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是眼花
挂上电话，唐赫走出便利店。 抬头看天空，几朵白云悠闲飘着。 他手里拎着折叠伞，是出门前，老妈让带的，非说今天上午有雨。 根本不可能好吧，这么大的太阳，能下雨，他把伞给吃了。 六月已近，气温越来越高，闷热的厉害。 沿着街道往镇北，尽头是几十米高的高土丘，年后建成了绿化公园，这里也有他老爸的一份功劳，毕竟他老爸的副镇长分管的就是经济、环境整治这块。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 自海沙回来，翻了整整六天课本，再沉迷学习也得劳逸结合，难得他坚持锻炼一天没落下过。 这时不像十多年后，在家准备个跑步机椭圆机啥也能锻炼，没条件，到小区绿化健身区也一样。现在，尤其是小镇上，想在街边跑个步都碍着别人事，而且乱骑车乱开车的也很多。 土丘公园，离镇中心较远，加之落成不久，到这边闲逛的人还不是很多，新铺的沥青路上，只偶尔有三三两两遛弯的老人经过。 公园有条环绕土丘的大路，另有一条沿坡道而上的小路，到顶下来，另一边就是稍陡些的石头阶梯。 不算前世，唐赫只来过一次，还是和贾乐几人一起来看新公园是什么样子。 唐赫系好鞋带，抓起折叠雨伞便沿着宽阔大路跑起来。 两、三圈下来，足有几里远，后背汗湿一片，这样下去，估计再几天就能把锻炼量提高一倍了。 气喘吁吁停下来，刚好绕到公园高丘的背面，他便顺着陡坡拾阶而上，要从高丘上穿过去，同时也吹吹风，凉快下。 今天给杨宣仪打电话，一是他身边现在还没有能接触到娱乐圈的人。二来，杨宣仪之前说要表示感谢，算是顺便吧，而且，那个玲姐只要不是太实心眼，操作一下，也会是杨宣仪的发展机会。 在海沙，替代杨宣仪登台，想帮忙只是其中的一半。 依前世的记忆，对以后的经济发展，他只算有个大概的脉络，这和他前世职业有关，很少关注经济商业等方面的东西。 要跟上发展的大趋势，重要是前期的资本，直白点，先搞到第一桶金，再慢慢积累，才能依托记忆优势，登的更高。 单纯的歌曲创作，收入其实并不太高，何况在这2008年，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 呃，默默无闻的初中生。 拿出歌曲去投，即便有公司看上眼，也能给出客观的预期前景，最终都不会出多高价格。 此前，他一直在苦恼怎么迈出第一步。 那天在广场听到杨宣仪和玲姐的对话，又看到舞台下面的直播机位，顿时有个念头成形。 原本，他要拿出另一首歌曲出来唱的，那是前世证明过热度的，可上台后，不禁想起了去拜访的许启花，又看到舞台入口旁的杨宣仪，再想起前世的自己，深有感触，灵感爆发的现场填词，完成了那首《像你这样的人》。 他没想到，这首歌短短几天会引发那么大的热度。 倘若是其他人，或借助这波人气，趁机出道，短时间大抵能混个网络红歌手，找个大点的经纪公司做依靠，多跑跑宣传、商演，中间再能有一两首差不多的作品出来，二线歌手身份就算立稳了。 唐赫没打算出道成为歌手，那身份对他人来说耀眼非凡，但他的目标却不是如此。 想防止前世的那些事情再发生，他需要走一条和前世不同的道路。不然，在海沙登上台后，也不会刻意回避主持人问的姓名。 单纯创作一首歌，卖给那些公司，不会有他理想中的收入，但一首能证明，或者已经迅速证明大热的歌曲，就不同了。 举个例子，04年那首脍炙人口的《老鼠爱大米》，给当时版权拥有公司，几年内带来的直接收益，就高达一点七个亿。 当然，这只是特例，毕竟那首歌太火了，可以说是很少有人不会唱. 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至少能哼出点曲调，故此，那首歌能够带来这么大收益，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再如前世那首《dream.it.possible》，被国内某手机商看中后，直接砸下八千万买断版权…… 以此能看出，一首大热歌曲所产生的巨大收益，再有大公司从中运作，依靠发行量和版权，其中发行量又包括实体销量加数字音乐销量、彩铃等等，版权则是商业授权使用产生的收益，最后总收益将超乎想象。 同时，作为词曲作者，且又是第一演唱者，如果放弃版权，对大公司来说，就不光是歌曲收益这么简单，还有旗下演唱这首歌的艺人的人气积累和星途发展。 唐赫给杨宣仪打去电话，甚至都没留自己的联系方式，更多是想让她经纪人玲姐先放风出去。 再等等吧。 这首歌在网络上再多发酵几天，就该有圈内大公司坐不住了，那时再出面，看看能不能谈出个超乎想象的价位来。 等杨宣仪把话转告给经纪人玲姐，他都能猜到两人现在反应，估计认为他不是疯了，就是傻。 照现在这歌在网上的爆红程度，搞不好可以一曲成名，这是多少艺人梦寐以求，他现在却拱手相让，简直…… 脚下一打滑，差点踩空从陡峭台阶摔下去，唐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分神了。 这时，发现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天空，竟开始滴雨了。 来到高丘顶，平坦的地面中间是一个粗糙大石桌，桌子边摆着几张圆石凳，最外围是一圈仿木的铁栏杆。 星星点点的细雨，逐渐变成小雨。 唐赫撑起雨伞，站在护栏边，所见处白茫茫一片，模糊了远处的小镇轮廓。 不是天气差，这里会是欣赏小镇风景的最佳地点。 前世出去上大学，只要回到江灵，他总会来这里待上一会。 另一条下去的路是缓坡，是平时大家来丘顶遛弯最爱走的路。 沿途建有数个凉亭，简陋是简陋了点，但歇息时挡挡太阳，又或遮下风雨是没问题的。 像眼下，就有人因突至小雨，在路边凉亭里避雨。 唐赫打着伞走过，几步远后又原路退回，看见凉亭里那个纤柔身影真的不是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