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识海之中的见闻（上）
而叶不凡此刻的意识，沉浸在了一片黑暗的世界之中，在这个世界，里面洞虚漆黑，空无一物。 “我，这是在哪？”叶不凡喃喃一声。 “这是在你的识海里。”突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从数万里的地方传了过来，但落在叶不凡的耳里，却清晰可听。 “你是谁？”叶不凡疑惑地问了一声，语气没有丝毫紧张害怕，十分地淡定。 “咦？小子你难道不害怕吗？”这道声音再次变得若有似无，虚虚实实，缥缈不清。 “前辈说笑了。” 叶不凡轻摇下头，一道声音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害怕。 “哈哈，小子，你很不错，盛得我心欢喜。” 话音一落，原本漆黑的世界逐渐地开始拥有了白光，只不过这白光只有一半，与漆黑的一半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太极图。 “天地星辰日月万物，皆有阴阳太极五行。” 一道十分苍老，但又十分爽朗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霸气传到了叶不凡的耳中，叶不凡知道这道声音应该是方才那道声音的原来声音，所以也没有什么感觉。 只听话音刚落，一个十分模糊不清的身影逐渐浮现在太极图的正中间，不一会儿，便显现出身体出现在了叶不凡的眼前。 叶不凡凝眼一看，只见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头发雪白，身体十分苍老，但却有着一副年轻人面孔的老者，这老者浑身散发着一股沧桑气势，而身上的气息也十分淡薄，似乎风烛残寸一般，下一刻便会消逝。 老者看着叶不凡感慨地说道：“想不到，万年之后，竟然有人能够唤醒老夫的这一丝残魂，令老夫得以以这种方式存活于世间。” “见过前辈。” 叶不凡恭敬地躬身问候，虽然这老者是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他并无半分慌张之色。 老者的一双眼，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一般，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叶不凡，似乎要把叶不凡的一切秘密全部看透。 片刻后，老者轻点了一下头，称赞道：“小子，你很不错。” “前辈说笑了。” 叶不凡向老者微微鞠躬，语气不卑不亢。 再次道：“不知道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老者，叶不凡虽然没有慌张，但心里也有些疑惑，这个老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老者抚须笑道。 “问我自己？” 叶不凡神情愕然，心中十分不解：“这前辈为何要让我问我自己？”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答案，不由得对着老者拱手，恭敬地道：“请恕晚辈愚钝，还请前辈点明疑惑。” “我且问你，修行，是为何？”老者问道。 “修行，是为了强身健体。” 叶不凡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前世时，师傅不止一次就与他说过，修行的根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惜后来被人用来为非作歹。 “嗯。” 老者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修行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可，若是路遇恶人，为非作歹，你又该当如何？” “惩奸除恶，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义不容辞！”叶不凡道。 “若，国家陷入为难之际，你又该当如何？”老者继续问道。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血洒疆场，在所不惜！”叶不凡继续道。 “好，好，好！” 老者大笑三声，脸色异常激动：“你有这份赤子之心，实属难得，但。” 说着老者手一挥，一道黑白的气息瞬息闪过，直接一片幻象浮空出现在了叶不凡的眼前。 幻象里面是一场正在打得激烈的战争，只见这场战斗，战鼓四起，狼烟滚滚，千军万马崩腾所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满地尸骸。那血，染成了一片河，冲天的杀气与血气在天上形成了一片赤红的血云，遮掩住了天地！ 叶不凡看着这幻象中的战斗，虽然没有身在其中，但仅仅只是这么一观，他瞬间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切。 这场战争很明显是玄者的战争，玄者那漫天飞舞的五彩玄气，以及那一道道霞光万彩的玄符划过之后，便在两军的前面倒下了一片片人群。而那人群中的人，叶不凡看出来了，这些人绝对全部皆是普通人！ 这些两个国家的军队，竟然在用普通人当炮灰！ “若是你没有足够的修为，但面对这场惨烈的战斗；那你，又当如何！”老者面容冷峻，十分严肃地说道。 “杀！即便是身死，我也要杀！杀！杀！将这群畜生杀尽，斩尽！” 叶不凡心里十分愤怒，那些人，可都是普通人啊！其中老弱妇孺多不胜数，这群畜生怎么能下得了手！即使他现在还没有什么修为，但他此时恨不得自己能够冲进这幻象之中，将这群畜生斩杀殆尽！ “可你知不知道，仇恨宜结不宜解，若是你杀了这些人，你便是他们孩儿的仇人。等到将来他们的孩儿长大之后，前来寻你，要杀了你替他们父母报仇。那你，又当如何？” 老者的眼神直视着叶不凡，继续十分严肃的问道。 “我不管！这些人胆敢如此杀害那些无辜的百姓，那么他们就该死！即使以后被世人称之为杀手，称之为恶人。那又如何！我自问心无愧。” 叶不凡愤怒地握着双拳，老者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只不过这些人实在太过于残忍，竟然将战争的双手伸向了无辜的百姓。 “哎。” 老者唉叹一声，然后有些伤感地道：“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或许也是无辜之人。” “这……” 听到老者如此说道，叶不凡有些怔住，他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等到老者说完后，他也不由得愣住。 “所以，看事不能看一面。” 说着老者双手再次一挥，战争的幻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零散的幻像。 这些幻象大多数都是一些身穿铁甲之人的记忆，或者心声。 “将军，我的娘子前几日来信说，她就快要临产了，还请将军准许我卸甲归乡，照顾妻儿。” 这是其中的一个画面，画面上一位已经将铁甲脱掉，放到手中的男子，双膝下跪，对着眼前一位身穿金黄铠甲的男子说道。 “哦？那我可真要恭喜你了。”金黄铠甲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恭喜一声，然后冷冷地道。 “来人，将他的妻儿带上来” 金黄铠甲男子一声令下，很快地就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位妇女上前。 战场之上出现普通人的意义是什么，他十分了解，见到自己娘子竟然在军营中后，男子勃然大怒。怒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你夫人前来营中做客几日，你放心，等打完这场战争，我自会放你们归去。”铠甲男子笑道，只不过这个笑容实在是令人胆颤。 “你”男子愤怒地握住双拳，他十分想把这个将军杀死，但他不能，因为他的妻儿还在一旁，而且更别提这位将军的身边有着数位士兵保护，他也没有那个实力杀死。 “哼，来人将他的妻儿带下去，记得要好生招待。”将军冷笑一声，便下令让人将那妇女带走。 画面再转。 只见方才的男子此刻已经重新穿上了铁甲，手握着一把战刀，笔直的站在战场之中，有些奇怪的是，他身边竟然没有一具敌人的尸体，但他身上的伤口却出奇地多。 “我真的不想再战斗下去了。”这是男子的心声，声音十分颤抖，十分不愿。 男子闭上双眼，想到自己的妻儿还在那残酷的将军手中，即使不愿，又有何办法。 他只能重新穿上铁甲，手握战刀，站在战场之上与人厮杀，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他所做的仅仅是还手反击，所以身上这才出现了如此众多的伤口。 这些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男子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神有些涣散，他知道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不舍地看了一眼军营的方向之后。 “啊！！！” 男子愤怒地大吼一声，神情疯狂地冲向了自己军队的一个战阵之中，挥刀将战阵中的那些士兵，一一杀死。 战阵中，被包围住很多百姓，而他做的就是想将这些百姓解救出来，这也是他，在死前，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很快，战阵外的其他人就发现这个男子叛变，迅速地将男子包围起来，搏斗了片刻之后，男子体内的鲜血终于流逝干枯，双手无力地挥动着战刀，并且招式露出了很大的破绽，一士兵见到这个破绽之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自己的玄技，将战刀洞穿了这个男子的胸膛。 男子死后，画面消失。 老者看着叶不凡道：“你看懂其中含义了吗？” “没有。”叶不凡摇了摇头，他确实没看懂其中的含义，但那男子在死前的所作所为他却看懂了，也十分佩服，舍己救人，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 “再看。” 老者也不怪罪，继续一挥手，便再次出现了一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