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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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回想十四年前的事。 先皇准备起驾去陪都,宫中因此忙碌了三个多月,就在圣驾即将离京之际,却发现没有了皇帝的踪迹。 一直忙碌的宫中,突然就消停下来,那些小宫人和内侍可能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样经历过风雨的人就感觉到了异样。 后来宫人接太子去了福春水榭,福春水榭在西苑,是一处扩建的园子,要从北宫门出去走半个时辰才能到,水榭修在西苑湖中央,是一处安静又好守卫的地方。 太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皇子所,这几年开蒙,每天都有师傅教导,绝不会无缘无故罢课,而且皇上、皇后也只是在夏天去西苑避暑,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为什么在这样的时辰去西苑。 六监管事吩咐他们不要声张,宫中一切照旧,皇子所的小厨房也没有停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愈发觉得不对,四处探听消息,这才知道皇上召魏王入宫。 想到这里,沈老爷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安王的事很有可能再次重演,先皇要向自己的手足下手。 变化太快,也来得太急,谁能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布置,他准备传出消息让魏王小心时已经来不及了。 宫中的守卫都突然换了面孔,皇上以去陪都为理由调动了京卫护军,他能看出这些副将军也是一头雾水,好似不明白为何皇上还没有起驾,他们就要来这里。 好在他认识其中一个面孔,皇上病重时,魏王爷进宫主持大局,他曾见过魏王爷与那副将说话。 他在宫中侍奉多年,还是有些眼色的,决定亲自上前与那将军说两句话,猜测那将军与魏王爷之间的亲疏,好在那将军对眼下的局势起了疑心,他走上前,那将军立即迎上来。 “内侍公公,宫中可有事?” “都太平着呢,将军是?” “奉命戍守宫门,过几天要随圣驾去陪都,上头怕我们侍奉不周,特来此跟禁军兄弟们学学。” 他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京卫的将军早就知道要怎么护驾,这一路更要随机应变,禁卫岂能教他们。 那副将军的目光明显也深沉了些。 “咱家仿佛见过将军。” “我叫吴胜,曾进过宫。” “我记得是魏王爷” “对,不过已经许久没见过魏王爷了。” “魏王爷进宫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对吴胜道。 沈老爷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喉咙似是有火在烧,一颗心要跃出喉咙,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是要最短的时间互相打探、传递消息,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不知这吴胜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汗水湿透了衣冠,眼睛中定然有难以压制的惊慌,凡是经过大事的人都会害怕,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将他拉走,无声无息地将他处死,如果他猜测错误,眼前这个吴胜就可能会告密。 吴胜吞咽了一口,仿佛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他也准备离开。 “内侍公公,我们这些人都曾见过魏王。”吴胜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老爷抬起头,看到吴胜额头上也有汗水落下来。 “吴将军可是身体不适?”沈老爷道,“宫门有这么多人当值,吴将军应该可以告假。” 吴胜显然目光一闪是在动摇。 谁都想要谋条活路,虽然离开也是在冒险,但还有一线生机。 吴胜低声道:“我们都不能走,京卫来的人,一个也不能走。” 他刚想要问:“为何?”却立即明白过来,如果这些人中有人要离开,就会惊动宫中,也许有人会提前动手。 “内侍大人想要送消息出去,我们就更不能离开,宫中现在还能放人,找个不起眼的人离开,我会配合你放行。” 他点了点头,既然宫门有人接应,他自然能想方设法送个人出去,只不过他见不到魏王爷,不知将消息送去哪里,魏王府定然被官兵把守。 吴胜道:“我认识一个人,内侍大人将消息送去那里,宫中再有什么动静,内侍大人就不要管了,只要去看,不要再说,这样才能留下。” 眼看就有人过来,他们不能再说话。 吴胜道:“还有一件事,我吴家上下老小必然无法脱身,三族之内不留性命,但我有同袍留下幼子还好我尚未接到身边,若是内侍大人能活下来,请代为照顾。” 吴胜说完这话,不等他答应,笑着擦干了额头上的冷汗,转头走向了宫门处。 他转身走回去时,听到背后传来吴胜爽朗的笑声。 吴胜果然没有走,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们都站在那里,好像就暂时稳住了宫中的情势。 皇上想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要让宫中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自然不会阻止有职司的宫人正常出入宫门。 吴胜思量的没错,只要被调来的京卫军不动声色,宫中就认为都在掌控之中,因为这些京卫军是重要的一环。 他们都见过魏王,会被诬陷为魏王同党,宫变的罪魁祸首,明明是皇上召他们前来,等到今天的事过后,人人都会以为是魏王带着京卫军杀入了宫中。 这就是皇上的手段。 他遣出去的宫人果然顺利走出宫门,然后又照常回来。 就在宫人刚刚走进宫门的瞬间,宫门突然毫无预警地被关上。 此时吴胜正与一个禁卫军闲聊,两个人大约是说到了家里琐碎事,脸上都是轻松的神情。 不,他亲眼看到吴胜更为轻松,那禁卫军反而有着莫名的紧张。 “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抓起来。” 禁卫呼喊着抽刀。 吴胜等人愣在那里,仿佛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柄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们的血肉之躯,抹杀了他们的性命。 吴胜瞪圆了眼睛站在宫门前,鲜血从他嘴中、伤口中不停地淌下来,湿透了他的面容和衣襟。 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吴胜决定留下来时的面容,如此的笃定和纯净,因为他们不惧生死做了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