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强弱逆转
———— 泉浦,宣正门前! 闻渊明神色肃然,朝中文武矗立两旁,皆是一副神思不属,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些大臣僚属深知,荀少彧证道天人之劫,可谓凶险万,事关一国国运走向。 身为一国之君,荀少彧若证道,则吕国国势大昌,荀少彧若身死,吕国就是幸免,也难以恢复今日荣光。 这些臣僚们无论才干如何,再是庸碌无能,也都极为清醒的知道。他们是依附于吕国,方才有着现今的作为,方才有着今时今日的显耀。 吕国若是一朝倒塌,作为依附吕国生存的他们,要是被人清算,自家性命定然难以保全。 故此,就在荀少彧与几大天人且战切走,打出吕国疆土之际。 这一整座吕国国都遽然震动,数十位大夫自觉调集重兵,身先士卒镇守国都要害。更有先天高手飞腾万里,召集众多武功大夫备战。 只在短短数日光景之内,整个吕国让这些臣僚,打造成一座庞大的战争堡垒。 一旦荀少彧历劫失败,周边诸侯有所异动,吕国能在时间反应过来,进而调动百万甲士支援各方。 此刻,在这一方国都城邑周匝,十万黑甲精锐整装待发,一面面旌旗猎猎当空,一位位先天大将站在阵列前,一身的精气神蓬勃昂扬。 这十万黑甲强军,赫然就是吕国精锐【黑水锐士】,是吕国的现存底蕴之一。将这一支大军列在国都,这些重臣臣属们在战略,就处于可进可退的优势地位。 只是荀少彧十日都没有消息,让这些重臣心中不免忐忑,虽然吕**备依旧坚锐,但没了荀少彧这个主心骨在,还是让群臣失去了底气,都有一些焦躁不安。 阳朝面焦躁不安,看着面无表情,立于群臣之的老太师,低声道:“太师,君侯正与几大天人血战,吾等身为国君忠臣,不能为君侯分忧,已是不该之极。” “如今,吾等有在此一直按兵不动,却不知何时才是时机?” 对于荀少彧现在的处境,吕国一方也是茫然不知,根本不知豫州几大天人已然重创。 几大天人除了姒玉疆伤势稍轻,其他天人只余一丝元神灵光不灭,勉为其难的苟延残喘。 而孽龙无余与荀少彧大荒一战,荀少彧屠龙于大荒之野,让九州道果大能为之瞩目。 只是,吕国虽是豫州大国,但除了荀少彧之外,整个吕国下下,就没有屹立天人之道的人物,自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 老太师闻渊明冷冷看了一眼阳朝,轻声道:“阳太傅,君侯的天人劫数,非是吾等可以掺与的。吾等既然奉君命镇守吕国基业,就该以吕国基业为重。” “吾等应该相信君侯,君侯定然可以冲破劫数,身证天人不死大道。” 看着尤自不甘的阳朝,闻渊明叹了一口气道:“天人的对手只有天人,吾等臣子只要做好本分之事,也就无愧于心矣!” 阳朝低声自问:“这……天人,莫非真不能力敌?” 天人镇压一州之地,何止千载万载岁月,除非有着’地元’级数道兵,否则不入天人级数皆为蝼蚁。 吕国如今虽有一支’人元’级数道兵,可一支’人元’道兵强则强矣,也只能镇压武道圣人,对一尊天人就力有不逮了。 或许不计代价之下,一支’人元’道兵也能抵挡天人,却必然会致使损伤惨重,严重一些甚至能导致道兵除名。 这等惨重的代价,莫说荀少彧不愿承受,就是荀氏公族也不愿承受。 咻—— 凄厉回响乍然而起,一道金光自远方遽然而来,掀起一道道气浪翻腾,气浪随生随灭,眨眼间冲到闻渊明身前。 闻渊明见着金光不惊反喜,一把接过金光,手掌捏碎金光,看着掌心中的玉符,喜道:“君侯传讯了……” 只此一言,周匝重臣侧目,几位卿纷纷前,一位位大夫落后半步。 诸瑜行连忙问道:“君侯有何讯?” 这些重臣们在宣正门提心吊胆,可是足足等了十日,其间多有些焦躁不安之人。 此时荀少彧的玉符,就如久旱甘霖一般,被这些重臣们视为最后一线期望。 闻渊明也不理会周围重臣,一丝神念浸入玉符中良久,幽幽道:“君侯玉符传信,已然打破了天人劫数,一举证得天人不死大道。” “君侯,竟证得天人大道矣……”几位重臣骤然听着喜讯,心头之喜溢于言表。 “嗯……” 闻渊明眸光闪动,沉吟了一会儿,道:“当贺,君侯证道之日,此为朝野之喜。” 众多重臣纷纷应和:“当贺,此为朝野之喜!” 看着满脸喜色的重臣们,闻渊明高举玉符,道:“君侯命,” 这些重臣俯身叩首,道:“臣等接命,” 闻渊明发号施令,道:“命,左司马常云明率三万【飞凰神兵】,直出天南关关隘,取郑国罗邑、醴陵、容陵三处大邑,进而大兵势压郑国以西。” 闻着命,群臣都有些疑惑为何伐郑,但命一下不容置疑,以这些老臣对荀少彧的了解,那是个能把石头都能捏出油的人物,若非没有仈jiu成的把握,也不会急着出兵了。 左司马常云明不紧不慢,伸手举过头顶,道:“臣常云明,恭请兵符,” 大殷有制,一军大将用兵,无兵符为信者,众军皆可杀之。 这是通行天下的惯例,没有兵符在手,任是百战老将出马,说得天花乱坠,也动不得大军一兵一卒。 尤其镇国道兵一级数的大军,从来都没有明确的执掌者,典型的只认兵符不认人, 闻渊明自袖口中掏出一枚玉纽扣,玉纽扣间有插翅猛虎纹路,隐约间有猛虎长啸,道:“兵符在此,常云明接兵符!” 作为如今吕国的顶梁柱,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荀少彧在历劫之前,就将全国兵符尽托其手,甚至连镇国道兵都归入闻渊明执掌,可谓是全权委之。 常云明立即前,接下这一枚兵符,仔仔细细的大量了片刻后,颔首点头道:“常云明这就率【飞凰神兵】,兵出天南关关隘。” 闻渊明看着常云命转身而去,开口道:“大司空司子期,尔即可前往东虢、曹、许、杞四国,与四国国君建言,吾吕国欲联盟诸国共伐桀宋,兵出险关青杀口,还豫州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司子期神情愕然,闻渊明坚定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说动四国国君,将四国绑在吾吕国的战车,举兵兵伐宋国。” 司空司子期肃声道:“臣,谨遵命!” 闻渊明一连两道命,让重臣们无不神色一震,无论直取郑国大邑,还是联络四国结盟攻伐宋国,都让这些大臣们感到了吕国的大动作。 荀少彧一证道就将兵锋直指豫州两大强国,这让众臣们心头有些不安。但如今令已下,这些重臣们也无可奈何,只得倾尽全力支持吕国战略。 “太傅,”闻渊明转身对阳朝,道:“君侯令太傅,亲率朝中供奉的元神高人们,以及【巨神兵】前往大荒之野待命,君侯有要紧事吩咐。” 阳朝颔首点头,道:“太师放心就是,老夫这就带着朝中供奉,率【巨神兵】走一遭大荒之野。” 荀少彧一证道天人之业,就有着如此大动作,这让许多大臣感到了这位雄主的心气。只是一连攻伐郑、宋两大强国,还是让许多大臣心头犯怵。 ………… 大荒之野! 龙血染遍千里,荀少彧将刀杵在一旁,端坐在一块断崖,看着几千丈龙尸横卧,龙血顺着断首处,精华几乎流失殆尽。 “可惜,真可惜啊!” 看着一滴滴龙血,仍旧保持玲珑剔透的模样,荀少彧打心里感到痛。 须知,龙种一身是宝,何况这一头龙种还不是简单的龙种,那是经太古毒龙、古孽龙结合分娩,孕育出来的天地一大奇葩。 有着两大异种的天赋,一滴龙血就可称得是无价之宝,其血肉骨髓皆为顶尖珍宝,就连鳞甲经过揉炼一番,都能成为一宗防身护体之宝。 只是荀少彧虽然知道孽龙龙尸的价值,但他修行武道神通,哪怕证就天人不死大道,肉身不死不灭,也只是战力强横一些。 因为不通袖里乾坤,亦或是壶中日月的精妙法术,无法将这一具几千丈的龙尸搬运走,只得坐看龙尸神性一点点消磨,等着司子期带人赶来收拾龙尸。 也正是这一具龙尸价值太重,才让荀少彧愈发的不敢随意走动。 毕竟,有他的天人气机震慑,还能震慑住一些窥伺之人,但他的视野若是离开了龙尸,这具龙尸定然不保,给荀少彧剩下些龙骨,都是动手之人手下留情了。 “有着这些龙肉龙骨,若是将其全部熬炼,或许可让【巨神兵】、【吴回武卒】【黑水锐士】入’人元’之境,再为吕国成就几支镇国道兵。” 荀少彧对于这一具龙尸的处理,自是期望吕国再多几支道兵。 毕竟,吕国【飞凰神兵】固然极强,只是自从被共氏一战击溃之后,【飞凰神兵】神兵虽还是那一支【飞凰神兵】,但道兵以往的锐气已十去七八,终究难以窥进’地元’级数,成为镇压天人的天下雄师。 “孽龙血肉有限,看似几千丈龙躯很多,但几万甲、十数万甲一分,也分不到多少血肉精气,这就需要吾来衡量,让哪一支大军踏入’人元’,会让吾更放心些。” 荀少彧心头盘算着:“【巨神兵】是由着蛮人组建,忠心或许会有,却不可不压制一二,不能让其成为吾麾下最强劲旅。若不然蛮人桀骜不驯,势必会与【吴回武卒】、【黑水锐士】相争,影响吕国当前局势。” “看来,应该先让【吴回武卒】晋升道兵,再看看能否让【黑水锐士】晋升,【巨神兵】必须要排在最后。” 【吴回武卒】是荀少彧亲信中的亲信,这一支大军历经无数大战,是荀少彧最信任的一支道兵,其旧有班底大多是从南蔡而来,可谓是一支潜邸功勋之军。 一想着这几支大军,荀少彧又想到发出的命,心头暗道:“想必此时,吾吕国的【飞凰神兵】,应该占据了郑国西部三大要邑,让郑国下如鲠在喉了。” “南出青杀口,北天南关,同时向两大强国开战,可是吾吕国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手笔大是大了一些,只是不如此,吾如何才能试探一下,这些天人们的处境!” 荀少彧自始自终都没忘记,那五大天人一路袭杀自己,若非孽龙太过狂傲,没有与五大天人联手,而是先让几大天人出局,给了荀少彧一线生机,让荀少彧有机会斩杀孽龙,此刻的他早就败亡了。 如今荀少彧没死,那些天人反而个个遭受重创,只剩下一丝元神灵光苟延残喘,简直是天人们最虚弱之时。秉着趁你命要你命的心思,荀少彧自是想要直接斩草除根。 荀少彧一直自诩以直报怨,有恩他不一定会去报,但有仇却一定要报复回来。 如此一南一北试探郑宋二国,只要郑宋二国一有了反应,荀少彧就会趁势而,以局势变化见机而为,便是借此成为豫州霸业也不可能。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几尊天人身都有伤势,吾就是不能灭了他们,也要狠狠咬下一块肉来。以他们的处境,亦必然不敢跟吾死磕到底,当中的危险是可控的,这就是吾的机会。”荀少彧坐在大荒之野,却布局豫州大地。 如今的荀少彧,终于证得天人大道,有了成为九州预备役棋手的可能,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郑、宋二国称霸豫州久矣,现今强弱转逆,没了天人作为底气,就该是吾吕国大展宏图的机会。此时纵然还不是灭了郑、宋二国的时候,但吾吕国大可蚕食二国的大邑国土,以此奠定吕国强盛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