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师
李渊有心情吃鸡，说明他是真的不担心高句丽战事。 有啥好担心的呢？至少，作为东征的统率，李世民就一点都不担心。 正值寒冬时节，地处北疆的辽地更是冰封三尺，积雪未化新雪又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乘坐在木洲号上巡查的李世民一行人，体验到了当初叶谨瑜一行人飞抵突厥时的壮阔景象。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尉迟恭，高士廉，侯君集，段志玄，程知节等天策府的谋臣武将，此刻也随在秦王左右，纷纷伸出头去看稀奇。 在李世民拿到这条船之前，天策府一众文武只见过，甚至只是听过飞船的存在，并没什么人坐上去过；今天倒是头一回真正上了天。飞船既然已经面世，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虽然受限于产能与李渊的肚量，眼下天策府之分到了一条，但往后肯定还能引进更多；说不到大臣们都能分到一条做为坐驾，所以李世民把手下一干重臣都带上船来，先体验一番。 “殿下，此神物，果真神妙也！”程知节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飞船的木艺栏杆，浑然忘了先前自己几次三番的说这是妖人的妖物来着。 周遭的文武大员们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正是如此，此飞船无愧于飞字，来去如风，迅疾万里。” “如此神物现世，大唐当大兴！” “好是极好的，就是风一吹，晃荡得厉害，” 人站在高处俯视天下时，心胸会豁然开朗，总是会不自觉得生出一股子天下霸业尽在手中的豪迈之情。 这一行人便是如此，尽管寒风凛冽，生生的刮得肉疼；但一个个还是忍不住探出去，俯瞰着茫茫的大好河山。就连李世民，也是傲立船头不放松。 众人赞了一通后，程知节侧向李世民，大声道：“殿下，东征途中，飞船干系甚大；臣自请为飞船船长！愿替殿下守好此神物。” 正在交口称赞的众人立刻把看向他，只觉得这货见到好处就上，好不要脸啊！ 飞船的作用用屁股想都知道，不论是侦察勘路，还是传令送信，或者补给攻城，做什么都是一股重要的战斗力；东征大军中眼下就这么一条飞船，控制飞船的人，简直就是躺着就能捡功劳。不说功劳吧，哪怕只是在天上高来高去的飞，想想都爽啊；这程知节，简直是好厚的脸皮。 程知节却是不把众人的目光当回事，腆着脸又追问道：“秦王殿下，臣这提议如何？”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说道：“不如何！”你这货号称混世魔王，横惯了的浑人，让你掌控飞船，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是手下这么些人，让谁掌控飞船比较好呢？ 长孙无忌是个不错的人选，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他是秦王的大舅哥，忠诚度靠得住。可就是因为他有勇有谋又忠心，放到一国之中，充当宰辅都不为过，只让管一条船的话，很浪费人才。 至于其他人选？李世民回首看了看。左右这飞船的船长不需要太高的能力，只需忠心，再稳重一些，便可就职；依这个条件来选的话，李世民说道： “尉迟敬德何在！” 尉迟恭可是李世民的死忠，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就是他砍了李元吉救了李世民一命；事后又是他出面强迫李渊退位，使得李世民顺利登基。 当然，这些事在本时空并没有发生，但改不了尉迟恭忠心于李世民的事实。所以，秦王的第一条船，可以交给自己这个肉盾保镖。 尉迟恭压根没想到这等好事会沦到自己，不由眼睛圆睁，连忙上前拱手道：“臣在！” “孤奉皇命东征，领天策府三军；于陆有步骑车军，于水有河海水师；而今得圣人赐飞船一条，是以天策府自即日起由水陆两师变革为水陆空三师，尉迟敬德勇毅果敢，勤于王事；今擢为空师提督，总务天策府所有飞船。” 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虽然看起来尉迟恭被从一员大将贬成了一条船长；但那只是看起来啊，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情况，谁敢说秦王麾下永远只有一条飞船呢？总务天策府所有会飞的东西，相当于未来木洲空师的大统领，三胡子家的戈林一样的存在！何等的显赫。未来成就无可限量！ 当然了，提督轮流作，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到谁家，尉迟提督能当多久，大家都不知道；毕竟空军一事关系重大，李世民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全权掌控，未来分权是肯定的。 只是眼下，大家伙还是会忍不住眼热。不论这个尉迟提督能干多久，天下第一任空师提督实至名归，也必将因此而名垂青史。 秦王一众亲信纷纷上前道喜。 “恭喜敬德兄！” “尉迟兄，往后有甚急事，还得多劳烦于你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程知节了，这货本想自己捞个飞船过过飞行的瘾，没想到却给他人做了嫁衣。不由上前道：“好你个尉迟鸟人，抢老夫的飞船；你自个说说这事如何处置吧！” 李世民连忙劝道：“程知节，现下高句丽还未灭，还不到你远走高飞的时候，本王在地上需要你的时候更多；你且稍等；待得以后飞船多了，天策府还能少不了你的飞船不成？” Boss都发话了，程知节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退回人群当中去。 这时，秦王的谋臣房玄龄上前道：“殿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世民正高兴呢，听到自己首席谋士的话，直接说道：“此处皆是自己人，有何话不能讲，且说来听听。” 房玄龄看看众人，拿捏了一下，才又说道：“殿下封号为秦。秦者，西秦之地也；而今殿下受命东征，去往东方木洲开拓，未来必然要开府建国；以周朝旧制，封君以封号为国号，则秦王之国号必然为秦国；以西秦为东方国号，殊为不妥！不若请圣上改封号！” 封号这个问题真要说起来，一天都说不完；单拿大唐现在的分法，王分为亲王和嗣王；像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周王李元方；都是一字的亲王；而嗣王，也就是二字王，则是亲王的后代的，比方说中山王李承乾。 而在建国后把曾经的封号当成国号，更是自古以来的惯例。比方说汉王刘邦，统一中原后，国号便是汉。随国公统一中原后，也把国号称之为隋；当今的皇帝在前朝，也是唐国公。 只是李世民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动，然后眼睛一眯，透出一股慑人的光芒来。 “那以依卿以为，当改何封号？” 房玄龄幽声道：“殿下当自请封号为梁……” 自古以来，一字王的封号，以晋、秦、齐、楚为尊，这也是为什么李二封为秦王，老三封为齐王的原因；这四大王之后，又有赵、魏、燕、韩、宋、梁、周、吴等封号。所以，以秦王之身，自请梁王封号，是在自我贬低。 但是那本叫三字经的谶言书中，那几句：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尤如魔咒般盘旋在李世民的脑袋里。 既然唐的天命最终会为梁所灭，为什么我秦王不能自命为梁…… 心中掀起狂澜的李世民，脸上表情几经挣扎；最终摇头说道：“封号之事，自有圣人定夺，卿不必再提。” 只是终究受不得梁灭唐的诱惑，又道： “改秦为梁之事，日后再说。” 始作俑者房玄龄心中了然，以当今圣人的寿数，这个日后，只怕不会太过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