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看到光明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保罗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 虽然那段时间只占据他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但那段时间在保罗的心中印象最为深刻。 保罗出生在精灵国度东方，一座矮人与人类共同聚居的小型村落，他的父亲是个瘸腿的铁匠，母亲是个普通的农妇。 保罗记得家中种植着一些卷心菜，还饲养了一头地行兽。 记忆中，每次他偷偷喂给那头地行兽卷心菜之后，地行兽都会吼叫两声，而他则会笑个不停。 后来他的父亲重病，那头地行兽就不见了。 当时的保罗只有七岁，他根本不明白，只是不停向着母亲与重病在床的父亲哭闹，想要找到家里的那头“大壮”。 再后来，保罗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他的母亲似乎是听从镇长的建议，结果他离开了那座城镇，来到了狩猎神教，并被称为天才。 待到保罗十五岁，再次回到家中的时候，他才发现，不仅仅是重病的父亲，他的母亲也已经死掉了。 他那时返回了狩猎神教，并询问当时的主教。 主教告诉他，只要伟大的狩猎之神亨尔汀复生，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他那时候也相信了。 随着实力增长，保罗实力越来越强，他逐渐可以获得亨尔汀为他赐下的神谕。 再后来，他便一直按照亨尔汀的神谕行事。 直到那一天，他来到金香蕉之城，对西斯特姆大主教刺杀，然后遇到了螳螂姐妹，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一直都是跟随着螳螂姐妹做事，但他逐渐跟着螳螂姐妹学会了偷懒——只要找到偷懒的诀窍，就可瞒过氪金之神麻奈，也可以瞒过凶恶的金香蕉大主教西斯特姆。 从那时起，保罗便知道，曾经的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提线木偶生活着。 保罗想起了几年前，曾经在氪金论坛上，看到的一部影片——《愿世人不会受到愚弄，也愿世人不会遭受奴役》。 影片是金香蕉大主教西斯特姆发送到论坛上的。 在影片中，西斯特姆说了人类诸国的现状，还有矮人、豺狼人、精灵的现状，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西斯特姆说了很多让他似懂非懂的东西。 西斯特姆大主教讲述了获得知识的重要性——知识不仅可以作为获得力量的媒介，更可以让智慧生物对这个世界产生更深刻的认知，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学会真正的判断是非。 保罗现在还记得西斯特姆在影片中最后说的那几段话。 “……不要轻易的听信别人对你所说，任何事物你都要亲眼见证，如果无法亲眼见证，你就要试着理解，进行分析。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我所说的话你们要学会质疑，氪金之神麻奈所传递东西你们也要学会质疑。 希望你们都能不再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的理解，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在未来的一天，你们也能理解我现在所说的。” 在一个月前，保罗或许还不明白，但在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保罗发现，从出生开始，他自己的意志就一直被人左右，在狩猎神教时一直被亨尔汀控制、欺骗，在金香蕉之城时，虽然后来自己很快乐，但也是听命于螳螂姐妹。 即使成为传奇阶位，他也一直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喜欢听从别人的名命令。 …… 保罗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后看向在地面还在试图站起来的红衣英灵奥古斯特，或许奥古斯特能够命令他，让他对天上出现的半神奥德进行攻击。 然而就在保罗思索的过程中，周围一片茫然的人们神情逐渐变得丰富起来，并出现了稍显嘈杂的声音。 有一名女性精灵弯下身子，对着奥古斯特询问伤情；两名人类因为[数据模版]失灵的状况开始讨论起来；而一名还不了解情况的矮人，在听到两名人类的话语之后，突然对着天空中人影大声叫嚷起来…… 没过多久，天空中的白色光点随着雪花，缓缓的掉落在自己的身体之上，保罗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刺痛。 刺痛感不是很强，作为传奇阶位的保罗还可以忍受。 但除了他之外，周围的许多智慧生物都大声哀号起来，保罗甚至看到了那名刚刚大声叫嚷的矮人因为脑部的疼痛而在地面痛苦的翻滚。 而随着刺痛感消失，保罗发现他刚刚无法激活的[数据模版]已经完全无法激活了，因为[数据模版]已经消失了。 天空中的半神奥德发出了不急不缓的声音，这个声音清晰的传递到所有人的耳边。 “为了防止你们继续遭受来自深渊邪神的愚弄，我会将邪神给予你们的力量消除，让这个世界回归应有的秩序。” 奥德的声音，仿佛有种独特的魔力，可以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然而当脑海中的疼痛感消失，在渡过最初的茫然与疑惑之后，金香蕉之城的民众已经纷纷对天空中的人影怒目而视。 尽管那个人影看上去无比的强大，所说的话语也让人感到信服。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而毁坏[数据模版]对金香蕉民众来说，甚至比切断他们财路还要更为可恨。 就像是在一片原本黑暗的世界，有人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并赋予了人们可以看到光明的眼睛，而当人们习惯了光明之后，却突然出现一人，让这个世界的光明消失。 并且这个人还对他们说——我把这光明关掉，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的眼睛本来也不该存在。 金香蕉的民众根本无法接受奥德所说的话语。 对金香蕉联邦的民众来说。 [数据模版]是他们储藏财富的工具，是他们获取知识的途径，是他们进行交流沟通的所必须用到的东西，更是他们获取力量方式…… [数据模版]已经涵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和人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最重要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在潜移默化之中，使用[数据模版]的用户已经不再那样愚昧。 他们已经获得了可以看到光明的眼睛，能够分辨五彩缤纷的世界与黑暗的世界哪个更好。 …… 在保罗的视线中，有两名脾气火爆的矮人从旁边的建筑中扛着一个火箭筒跑了出来，并直接对着天空中的人影发射出去。 轰！！ 剧烈的火光在天空出现，矮人发射的火箭弹还没有触碰到奥德，就好似撞到了什么发生了引爆，两名矮人也气愤的直跺脚，并对天空中的奥德破口大骂。 下一刻，两道白色光芒从天而降，照射到矮人身上。 矮人还张着嘴气愤的蹦跳，但他们的双手已经被白光束缚，口中也无法发出声音。 虽然双手无法举起，但两名矮人还是协作捡起了火箭筒，并再次对准天空。 不过紧接着就是两道白色光柱。 随着白色光柱的落下，两名矮人已经彻底失去的生息，死掉了。 与此同时，在天空中出现了连续不断的白色光芒，所有对奥德进行反抗、谩骂的金香蕉民众都会受到白光的照射，然后无法发出声音，身体受到束缚，也有一些反抗激烈的民众彻底失去生命…… …… 十几分钟过后，整个金香蕉之城已经一片寂静。 不过这时候，快乐的木匠保罗已经找到了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第一次为了自己，举起了一把精致的红木弩箭。 然而还没等他将箭矢射出，保罗忽然发现，天空中的奥德，连同那些天界生物一同消失了。 随着奥德消失不见，保罗的传奇力量也随之恢复，但他的[数据模版]还是彻底消失了。 “奥德去南方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就在保罗疑惑的过程中，一阵拥有独特魅力的中性声音在保罗的耳边响起，坠落在地，无法动弹的红衣英灵奥古斯特已经恢复了力量重新站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