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五气归元
闭关二十八年，未离洞府。 走出那一刻，王浩深吸了口气，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踱步朝着星崖走去，沿途见到不少药毒峰弟子，基本都是生面孔。估计不错应该是这些年入门的新弟子。 他不认识这些新弟子，相同，这些新弟子也认不出本脉主事大师兄。 确切说，进阶筑基，已经成为本脉主事真人。 王浩也不计较。这些新弟子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行礼。真人当前，气息内敛，落在新弟子眼中，他也就皮囊出众，其它方面并无特殊之处。 一路来到星崖。在此地，王浩遇到拦路的。 “祖师寝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六七名练气弟子守在外围，严守职责，喝令王浩离去。王浩摸了摸下巴，正在考虑是否显出身份，让这帮小儿知晓在跟谁说话。很凑巧，有人过来帮忙。 “百陨仙师！” 几名侍女走来。领头一美妇见到王浩，满脸惊喜，裣衽行礼。 百陨仙师！整个药毒峰只有一位，祖师唯一亲传弟子，本脉主事真人。 “拜见主事大真人！” 那几名练气弟子神色惊惶，连忙拜倒在地。 “都起来吧！” 王浩挥了挥衣袖，和声道：“本座要去拜见祖师，此间无需尔等守护，都退去吧！” “遵令！” 众练气弟子领命离开。走远之后，先前喝斥王浩的那名弟子，抹了抹额头冷汗，冲着同伴低声道：“咱们这位主事大真人，性格好像挺温和，没啥架子啊！” “敢在背后议论大真人，你小子不想活啦！” “咱们快回去，向师尊复命！” 王浩命令这帮练气弟子撤离后，目光打量替自己‘解围’的美妇，端详片刻，恍然道：“你是……小梅！” “正是奴婢！”美妇笑意盈盈。 王浩当然记对方，当年跟在金婆婆身旁的小侍女，行事稳重，心思细密，一直很被金婆婆看重。在老人家故去之后，师尊便让她接任杂役主管职务。 一晃眼，过去将近三十年。岁月荏苒，物是人非。小侍女成了中年美妇。 王浩心中感触，饶有兴趣问：“小梅，本座记得闭关之前，师尊好像给你指了一门婚事，差人送你返回黑石城……如今咋又回来啦？” “奴婢自幼在仙门长大，无瑕仙师和金婆婆一直照拂有加……回去过了几年平淡日子，如今儿女长大，心无牵挂，就想着回来仙门，托人请示十方仙师过后，这就又回来了！”小梅说出这些年经历，或许是年龄大了，话语有些絮叨。但王浩没感到厌烦，相反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话问及对方儿女情况。 “奴婢那大儿三年前已经成婚，剩下两个闺女，估摸着这两年也要出嫁！”提及儿女，小梅眉眼都是笑意。王浩心里透亮，对方刻意提及儿女，并且主动要求返回宗门，应该有所求。 “儿女可有灵根？”王浩笑着问。 小梅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小女儿倒是有……就是……” “就是灵根太差，不够仙门录入资格。” 王浩代替对方说出，稍作沉吟，随后道：“这样吧，若你那小女真有修仙向道之心，本座回头去跟外务堂打声招呼，招进仙门便是……日后勤修苦练，即便无多大成就，亦能获个仙师之名！” “多谢百陨仙师！”小梅大喜。当头拜谢。 “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王浩哈哈一笑。随后离开，径直朝着星崖大殿走去。之所以愿意帮忙，原因很简单，看到小梅就让他想起那位待自己如孙儿般疼爱的老人家。仙门无情人有情。心中那点念想，或者说感恩，让他这位主事大真人，插手管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不知为何，心情却很舒畅！ 来到大殿殿外。王浩细一察看，禁制重重，没有打开的迹象。很显然，师尊还在闭关。 “师尊，弟子已经出关，修为略有增长，也就马马虎虎修炼到筑基后期！” 王浩传讯告知。心里还是很得意，三十年不到的时间，成功筑基不说，还修至筑基后期。这速度纵观整个七绝宗，恐怕也要排在前列。 若同门知晓，他这仙道修为完全是依靠服食真灵果，外加耗费无数灵石，一觉睡出来的，怕是要惊得合不拢嘴。 若被宗门老祖知晓此事，定会怒吼大骂，竖子暴敛天物，该杀啊！ 王浩不以为然。真灵果虽比先天灵物还要珍贵百倍，但他并不缺少，只要山海界再来几次灵雾潮汐，便能持续收获。 师尊无回应。王浩也不逗留，打算先离开宗门，去黑石城逛逛。然而，就在他准备驾驭遁光离去之际，脚下地面猛然传来强烈震动感。 紧接着，周遭天地灵气狂暴躁动，仿若受到莫大力量吸引，尽皆朝着某处方向汇聚而去。 “有人要突破了！” 王浩当然不会认为，七绝宗山门遭到攻击。天地灵气狂躁，连带七脉山峰都震动。这突破之人很不一般。 心中好奇，他身子陡然拔高十几丈，目光远眺，整个七绝宗山门范围内，天地灵气仿若受到召唤，尽皆汇聚涌向凌云主峰。 只是片刻间，凌云主峰上空，灵云凝聚成形，足有方圆千里。声势浩大，足以震彻整个七绝宗。 七座山脉，无数修士凌空腾起，观望主峰那边生成异象。 最多半柱香时间。千里灵云旋转，形成漏斗状云层。底部直达主峰某处位置，而后如长鲸吸水般，尽皆被吸纳一空。 灵云消失，转而五道霞光，直冲天穹。 赤黄蓝金青，五道霞光，各具色泽。凌空旋转，化成五色云团，隐散出磅礴如海的威压气机，瞬息笼罩整个七绝宗。 “五气归元！” “主峰有人进阶元婴啊！” 王浩面露惊异。没想到自己刚出关，就碰上如此一桩盛事。进阶元婴，晋升道君，这对任何一家宗门来说，都是天大盛事。 再度望去。先天五气所化云团，笼罩整个主峰峰顶。而后一道身影出现，身材挺拔，紫衣长袍，容貌虽模糊不清，但能感觉此人绝不是掌教紫阳真君。 此人看似显现，实则只是神魂幻化，真身还在某处。但就是这道神魂虚影，显现之后，透出磅礴威压气机，同时还发出清越啸声。 无形音浪席卷，自远而近，弥散过来。 “突破就突破，鬼叫个啥！” 王浩见状皱了皱眉。他对突破之人很有些不满，夺取周遭天地灵气这都不算啥，进阶所需，无可厚非。你没事鬼叫就不对了，叫声对宗门弟子或许没啥影响，但七绝宗内部那些杂役奴仆，凡人之躯，肯定要受到波及。 轻则听力失聪，重则耳膜贯穿，会受很严重的伤害。 好在各家似乎都有防范。啸声夹杂音浪弥散，七绝宗七脉，一座座山峰腾起灵光，化成护罩阻隔音浪侵袭。 药毒峰也不例外。本脉大阵开启，灵光护罩瞬间形成。 同时，两道身影陡然出现在王浩身旁不远。 “二位师叔，这家伙是谁啊？” 来者正是毒鸦木鬼两位金丹真君。以王浩现在修为以及身份地位，改口师叔合乎礼节。 毒鸦木鬼见到他，都是微笑点头。随后正待开口，有人先一步给出答复。 “凌云主峰，魏无涯！” 香风袭来。清脆好听的身影从背后响起。王浩不用看也知道，自家师尊也被惊动，出关了。 “拜见师尊！” “拜见峰主！” 王浩以及毒鸦木鬼，纷纷上前见礼。来者正是聂无瑕，一身淡蓝道袍，衣装素雅，落在王浩眼中，将近三十年没见，师尊绝世姿容未减半分，反而更显气质出尘。 “师尊，您说得……可是宗门另一位‘无’字辈弟子？”王浩很有兴趣请教。七绝宗仅有两位‘无’字辈弟子，并称双骄。一位是自己师尊，另一位没见过面，估计应该就是正在突破晋升元婴道君这位。 “嗯。”聂无瑕微微点头，目光望向凌云主峰，头顶萦绕五色霞光、傲立天地间恍若神人般存在的身影，精致脸庞露出向往神色。 王浩看在眼中，内心莫名吃味，低声嘟囔道：“不过就是晋升道君，动静声势这般大，搞得各家开启法阵防护……” “你这小儿，恁地喜欢口无遮拦！” 聂无瑕扫了他一眼，“宗门有宗门的规矩，道君老祖，不可妄议！” “弟子知错！”王浩口是心非。 聂无瑕自知爱徒心性，也没多说，开始问及修行方面情况。 “百陨，你能在不到三十年时间，修为达至筑基后期，为师还是很高兴！” “这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王浩表现很谦逊。但得到师尊褒奖，内心充满得意。 “道境方面可有突破？”聂无瑕传音询问。 王浩一愣，得意神色不见，有些小尴尬，嗫嚅道：“这个……弟子暂时还未能领悟道境！” 话音未落，一道不善的目光盯视而来。王浩不用猜也知晓，师尊很是恼怒。道境虽为金丹真君独具手段，但若打通天脉，筑基真人亦能领悟。对于练气神境晋升筑基来说，正常情况下，修行三五年，便能窥得道境门径。 四大隐脉俱通，修为达至筑基后期，竟没能领悟道境……王浩知晓师尊心里肯定在骂，百陨，你个废柴！ “修行未成，还有心思看热闹！” 师尊冷冽的目光盯视而来。第一反应，王浩躬身行礼，而后掉头就走。 “师尊息怒，弟子这就回洞府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