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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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齐蜀二王差人送礼,虽也令人惊悚,且会让苏子籍怀疑是阴谋,但也不会和鲁王这样突然送礼,让苏子籍感到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用意?为什么鲁王会差人给我送礼物?”苏子籍不解自言自语。 野道人也在思索着,是不是自己错漏了什么信息,但因鲁王在京城是新晋的王爷,为人低调,野道人也没有太多情报。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大笑,一个人竟从不远处茅房转出来,在苏子籍与野道人看过来时,笑着:“这有啥难解,齐蜀两王已经分庭抗礼,鲁王虽封,但被迫的气都喘不过来。” “我吃你一顿免费的餐,就告戒你一句,别卷入诸王的斗争中!” 这话里对诸王的熟悉,顿让苏子籍眼睛一亮。 尤其是此人虽给人感觉狂妄不羁,但苏子籍能感觉到,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是有着好奇与审视。 见着这人说完就往外走,根本不停,苏子籍看了一眼,就觉得若就这么放过,自己怕是要错失一个良才,立刻追了出去,问:“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岑如柏是也!”对方头也不回地说。 眼见着就要走出大门去,苏子籍倒没继续追过去。 他执意要走,也没有必要非要强留。 只抛下这样一段话,还不至于让苏子籍真去低头去“礼贤下士”。 就在岑如柏已快要出大门时,却听到巷外传来声音,岑如柏不知看到什么,竟先是停下脚步,又退回几步,站到了一侧角落处。 随后就从门外走进几个太监,为首是有品级的大太监,一进来就尖着嗓音说:“圣旨到,苏子籍接旨!” 苏子籍一惊之下迎接,忙笑:“天使到了,我未能远迎,实是有罪,还请天使稍候,我更衣就来——设香案!” 所谓的香案,也没有专门的,只得将一个干净的案桌移到当前,太监琛微微点了点头,走到案上首南面而立,见苏子籍换了衣服疾趋而出:“臣苏子籍,恭请圣安!” 因成了进士,就能自称臣了,苏子籍按照臣礼叩拜,而在场的人,都早就已经跪下了。 “圣躬安!”这太监展开手里的圣旨,朗声读着。 “制曰:窃惟入侍经筵,必资多闻博学之佐,出使藩臬,宜简穷材硕德之臣,非闻望素优,曷得吏民帖服,今科一甲进士苏子籍,龙首高登,蜚声唧唧,鳌头独占,鸿誉魏魏,不特海内惟尊,抑亦天朝倚重。” “……授尔为修撰,且特委尔荣行,速速观察顺安府,振国纪纲,令君命其不亵如,钦此!” 本来还担心这新科状元郎是不是犯了什么事的乡邻,等听到里面的内容,有的读过书的,顿时心中羡慕。 这能在刚刚点了状元后就被授官,这说明皇帝眼里有这个人! 虽被点了状元,的确代表着文采好,但这状元几年一个,赶上恩科,甚至还能连出状元,但却不是每一个状元都能青云直上,多得是春风得意一回后,就被塞进了翰林院,至今都苦熬着。 可这位苏状元,不仅得授修撰,又被授观察使这职,却是直接被任用了,而不必和别人一样,被塞进翰林院,看似开始做官了,实际上,仍处于预备状态。 虽然这观察使一职连品级都没说,且圣旨上要求立刻去顺安府,但这些对于一个年轻官员来说却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种不是派去做县令的差事,多半转一圈就能回京,既得了资历,又不必被束缚在地方,实在算是好差事了。 于是,等太监走了,院内的众人又一阵恭喜。 苏子籍却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面上也带着喜色,一一回谢。 等这些人陆续散了,原本早该走的岑如柏反站在原地没动,见苏子籍看来,竟直接一礼:“在下岑如柏,曾在林玉清府上做事,擅长杂务,做师爷也能胜任,愿在府内求职!” 刚才见过狂妄姿态的几个人都呆了,苏子籍反倒笑了。 “敢问先生,为什么先狂后恭呢?”他问。 岑如柏也不惭愧:“当然是因你能得皇上这样恩宠,说明前途远大,跟着你,不仅仅能混一份长久的差事,说不定还有别的好处。”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像样。 偏偏苏子籍听了,却大笑起来,觉得此人实在有趣。 而且此人竟然曾是林玉清的门客,这更让苏子籍觉得好奇,对方因何在林玉清完了后,跑来自己这里求职? 并且胆子这般大,竟直接自报家门,就不怕自己不仅不肯接收,反过来将其行踪泄露出去么? 要知道,岑如柏这样曾为林玉清门客的人,虽不一定有罪,但各方都在调查,试图从他们口中得到点有用东西,所以对方本不该这时还在京城之内。 但不得不说,此人倒挺投苏子籍的脾气。 “你要来求职,这自是可以,我欢迎之至!”苏子籍止住笑,一摆手:“不过, 主择宾,宾也择主么,主宾之间,自然有着章程。” “先生且回去收拾,等我起程,就赶过来汇集,具体的事,到时再商量。” 这是正常的事,岑如柏朝苏子籍再次一礼,就潇洒出去,才一出桃花巷,就看到一个熟人正神情无奈靠着墙,瞥着自己。 “你竟也来了?”岑如柏对一剑春寒打着招呼。 一剑春寒不快地说:“你怎么又求职了?” 岑如柏叹气说:“哎!我可不像你,四海为家,哪里都去得,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总要吃饭的!”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卖惨,可原本不快的表情,竟缓和了不少。 “那你也不必非要在这时求职。” 岑如柏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下:“还是这话,我只是个文弱书生,可没有仗剑三尺的本事,现在到处有人查我找我,我不找个靠山,难道等死或者天天求庇在你门下么?” 见着一剑春寒无话可说,岑如柏心里暗想:“本来只想试探一下,看看这苏子籍是不是真适合做下一个提供食宿的老板,结果怎么就觉得他给我感觉那样熟悉亲切?以他十几岁的年龄,也不该是我的旧识啊,怪了!” 他却不知,在苏宅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子籍也在沉吟。 “这是一见如故?”