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梅德兰的传说
——你我终将合而为一。 梅德兰的声音包含了一些感慨，包含了一些敌视，但更多的则是认同。 随着梅德兰声音的出现，西斯特姆也逐渐从哪些感悟中回过神来。 这颗金橡果蕴含的感悟确实非常不一般，已经超出了自然女神教义的范畴。 但如果梅德兰对自然有这样深的理解，西斯特姆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梅德兰会对虫子有那么深的执念。 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相比寻找梅德兰敌视虫子的原因，梅德兰说要与他融合的事情显然更为重要。 梅德兰的话语间的含义已经显而易见，老德鲁伊并不在意与他融合之后，与他之间意识的主次，只在乎自己的理念能传递下去。 …… 对于这种融合，西斯特姆自然是选择拒绝的。 融合与接受传承有着极大的不同，融合之后，他或许实力能变得比获得传承更强，但那时候他也不再是他了。 然而西斯特姆刚刚想要抗拒，他就再次接受了来自金橡果更多的感悟。 这一次没有什么幻境之类的东西，只是一些类似记忆的东西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令西斯特姆的精神感到了些许的恍惚。 或许是梅德兰认为，将这份记忆、经历连带着感悟给他，能让西斯特姆更容易理解自己的理念，从而与自己融合。 随着梅德兰记忆的注入，西斯特姆得知了很多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了梅德兰为什么憎恨虫子。 西斯特姆得知，梅德兰是一名已经存活了一万三千多年时间的老怪物。 如同人类英灵贤者艾略特，梅德兰也是诸神存在便存在的人物。 并且梅德兰在诸神陨落之前的原本绰号不是森林圣贤，而是名声不响，被很多精灵敌视的杀虫者。 说起来有些可笑，其实梅德兰年轻的时候，是一名虫群德鲁伊，他的父亲是虫群德鲁伊，母亲也是一名虫群德鲁伊。 他算得上一名根红苗正的虫群德鲁伊二代，他那时候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强大的虫群德鲁伊。 但后来悲剧发生，出现了虫兽弑主的事情，他父亲养育的传奇阶位蜘蛛虫兽杀死了他的双亲，并且那头蜘蛛虫兽在梅德兰的面将他的双亲溶解成汁水，然后将其吮吸干净，最后不知所踪。 自那之后，梅德兰就对虫兽产生了厌恶，他放弃成为虫群德鲁伊，转而成为一名自然德鲁伊。 事实上梅德兰原本在自然德鲁伊上的天赋不怎么样，他更是违背自然德鲁伊的教义，违背自然女神的意志，有事没事就去清理利尔特森林的虫子。 但虫子这种东西，根本就无法清理干净，每每将虫子清理掉，这些虫子马上又会死灰复燃。 梅德兰当时也因为杀虫子的事情，受到了虫群德鲁伊的敌视，在自然德鲁伊这里也受到排挤，后来被当时的德鲁伊长老责罚，囚禁了三百年的时间。 然而在三百年恢复自由之后，梅德兰并没有悔改，又继续从事他的老本行——杀虫。 而梅德兰被释放也赶上了这个世界的大事件——诸神陨落。 在经过最初几年的和平之后，世界进入了充满血腥与战乱的千年时间，曾经诸神留下的文明在这千年中至少消退了九成。 当时的是精灵一族也因为月神与自然女神教义的分歧，产生了持续两千多年的内乱，直到后来深渊恶魔大规模入侵，分裂的精灵国度才重新恢复统一。 但在当时，这一切都与梅德兰无关，梅德兰要做的事情就是默默杀虫，杀死这些让他厌恶的虫子，尤其是虫兽。 而因为整个世界都在动荡之中，梅德兰在人烟稀少的利尔特森林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人阻拦。 也正是没人去管梅德兰，杀了百余年虫子的杀虫者梅德兰，逐渐领悟了一些关于自然的东西。 那虽然是自然，却并不是自然女神教会他的自然。 在自然女神的教义中，德鲁伊应该做的便是梳理自然，引导自然，让森林的自然维持均衡。 但梅德兰通过一次次的杀虫，随着虫子的死灰复燃，森林生态环境一次次的改变、恢复，梅德兰发现自然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即便他为了消灭虫子，放火将森林烧个干净，几年之后，森林也会恢复原状。 甚至有些时候，森林焕发的生机比他杀虫之前还要更强。 因为杀虫，梅德兰为自己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梅德兰知道自然根本没有他认为的那样狭隘。 于是梅德兰不再杀虫，选择徒步游历这个世界…… 两千年后，满头白发，面色苍老的梅德兰重回利尔特森林，在这两千年之中，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晋升为传奇阶位，并且因为拯救被恶魔入侵的利尔特的森林，被称为森林圣贤。 而曾经的杀虫者梅德兰因为相貌大变，早已经被人遗忘。 不过两千年的修行，梅德兰依然没有放下对虫子的厌恶，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杀虫子没有任何意义，不应该去杀虫子，但有事没事他还会杀上一些。 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后来德鲁伊一族中的虫群德鲁伊反叛，投靠炼狱魔龙奥根，其实也有着梅德兰暗中作梗的原因。 可以说，杀死虫子已经成为了梅德兰无法更改的习惯，梅德兰也正是因为无法放下这个执念，才停留在传奇顶峰，始终无法晋升幻想阶位。 …… 而随着传承记忆的灌入，西斯特姆也明白了梅德兰为什么没有将他的理念传递给那些普通的德鲁伊，因为梅德兰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理念太过疯狂。 与虫子无关，在梅德兰看来，自然与什么森林、万物和谐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梅德兰认为，想要维持稳定的自然，必须消除这个世界所有的神秘。 无论是这个世界游离的魔幻能量，还是精神力量，又或是世界意志赋予的称号力量，它们都必须消失。 而自然女神的教义之所以这样狭隘，是因为自然女神的权柄过低，所以他要为自然女神增加更多的权柄，让自然女神成为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神祇。 只要自然女神成为唯一的神祇，便可以消除这个世界所有的神秘，让这个世界保持稳定…… 当然，梅德兰也考虑过自然女神不接受他的理念，那么那时候自然女神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神祇存在的必要…… 而北风意志与凛冬意志就是梅德兰率先瞄准的目标，无论是奥拉、奥根两兄弟的争斗，亦或是奥拉被梅德兰哄骗前往冬日仙境抢夺北风意志，都是梅德兰使用的手段。 …… “让整个世界的所有神祇都消失么……” 感受着梅德兰疯狂的理念，西斯特姆不由得想到那时候在与女德鲁伊伊薇特走后，他也说出了类似话语。 而随着这次回想，西斯特姆回到了他精神世界的数字海之中，化作了那颗巨大的光球。 西斯特姆发现，在他的数字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而又虚弱的人影，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那名人影向着他发出了宁静祥和的声音：“你果然有跟我相同的理念。” 西斯特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叹息着回答道：“如果我认同你的理念的话，或许你已经和我融合了吧，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