不。 洪塘的红酒，家乡味道。 我打算趁现在囤点，回头去宜州送礼什么的能很方便。” 叶寻笑着回答。 “看你这卡车都弄上来了，估计要的不少。 你要是想要自酿的土酒，可能得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剩余的。 不然晚点可就让人全部订走了。” 老者给叶寻介绍了一下最近洪塘村的情况。 显然对老乡来说，他是无比地道的。 一般来讲，洪塘村里头的酒分量通常是通过提前预定到村长家，然后家家户户来领分量自己去酿的。 而酿酒酿酒，自然会多酿几份。 一份自饮，一份外销，还有一份留着做备用。 乡里人，大多不会酿太多，毕竟每个年景的行情不一样，酿的酒就不一样。 等到今天晚上的开酒宴结束之后，村长会先将外销酒的品次评完，再根据订单分酒。 不够的话就会评备用酒。 够了的话，备用酒一般都会被散落的客商，或者漂泊外省的亲友买走。 所以，叶寻他们想要大量的酒，要么等明年，要么就准备抢购备用酒了。 “这几年规矩订成这样了？” 叶寻无比茫然。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一般都是村民们根据自己家的经济情况酿酒，然后开酒宴的时候给客商们分。 多数情况下雨露均沾，谁都有财路。 现在倒成了提前找好分销商，开始进行定点垄断的方式了。 “可不是嘛！就四年前，村长家的二驴蛋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做菜的手艺不咋滴，但人家会经营会做生意啊！咱们村的酒，能火就是靠她一手操作起来的。 而且人家还是苏氏集团董事长的养女，身份高贵呢！” “苏泰的女儿？” 叶寻疑惑问。 “对，就是苏泰苏董事长的女儿。 不过那个苏泰不是东西，教出一个废物儿子，居然靠卖迷魂草赚钱，简直伤天害理。” 老者骂了好几句苏正浩后，心气顺了点，随后和叶寻东拉西扯一直说到天色渐晚。 看着最后一队人护送一尊号炮离开，老者才说：“好了，年轻人。 祭典算是结束了，你可以赶紧去问备用酒了。 先到先得，记住了哈！” “行！多谢！” 叶寻颔首，通过刚才的闲聊，他对于村中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