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未来的可能

    时间匆匆而过，又来到了周一。

    清晨的街道，寒霜凝露。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雾越来越大了。”乔恩抽抽鼻子，貌似随意地开口。

    披着马甲的克莱恩听了，有些无奈道：“这就是贝克兰德的特色，不是吗？”

    “麻木是死亡的温床，命运预示着一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乔恩的表情微微收敛，“我想，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本来还不当回事儿的克莱恩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突突。

    他知道‘怪物’途径的非凡者直觉往往异常敏锐，就更不用说乔恩·乔斯达背后还站着一位疑似执掌了命运权柄的‘星空邪神’。

    “如此说来，贝克兰德并非安稳之地，我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开溜啊？”克莱恩心中暗忖。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溜什么溜？

    没出息！

    他可是黑夜教会官方人员，遇事不决找女神就完事了。

    要是连女神都解决不了……

    恩，到时候跑路也能问心无愧。

    见四下无人，克莱恩故意压低声音，“关于你说的‘不好的事情’究竟是？”

    “别瞎想了，这种层次的事和你没有关系，真要有所行动，也只能是那位大人亲自出手。”

    乔恩笑了笑，“我的朋友，别说我没有提醒伱，最近我可是给祂招募了一批优质信徒，你的眷者地位恐怕不是那么稳固了。”

    闻言，克莱恩额角不自觉冒出三道黑线。

    不好意思～

    神灵是我，眷者是我。

    什么都是我。

    你所设想的那种可能根本不成立。

    临近目的地，两人说话的态度逐渐改变。

    乔恩微微一笑，“夏洛克先生，我好像还没有恭喜你正式成为‘倾听者’。”

    克莱恩很快进入状态，嘴角紧抿，表情冷峻。但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一抹压抑在眼底深处的疯狂。

    他微微抬了下帽子，十分克制地微笑道：“能随时聆听主的福音，是我的荣幸。”

    乔恩耸耸肩，不置可否。

    说话的工夫，两人走入别墅。

    克莱恩轻车熟路地带着乔恩找到了此地的主人，贝克兰德极光会的负责人a先生。

    “初次见面，乔斯达先生。”a先生表情温和，“自我介绍下，我是主的传教士，你可以叫我a先生。”

    “你好。”乔恩的态度不咸不淡。

    a先生也不在意，将注意力放在克莱恩身上。

    默默感受着对方散发的气息，他满意地点点头，“夏洛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更进一步，说明你的确获得了主的恩宠。”

    听到这话，克莱恩谦卑地低下头，“赞美真主。”

    a先生有样有样，“赞美吾主。”

    乔恩看似面无表情，心中的乐子人之魂却在熊熊燃烧。

    好家伙，装得真像，不愧是‘马甲之主’，演技仅比我乔某人逊色一筹。

    例行对真实造物主赞美一番，a先生伸手相邀，“乔斯达先生，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来，请坐。”

    乔恩自无不可，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a先生不急着进入正题，而是对克莱恩开口道：“夏洛克，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

    克莱恩愣了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客厅。

    而a先生则亲手为乔恩倒茶，“乔斯达先生，我就明说好了，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回归主的怀抱。”

    既然要吸收夏洛克·莫里亚蒂入会，并将其当做骨干来培养，自然要调查清楚他身边的人际关系。

    当a先生看到夏洛克·莫里亚蒂竟然和贝克兰德鼎鼎有名的‘野生非凡者’乔恩·乔斯达相交甚密后，他就起了将对方拉拢进极光会的想法。

    途径不一？

    没关系，主不在乎。

    乔恩笑了笑，“a先生，你不是第一个企图拉我进入非凡组织的人，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沉吟片刻，他又道：“说来惭愧，我并非任何神灵的信徒，而是命运本身的从者，不过我对造物主相当尊敬。”

    说着，他在胸前划出一横一竖，形成一个明显的倒十字。

    a先生见了，脸上的笑容不禁真诚了几分。

    但他仍是不肯放过乔恩，沉声道：“主为世人背负了沉痛的命运，这样还不足以让你重归祂的怀抱吗？”

    乔恩不接茬，突兀地说起另一件事，“a先生，不知你对造物主身边侍奉的天使了解多少？”

    语落，a先生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浑身上下的皮肤更是来回翻涌，仿佛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

    “那些……可耻的背叛者！”他咬牙切齿，显然对真相颇为了解。

    这很正常。

    但凡能撑过失控的风险晋升到序列5，更是成为贝克兰德这座国际都市的负责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a先生都可以称得上真实造物者的眷者。

    在那些疯狂的呓语中，他了解了很多数个纪元之前的隐秘，知道现在的正神，都是背叛了造物主的无耻之徒。

    乔恩就当没看到那些诡异的场景，沉声道：“不久之前，我见过乌洛琉斯，你知道的，就算我选择侍奉造物主，他的身边也绝不会存在两个命运天使。”

    听到这话，a先生的异常骤然消失，他瞪大眼睛，心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些惊悚的念头。

    乔恩笑了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加入任何非凡组织，却也能活的这么自由的原因了吧。”

    霎时间，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a先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深深低下头，“我太过失礼了，尊敬的……乔恩冕下。”

    “别那么紧张，我对纷争并无兴趣，只想见证众生的丰富多彩的命运。”

    说到这儿，乔恩意味深长道：“而命运告诉我，能够让祂获得片刻宁静的机会就在不远的将来，a先生，你是否做好准备了？”

    a先生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他脑海深处忽然响起了一个嘶哑疯狂的声音，“照他说的去做！”

    “遵命！”顾不上别的，a先生赶紧跪下，眼角流下两行清晰的血泪。

    乔恩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哑然失笑。

    你卖我个面子，我还你个人情。

    相当公平——

    居高临下地盯着a先生，乔恩开口道：“最近多留意一下鲁恩军方的动作，时刻注意因蒂斯驻贝克兰德大使的举动，停止一切招募教徒的行为。”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不要告诉夏洛克·莫里亚蒂我的真实身份，你知道的，在漫长的生命中，总需要一些特别的事情来点缀色彩。”

    “好运的夏洛克。”a先生由衷感叹道。

    与此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培养对方的想法，无论于公于私，都是十分有利的事。

    虽然离开了客厅，但克莱恩一直没走。

    他十分好奇乔恩和a先生的谈话内容。

    不过，却没有胆子偷听，只能在门外安静等候，等待最后的结果。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a先生毕恭毕敬地送乔恩出来了。

    克莱恩身子微微挺直，不等开口，a先生就抢先一步道：“夏洛克，尽快消化‘倾听者’魔药，序列7的魔药配方和非凡材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克莱恩：？？？

    是错觉吗。

    他怎么感觉a先生欣赏的态度中还多了一丝殷勤。

    强压住心中的疑惑，他点点头，“我会的。”

    乔恩看破不说破，友好道别，“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请慢走。”a先生温和微笑。

    等乔恩和克莱恩远离别墅，克莱恩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他……”

    “有点过分友好是吗？”乔恩笑了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下我的真实序列，顺便把整个极光会暂时性收为己用而已。”

    克莱恩顿时说不出话了。

    邪教头子拉拢你，结果你成了邪教头子是吧？

    乔恩笑容灿烂，“这是一股相当可观的力量，而且能获得那位造物主的友谊。虽然不能保证在最后的争夺中支持那位大人，至少也能做到两不相帮。”

    听完这话，克莱恩头都要大了。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的关键信息，

    ——最后的争夺

    是指序列和权柄的战斗吗？

    愚者的敌人，阿蒙，曾经侍奉最初那位造物主的天使，就是他在这个非凡世界面临的最大挑战！

    克莱恩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道：“下次再有这种事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如果克莱恩是什么galgame女主角，就可以清晰看到，他对乔恩的好感度正在疯狂上升……

    乔恩双手插兜，“行了，记住了，你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导致很多事情你根本插不了手。”

    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序列可以慢慢提升，你这个‘魔术师’，很快就会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舞台。

    到那时，会有许多人观看你的表演。”

    克莱恩轻轻握住拳头，一字一句道：“我很期待。”

    ……

    ……

    下午两点五十分，克莱恩拿起一张报纸缓步走入侦探所的盥洗室，逆走四步进入了灰雾之上。

    先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这次塔罗会将要展开的话题，他换了个更显随意的姿势，静静等待聚会成员的到来。

    不出多时，一道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坐在了绘刻着各类神秘符号的靠椅之上。

    元气满满的奥黛丽刚想开口问候，猝不及防看到了身边以及对面多出的陌生身影。

    “新成员！”她感觉无比兴奋。

    新成员的加入意味着塔罗会更加强大了。

    第一次参加聚会的莎伦和佛尔斯也在谨慎地观察着那一道道看不清容貌的身影。或许是心有灵犀，她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了绘刻着命运之轮的靠椅上。

    没错，是他……

    “很高兴我们有了两位新成员。节制小姐，以及魔术师小姐。”披着愚者马甲的克莱恩笑着开口。

    莎伦不动声色。

    佛尔思略显局促。

    这一切，都被奥黛丽看在了眼里。

    “节制小姐的衣着古典华丽，本人的性格相当冷清，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不过他和命运先生似乎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交际，是熟人吗？”

    “魔术师……话说这个气质和打扮，不会是佛尔思小姐吧！”

    奥黛丽悄悄低下头。

    她知道，如果自己能够看穿佛尔思，那么佛尔斯也一定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有丶尴尬。

    正如奥黛丽所想，佛尔思的确察觉到了奥黛丽的存在。

    毕竟两人私下交往相当频繁，彼此之间也有一些特殊的了解。

    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会被乔恩·乔斯达撷取了，因为那两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不管怎么说，聚会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依照惯例，奥黛丽和阿尔杰把自己收集到的《罗塞尔日记》交给了克莱恩。

    顺便一提，因为序列的提升，两人已经不用再费力手写日记，而是念头一动便可以直接具现出来。

    在克莱恩阅读日记的时候，所有聚会成员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

    等克莱恩看完日记，笑着开口，示意聚会可以往下进行了。

    语落，阿尔杰一反常态，抢先一步道：“命运先生，正义小姐，我已经回到了海上，并成功接手齐林格斯的部分财富，这其中也有你们的一份。”

    不久之前死在贝克兰德码头区小巷里的‘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佛尔思和莎伦心中一动。

    都说齐林格斯的死亡最后是风暴教会的非凡者们动的手，不过看这意思，应该是谣传……

    乔恩笑着摇摇头，“倒吊人先生，你太客气了。”

    说着，他提起另一件事，“关于我欠你的那件序列5层次的非凡物品，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他看向宛如木偶一样的莎伦，“我说的没错吧，节制小姐。”

    “他们果然认识！”奥黛丽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莎伦似乎很不习惯在这种场合下讲话，僵硬地点点头。

    阿尔杰见了，十分友好地笑道：“没事，我并不着急……只是可惜‘蠕动的饥饿’没有选择我。”

    “也没选择我，它选的是新生的‘暗天使’。”上首处的克莱恩在心中默默吐槽。

    某种意义上说，他和阿尔杰都是倒霉的落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